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哈奇羞辱的低頭。
他這一句會。
保住了他的命。
最終他被繩子捆好,隻不過遼人的捆綁方法上,總覺得令人有些羞恥。
到了最後,一個黑色的布袋子直接扣在他的腦袋上。
袋子裡有股肉乾的味道。
應當是遼騎用來裝行軍乾糧的袋子。
白平更是從俘虜群中走出。
“王爺,這附近還有納哈部的探馬聯絡,這裡的情況敵人主力怕是很快就會知曉。”
“我們要儘快轉移。”
秦風騎著戰馬緩緩走到高處。
除了高麗兵依舊在營寨內放火廝殺外,這邊的戰事基本已經結束了。
“傷亡如何?”
“陣亡五百二十,傷一千二百餘。”
白平死死捏著拳頭。
陣亡基本都在最後一波上。
“將高麗人的屍體換上我們的衣服,丟在這戰場上。”
“做出我們慘勝的樣子。”
白平低頭。
“屬下明白。”
“必須要讓敵人的主力,儘快踏入到提前不知道的場地內。”
這場夜襲。
隻不過是整場作戰計劃的開始。
秦風本來隻是打算吸引下注意力。
也不曾想過一戰竟能打出這般效果。
這與納哈奇托大有很大的關係。
他低估了遼騎兵的精銳程度。
隻是這一戰之後,敵人主力必不會再輕視遼騎。
而最為關鍵的。
是納哈部真正的重甲精銳,皆在納哈汗王納哈拙的指揮之下,數量不下兩萬。
光最為精銳的鐵浮屠。
便足有一萬五。
一萬五千鐵浮屠,配合上仆從軍,這便已經是足以滅國的力量。
納哈奇五千重騎,尚且給遼騎造成傷亡。
若正麵對上鐵浮屠。
遼騎兵將沒有半點裝備上的優勢。
就算有信心正麵擊潰鐵浮屠,但遼騎精銳死傷必然慘重。
遼地的未來。
可不僅僅要麵對這一個納哈部。
還有整個北胡。
這些遼騎死一個少一個,秦風不願損失掉任何一人。
五百二十人。
對秦風已是難以忍受的數字。
可這場夜襲,又是必要的鋪墊,必須一戰。
隻有快速吸引到敵人,去抵達秦風所指定的戰場。
秦風這是用自己,在做誘餌。
隻是納哈拙被稱之為草原上的智者,究竟會不會上鉤,這很難說。
另外一側。
白平已將所有戰俘聚集在一片壕溝處。
“白千戶,共有俘虜四千六百餘。”
“所有人弩箭上弦。”
“白千戶,真的要全殺?”
“殺。”
白平目光冷漠,聲音中不帶有任何感情。
鋼弩上弦的聲音響起,褪去鎧甲被捆住身體的北胡俘虜也察覺到不對,無比憤怒的怒吼。
他們更是想要逃走。
白平親手射殺要逃走者,而後密集的弩箭射到坑內。
“第二輪上弦。”
鋼弩上弦的聲音再度響起。
“放。”
嗡……
弩箭一陣嗡鳴,壕溝內慘叫一片。
“第三輪。”
“放。”
三輪過後,壕溝內已聽不見有半絲聲息。
白平平靜的看著這些北胡人屍體。
“六年前你們屠滅了整片遼地,這隻是些許利息。”
白平冷漠轉身,繼續傳令。
“讓高麗人進去,在所有屍體上再補一遍刀。”
“以確保死得不能再死。”
“我去向王爺複命。”
戰場正在被快速打掃。
北胡重甲騎的鐵甲,不能留給北胡人。
否則會再度出現一支鐵甲騎。
戰馬也是相同。
收走了重要的武器,剩下的戰場將由高麗兵去打掃。
即便傾國之力供養的高麗兵,武備與北胡人相比終究差的太多。
而經過高麗人篩過一遍,這片戰場上恐怕除了屍體,什麼都剩不下。
秦風站在上風處,避免掉戰場上那濃烈的血腥氣。
直到白平跪倒在秦風麵前。
“屬下自作主張,所有戰俘皆已處死,請王爺責罰。”
舉起水囊的手突然停頓住,隨後又繼續灌到秦風口中。
處死所有俘虜,秦風也沒想到白平會做的這般的絕。
當想到遼地當年的慘烈。
秦風又覺得這不算什麼。
殺掉的這些人,遠遠沒有當初遼地死去的多。
就連小孩子,北胡人都不曾放過。
嗬嗬。
什麼高過車輪的不殺。
北胡人心情好,車輪是立著的。
心情不好,車輪是平放在地上的。
曾經遼人的身上,可未曾見到北胡人有過半點仁慈。
“殺了就殺了。”
啟明星現,天色已經變得蒙蒙亮。
夜即將過去,遠方已經出現許多北胡探馬赤軍的身影。
“納哈部的大部隊已快趕來支援。”
“戰場不要再清理。”
“速帶傷兵與繳獲物資回廣寧城。”
秦風當即下令。
甚至已經有遼騎小隊已經開始自發的驅逐敵方探馬。
“剩六千騎,隨本王吸引敵人主力。”
秦風相當冷靜。
若不給敵人點誘餌。
敵人是不會出來的。
此時元洪更是來到秦風身邊。
“王爺,高麗兵戰死七千,接下來去哪請王爺示下。”
“隨本王同行。”
隨著傷兵以及重要物資遠處,秦風肆無忌憚的集結六千騎兵,狼狽的暴露在探馬赤軍的刺探下。
至於那一萬多高麗兵,已經鳥槍換炮,興高采烈的列出亂糟糟的陣列,跟在遼騎兵的身後。
換做以往,死掉七千的高麗兵恐怕早已崩潰。
可如今,許多遼人看不上的戰利品,高麗兵可以自行拾取。
哪怕隻是最簡單的皮甲。
對於已經窮慣了的高麗兵而言,依舊是寶貝。
更不要說北胡人的弓,對於高麗人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弓!
雖然。
這群高麗兵的射術並不怎麼樣。
但架不住拾取戰利品的興奮,讓他們依舊能追隨著遼人的後方。
“向廣寧城方向前進。”
秦風當即下令。
由於連夜征戰,再加上要快速撤離戰場,外加帶著步行的高麗騎兵。
六千遼騎的速度自然快不了多少。
而在身後,敵人的探馬斥候數量已然變得越來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