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雀怕自己遇上金丹期的莫驚春,特地帶上沈彆雲,兩人領著群蘿卜頭一路收割。
赤陽宗弟子一個接一個被送出秘境。
場外眾弟子看著淘汰席上不斷增加的人數,麻了。
冥府的鬼君收魂也就這速度了。
薑雀小團夥越過一座山丘,迎麵遇上三個痛哭流涕的人。
雙方紛紛愣在原地。
赤陽宗三位親傳一邊流淚,一邊倔強地舉起劍對準他們。
莫驚春站在最前,一隻手捂著嘴,哭得隱忍含蓄。
他的師妹照秋棠比較奔放,咧著嘴哭得十分肆意,嚎得像剛出生的小嬰孩。
師弟冬陽雪就很彆致了,邊哭邊陰暗爬行,都這樣了還堅持舉著劍。
薑雀也是第一次見哭這麼詭異的,愣了半晌迅速回過神來,雙手環胸看過三人:“雷幽草可在你們身上?”
冬陽雪蹭得從地上彈起,狠狠擦了把眼淚,大吼:“沒有!不在!絕對不在我大師兄身上!”
莫驚春:“......”
我謝謝你啊。
照秋棠飛起一腳踹翻了冬陽雪這個蠢貨,想罵但是罵不出來,一張口就被淚水淹沒。
隻有莫驚春還勉強能開口說話:“你們...出...哪三人?”
可憐的莫驚春還以為對方會跟他們一對一。
“三人?”薑雀表示十分震驚,“我們當然一起上啊。”
她身後的沈彆雲和十二個小蘿卜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你說......什麼?”莫驚春這個乖寶寶顯然沒預料到這個發展,連眼淚都忘了流。
天清宗不是聞名天下的聖母宗嗎?
聽說他們宗門的人都厚德載物、光明磊落、懷瑾握瑜。
對麵那群不是人的東西跟這三個詞有半點關係嗎?
“你們以前...”莫驚春問得十分艱難,“也這樣嗎?”
薑雀:“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是傻逼,現在是瘋批。”
話落,不給他們反應時間,薑雀乾脆利落道:“上!”
沈彆雲化出長槍攻向莫驚春,五個小蘿卜給他打輔助,薑雀領著兩個白蘿卜圍住照秋棠,剩餘五個蘿卜團團圍住冬陽雪。
混戰一觸即發。
方寸之地內電光頻閃,哭嚎震天。
照秋棠是個機靈的,動起來比兔子還歡,薑雀的定身符怎麼都扔不到她身上,兩個白蘿卜的電擊也被她以各種高難度姿勢躲過。
幾人僵持半晌,給薑雀都整出汗了。
這姑娘放現代高低是個舞蹈大家。
靈活的可怕。
一個不留神就讓她跑出了包圍圈,就在這時,莫驚春拿出懷裡的雷幽草拋給了照秋棠。
她高高躍起,仰著脖子用嘴叼住藥草,眨眼躥出數米。
半點不把自己當個姑娘使。
薑雀原地望著照秋棠的背影,扭了扭手腕,遺憾道:“真是的,本來今天不打算捶人的。”
勾天訣在空中留下蜿蜒金光,靈蛇般逼近照秋棠,頃刻將人拖至薑雀身前。
照秋棠愕然回頭,被迎麵一拳捶進地心。
“砰!”
山泥飛濺。
照秋棠愕然躺在坑裡,眼淚嘩嘩地淌,這下是真被揍哭了。
不活了。
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逃跑失敗,還他娘的被人照臉揍!
嗚嗚嗚。
場外看到這一幕的六壬宗長老噌得站了起來,指著薑雀激動道:“她果然......”
各宗宗主、長老、弟子齊齊看向他。
果然怎麼?
六壬宗長老麵容扭曲,說什麼,難道說她果然一拳把他這個元嬰期的長老砸進了牆裡?
牛逼的是誰?
丟人的又是誰?
齊長老黑著臉悻悻坐下,咬牙憋出句:“果然牛逼。”
各宗長老齊齊‘切’了一聲:“用你說?”
齊長老安詳閉上雙眼,淚往心裡流。
薑雀把照秋棠兜進縛靈網,繳下須彌袋和雷幽草,照秋棠哭得停不下來,薑雀善心大發遞給她顆傷心丹的解藥:“吃吧,吃了就不傷心了。”
看她哭得怪慘的。
照秋棠攥著解藥沒吃,她才不吃,她還要借著這場傷心的雨來掩蓋一下自己被打哭的事實。
太他媽莽了,一拳給她捶的,現在腦瓜子還嗡嗡的。
“耶!”
淩霞宗小蘿卜突然爆發出一聲歡呼,薑雀回頭看去,原來他們竟然電翻了冬陽雪。
白蘿卜們乖的很,把人電翻了就兜進縛靈網裡,扯下命牌屁顛屁顛拿給薑雀。
“給我乾嘛?這可是你們的戰利品,自己處理。”
白蘿卜們互相看了好幾眼,小心翼翼又有點迫不及待:“那我們捏嘍?”
薑雀鼓勵地點點頭:“捏吧。”
這邊一派溫馨,在縛靈網裡的冬陽雪陰暗爬行到白蘿卜身後,邊哭邊問:“真的沒人在意我的感受嗎?”
