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牌一扔出,白若等人就把薑雀提前畫好的引雷符扔向命牌。
三十道銀雷從天而降,梵天宗三十人同時出局。
眨眼間,十八個淩霞宗弟子中排排坐了三十個梵天宗弟子。
每個人的臉色都精彩紛呈。
淩霞宗的弟子、圍觀弟子、各宗長老和宗主齊齊懵圈。
梵天宗宗主捂著臉,簡直沒眼看。
白洛州和徐吟嘯木著臉坐在那裡,這輩子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想死。
三十個人齊齊低著頭裝鵪鶉,不敢抬,根本不敢抬。
宗門全部弟子在同一時間全部出局。
近千年來頭一遭。
離譜到說出去都沒人信,但他娘的就是發生了!
簡直奇恥大辱!
沈宗主不著痕跡地走到任長老身後,想讓他筆下留情,給梵天宗留點臉。
但凡任長老一落筆,梵天宗可謂是名留史冊,被釘死在恥辱柱上了。
怎料還沒開口就見任長老奮筆疾書:
天清宗弟子薑雀夥同其師兄聞耀、淩霞宗十二子、六壬宗俞、郎二人以錦繡妙計團滅梵天宗三十弟子。
末了又重重加了一筆:
團滅!
沈宗主指著那四個字目瞪口呆:“錦繡妙計?這他娘的合適嗎?!”
任長老執筆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沈宗主您...有意見?”
沈宗主看看任長老,再看看他手中的乾坤筆,默默轉向一旁的仙主:“求仙主做主。”
無淵淡淡望著明鏡台:“做什麼主?”
沈宗主朗聲道:“我私以為薑雀此舉不能稱之為錦繡妙計。”
“哦?”無淵收回目光,看向沈宗主,“如何不算?”
沈宗主:“薑雀此人實在過分,先是一開始就設下陣法,後又教淩霞宗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子用搗藥杵電人,繼而策反六壬宗俞、郎二人,設計誘我梵天宗弟子步步走入圈套,實在是......”
沈宗主越說聲音越低,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薑雀不僅憑一己之力護住了淩霞宗十二人,更是以練氣期的修為,甚至沒過多借住他師兄聞耀的力量,不傷一兵一卒擊殺敵方三十人。
若她針對的不是梵天宗,若這不是秘境而是戰場,薑雀之計簡直絕妙。
無淵高座於首位,神情平靜淡漠,仿佛永遠這般鎮定,他端起桌邊靈茶,輕啜一口。
“仙門百家要培養的不是不諳世事的正義君子,我們要的是將士,總有一日他們會脫離仙門走上戰場,去戰鬥,去廝殺,去護一方百姓。”
“日後他們會遇到妖修、魔修、鬼修、巫修,屆時,他們被毀掉的將不僅僅是個命牌。”
“所以。”無淵放下茶盞,“本仙主私以為,薑雀做的很好,那四字於她並不算謬讚。”
沈宗主心中怨氣消解,拱手道:“仙主明鑒。”
薑雀半點沒考慮外麵那些人會怎麼說她,她這會正忙著清點戰利品。
三十二個須彌袋被洗劫一空,共三百二十顆蘊靈丹、九百六十張防禦符,還有其他符籙丹藥無數。
薑雀把東西都給大家分了,白蘿卜都有了蘊靈丹,不用乾嚼藥草。
聞耀從進來到現在都沒用多少靈氣,跟著薑雀一路起飛,此刻看著手裡滿滿的丹藥和符籙,感動的淚流滿麵。
參加了這麼多次大比,第一次這麼舒服。
他人自有他人福,跟著薑雀我享福。
俞驚鴻和郎懷山安安靜靜在角落裝死,希望薑雀永遠不要想起他們,能苟一會是一會。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閒得無聊的聞耀不小心瞥見兩人,戳了戳薑雀:“他們兩個死不死?”
薑雀看過去:“再攢攢吧,兩個人有點太少了。”
俞驚鴻後背瞬間竄起一股涼意:“你不會也要團滅六壬宗吧?”
“不會。”薑雀搖搖頭,“對你們沒那個打算。”
“那你為什麼要對梵天宗那麼狠?”俞驚鴻問,這場薑雀針對梵天宗實在太明顯。
他光是想想都替梵天宗覺得丟臉。
聽到這個問題,場外裝鵪鶉的梵天宗弟子瞬間抬起了頭,就連沈宗主也緊緊盯著薑雀,等她回答。
他們也很想知道到底為什麼。
薑雀臉色冷了下來:“他們的宗服太醜。”
俞驚鴻:“......”
場外梵天宗眾人:“............”
就這?
就這?!!!
“就因為這個?”聞耀替他們問了出來。
“對。”薑雀回答得十分堅定,“就因為這個。”
“行吧。”聞耀挑了下眉。
小師妹開心就好。
場外梵天宗眾人淩亂了,沈宗主黑著臉給副宗主傳了道玉簡:“速來妄墟,有要事相商!”
