宮裡太監乘著夜色而來,必有大事。
“陛下宣殿下明日進宮。”
秦風有些疑惑不解。
頓時有年老親衛上前,將銀子塞進了那太監的手裡。
那太監摸著懷裡銀子,臉上褶皺都笑出了菊花。
“奴婢謝過殿下賞賜。”
“也沒甚麼大事兒,就是汪相勞累過度,病了。”
“奴婢告退了。”
宮裡太監急匆匆的來,也急匆匆的走了。
他的話。
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汪相病了。
這跟秦風有什麼關係?
所有國事,基本都被壓在汪大洋身上,一肩扛著。
人都瘦得不行,全靠一口氣撐著。
如今生病,不也是相當正常的事兒?
來到京都。
秦風彆的沒感覺到,就感覺到京都人生病是真的要命。
這裡的醫療條件,終究還是太差了。
“王妃最熟悉京都,也許清楚什麼原因。”
紅鸞突然開口。
隻是許寧兒也搖頭。
“臣妾也不知,隻知曉汪大洋與京都臣子的關係極好,說的話大臣們也肯聽,再加上跟父皇跟的早,才坐到了今天這個位置。”
秦風直接回去。
“多想也無益,明天進宮就知道了。”
一夜好眠。
隻是許寧兒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總是不自覺的往秦風身上靠。
她害怕明天會出事兒。
次日清晨,秦風與王妃直接入宮。
秦風去乾清宮。
許寧兒則去坤寧宮拜見馬後。
與秦雄英吃吃喝喝之下,沒多久便等來了慶皇。
“老六外麵冷,進殿裡說。”
慶皇打量著秦風的穿著。
“已經冬天,老六穿得太少,老了會生病。”
“將朕的披風給老六披上。”
慶皇話落。
便有宮人將金色的披風,披到了秦風的肩上。
披風的後麵。
赫然繡著五爪金龍。
“父皇,這不太好。”
秦風避讓了下。
早朝需天不亮就進行。
這披風顯然是給慶皇準備,害怕慶皇冷的。
服飾規製屬於帝皇製。
如今慶皇要將這披在秦風身上,算是什麼事兒?
試探?
雖然看慶皇的樣子,沒有試探的意思,單純的怕秦風冷。
可出了黑弓會的事兒。
秦風覺得有必要避嫌。
最關鍵的,是皇帝這個職業太累,全年無休。
慶皇見秦風避開,最終道。
“那就快點進殿吧。”
慶皇的腳步不免加快了兩步。
王得水則派人快步前往乾清宮,提醒裡麵給燒得暖和些。
入了乾清宮,秦風赫然發現宮裡出現了很違和的東西。
遼地來的鐵爐子。
就坐落在慶皇龍案不遠處,爐火被燒得紅彤彤的,上麵還坐著銅水壺,聽動靜快要冒熱氣了。
“到爐子邊上,暖和。”
慶皇說了聲,褪下了多餘的防寒外套。
秦風揉了揉鼻子。
京都這點冷,對秦風而言根本不算啥。
隻是乾清宮裡架起了鐵爐子,挺突兀的。
“父皇,要不兒臣給你送套暖氣,比爐子舒適。”
秦風想了想。
“要不直接來套地暖。”
地暖,也是如今遼王府內升級的取暖設備。
基本是暖氣的升級版。
在殿內地麵鋪設大量的散熱銅管,管子裡冬天流過熱水,屋子裡就變得涼快。
到了夏日,管子裡注入從井裡打上來的冷水。
屋子裡的溫度也就隨之下降。
那套地暖,除了昂貴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其他壞處。
畢竟架設到裡麵的是青銅管。
可慶皇直擺手。
“暖氣好歸好,可咱就喜歡這鐵爐子,咱刻意從範陽帶回來的,意義不一樣。”
“咱就喜歡看爐火,看水燒開了冒熱氣,暖氣什麼都看不到。”
“可惜宮裡人為了安全,給煤換成了木炭。”
慶皇歎息了聲。
原本慶皇是要燒煤的。
可後來又算了筆賬。
煤炭在北方,價格比木炭低廉多了。
可一旦運送到京城,價格比尋常木炭也不差多少。
路途上還要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慶皇算了算,最終也默許了燒木炭的行為。
京都每年靠燒木炭生活的,也有不少人。
父子倆在這皇宮內,圍爐而坐,手裡各自捧著一杯熱茶。
咋說呢?
給秦風的違和感挺重的。
“父皇昨夜刻意派人召兒臣進宮,出了大事兒?”
慶皇歎息了聲。
“汪相病了,怕是難當宰相,已向朕辭相。”
“你大哥今天去探望汪相去了,今日叫你來,是為了胡庸。”
秦風也瞬間明白。
慶皇昨夜派人來,竟是為了這。
“父皇打算升胡章事為相?”
章事,便是平章事。
不是宰相。
卻可知宰相批閱所有奏疏的內容。
胡庸終極願望。
便是當宰相!
如今他的願望,恐怕就快實現了。
“朝中如今也分了幾派,淮南派、浙東派。”
“胡庸也是淮南老臣,可硬生生搞出個北派,北方官員,如今基本都聽胡庸的話。”
“真打算任用胡庸為相,也方便協助太子往北遷都。”
秦風愕然。
胡庸的部下,任用了許多遼地官員。
正是這些遼地官員,讓胡庸的功績變得越發耀眼。
“父皇任命就是,為何要來問兒臣?”
“胡庸與老六你走的最近,可大婚時,卻並未來京,老六你如何想?”
“這個兒臣還真未注意。”
“朕查了禮單,胡庸送來的禮物也平平常常,又挖走老六你諸多能吏,朕就想問問你。”
慶皇注視著秦風。
“是否對胡庸有所怨言。”
“若老六你不爽此人,那就換個人選來當這個宰相。”
搞了半天。
慶皇這是在顧慮秦風的感受。
在慶皇看來。
胡庸麾下那批遼人官員,都是胡庸挖秦風牆角,給挖過來的。
而且大婚也沒來。
是不是跟秦風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
“兒臣與胡章事並無嫌隙。”
“真的?”
“真的。”
“那就好,過完年後,朕就打算下詔書,升胡庸為相。”
慶皇臉上帶著笑容。
“除了汪相推薦此人外,朕也派人問過李相,也覺得胡庸是最合適的人選。”
秦風嚴重有些迷惑。
胡庸的人脈關係。
似乎挺強啊。
“父皇,有個黑弓會的事兒,兒臣覺得有必要跟你說說。”
秦風對誰當宰相,並不在意。
跟秦風的關係並不大。
可黑弓會這個毒瘤。
必須得跟慶皇對對顆粒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