他即將成為史上第一位被淩霞宗弟子捏碎命牌的弟子了。
“我真的會被笑話死的,嗚嗚嗚。”
“求求手下留情。”
“求求...求求!!”
冬陽雪邊陰暗爬行邊哭著求饒,場麵滑稽又驚悚,還詭異的有點可憐。
白蘿卜們心軟了,試探地看向薑雀:“那要不,我們攢攢再捏?”
薑雀完全尊重他們的意願:“好啊。”
冬陽雪:“......”
他扭曲地爬到照秋棠身邊,癱著不動了,兩人抵在一處借這場雨肆意地哭著。
他們太不是人了,嗚嗚。
三個人解決了兩個,沈彆雲那邊還在膠著,莫驚春畢竟金丹巔峰期,實在有些難纏,即便有五個淩霞宗弟子乾擾,他也好幾次險些碰到沈彆雲的命牌。
薑雀借用白若的搗藥杵,瞄準了莫驚春的命牌,正打算注靈放電,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鐵頭,猛地撞歪了搗藥杵。
薑雀愣愣看著飛撲在地來了個臉刹的照秋棠,麻了。
不是,他們赤陽宗...這樣式兒的嗎?
冬陽雪也不甘落後,頂著縛靈網陰暗爬行,接連撞飛好幾個白蘿卜。
縛靈網鎖得住靈力,但鎖不住癲公癲婆。
照秋棠一個鯉魚打挺飛躍而起,朝薑雀撲過去,快要跑到她麵前時,瞥到薑雀微微抬起的拳頭,十分自然地拐了個彎,撲倒了旁邊的小白蘿卜。
不過頃刻,赤陽宗‘溫文和煦’的兩位親傳弟子就跟淩霞宗的白蘿卜們扭打在了一起。
大家都不用靈力,踹肚子、咬人、扯頭發,無所不用其極。
一時間,打鬨聲、哭嚎聲、慘叫聲混成一片。
無從插手的薑雀被一根不知從哪裡飛出來的搗藥杵‘咣’得來了一杵子。
她懵逼捂著腦門接住掉落的搗藥杵,沈彆雲恰好揚聲喊她:“薑雀!”
莫驚春正背對她和沈彆雲打,他倆不知什麼時候也用了上騷招,莫驚春死死抱著沈彆雲,一隻手抓著他的命牌就要往下扯。
沈彆雲一手護命牌,一手扯著莫驚春的頭發:“撒開!”
兩個金丹期能打成這樣也是真絕,一時間,薑雀反而成了現場最正常的一個。
眼看沈彆雲的命牌就要被撕下,薑雀架起搗藥杵瞄準莫驚春:“你再繼續我電你屁股了。”
莫驚春猛地一僵,沈彆雲趁機給他一腦錘,踹人撕命牌一氣嗬成。
薑雀拿出縛靈網兜住莫驚春,送他跟師妹師弟團聚。
已經形象全無的照秋棠和冬陽雪滿臉控訴地看向莫驚春:我們這麼拚命,你就是個這?!
莫驚春輕描淡寫:“場外還有觀眾。”
兩人五雷轟頂。
此刻才意識到這一事實的照秋棠冬陽雪陡然僵住。
毀了。
全毀了。
光顧著打架了,把這茬忘得乾乾淨淨。
兩人怔愣半晌,齊齊從縛靈網裡仰起頭,默默張開嘴接雨水,這下的為什麼不是毒。
真的想死。
好死不死,照秋棠和莫驚春的命牌也到了小白蘿卜手裡。
出去前,薑雀給他們留了一句話:“隻要你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三個人一起被送出秘境。
場外一片死寂。
他們死死盯著地麵,走到淘汰席坐下,謹記薑雀的教誨,流旁若無人的淚。
場外眾人沒有一個人的下巴是合上的。
“今天這戲有點過於精彩了,赤陽宗長老剛才都噴茶了。”
“我下巴好像就沒合上過。”
“怎麼辦,我有點想笑。”
“忍住,你現在笑,赤陽宗那兩個明天就死。”
好在周圍有不少人淋了傷心雨,赤陽宗幾人並不算很突兀,隻是苦了梵天宗的,周圍都是哭聲,搞得他們也想哭。
奶奶的,他們從坐這的那一刻就想哭了。
為什麼不給他們也下一場雨啊喂!
秘境中,薑雀拿出命牌看了眼:
天清宗存活人數:二十八。
六壬宗存活人數:十一。
赤陽宗存活人數:六。
淩霞宗存活人數:十二。
薑雀扔了道引雷符在天上炸了道雷,告知其他人雷幽草已經拿到,他們可以找個地方安營紮寨,悠悠閒閒等到比賽結束。
天清宗眾人回到原地彙合,薑雀待的有點無聊,問沈彆雲:“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出去?”
沈彆雲看了看天:“起碼還得一日。”
“這樣。”薑雀的呆毛晃了晃,“那你們在這歇著,我帶白蘿卜們出去轉轉。”
“做什麼做什麼?”白若十分激動。
薑雀隨口聲:“帶你們去清個場。”
各宗長老:“!!!”
這麼冰冷的話你也說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