秘境裡,薑雀拿過命牌看了眼。
天清宗存活人數:三十。
六壬宗存活人數:三十。
赤陽宗存活人數:三十。
淩霞宗存活人數:十二。
梵天宗存活人數:零。
看來大家都還在彙合的路上,沒有正麵開始剛。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聞耀已經下意識開始征求薑雀的意見。
薑雀看著地圖上標出的六個地點:“跟拂生彙合,去找雷幽草。”
女主向來都是氣運之子,這六個地方她肯定一猜一個準,能省不少事。
聞耀有些犯難:“可這秘境這麼大,該怎麼找?”
“之前大比,大家光是跟宗門其他人會合就得耗費整整一天。”
“我們不用找。”薑雀從須彌袋裡拎出朱雀,“寶貝,去天上飛兩圈。”
天清宗弟子都見過這黑鳥,看見鳥就能知道她在這兒。
“大家找好山體藏起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來,如果來的是自己人就現個身,如果是敵人...”薑雀指了指白若,“電他。”
被薑雀成功培養為小刺客的白蘿卜們齊齊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蹲了大概半個時辰,陸陸續續有人來,沈彆雲、葉陵川、孟聽泉、趙攬月......就是不見薑拂生。
中途還抓了三個意圖擊殺黑鳥的六壬宗弟子。
俞驚鴻看見他們時臉都綠了。
這哪是同門,這根本就是催命符!
薑雀也果然沒讓他失望,湊足了五個命牌,送他們上路。
臨彆前還忍不住嘴欠了一下:“小心不要被梵天宗的打死嗷。”
俞驚鴻、郎懷山:“......”
兩人剛出來就對上梵天宗弟子的死亡凝視。
整整三十道目光,散發著逼人寒光,如有實質。
兩人求生欲瞬間爆發,俞驚鴻生生憋出幾滴眼淚:“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們的苦你們應該懂。”
郎懷山也十分頹靡:“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梵天宗弟子想起被薑雀支配的恐懼,看向兩人的眼神瞬間變得憐憫起來,甚至給他們騰了個位置。
“來坐吧,大家都是廢物,誰也彆怨誰。”
俞驚鴻:“......”
有點感動,但又有點想罵人。
秘境內,天清宗弟子已聚齊,薑拂生姍姍來遲,是最後一個到的。
薑雀拉著她就要走,打開地圖一看,標誌消失了,雷幽草沒了!
“怎麼了?”薑拂生察覺到她的身體僵了一瞬。
薑雀抬頭看她,眼神有些憂傷:“雷幽草被人摘了。”
沈彆雲沉聲道:“那這賽不好比了。”
“現在可能拿到雷幽草的隻有六壬宗和赤陽宗,六壬宗餘二十五人,積二十五分。”
“赤陽宗餘三十人,積三十分。”
“拿到雷幽草,積十分。”
不管哪個宗拿到雷幽草,隻要苟到秘境結束,保證人數不再減少,這場比賽必勝。
眾人都能算明白這筆賬,當下都沉默了。
“那不行,我們必須拿到雷幽草,小師妹要靠那草救命呢。”聞耀著急道。
“救什麼命?”薑拂生突然插話,擰眉看向薑雀,“你怎麼了?”
幾位師兄臉色微僵,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薑雀淡定道:“在你昏迷的時候中了點毒,雷幽草是解毒的一味藥。”
聽她這麼說,薑拂生心下也著急起來,她垂眸細想片刻:“用你試煉場那招吧,用電把他們都逼到此處,繳了命牌,一個一個搜身。”
“不太行。”薑雀仰頭看天,“秘境比試煉場大了近百倍,要畫太多引雷符,我現在存餘的靈力再加上蘊靈丹可能勉強夠,但我擔心拿到雷幽草的可能是赤陽宗。”
原著的側重點都在車,對很多劇情都是一筆帶過,隻提到第一場的第一名是赤陽宗。
“赤陽宗的人十分謹慎,這電不一定能把他們引出來。”
“要不我們直接出去殺?”聞耀提議。
葉陵川搭腔:“秘境太大,殺到比賽結束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薑雀望著天上厚重的雲層,揚起唇角:“既然我們不好找,那就讓他們出點動靜。”
她從須彌袋裡拿出一把傷心丹,單手捏出求雨陣的陣訣。
不一會,秘境內風起雲湧,陰雲如浪,翻湧不休。
聞耀和葉陵川坐在朱雀背上,手裡抱著個碩大的盆,把碾成粉末的傷心丹不斷揮灑在天際。
傷心丹很快融進了每一滴雨中。
在雨水打濕地麵的那刻,秘境各處響起震耳欲聾的哭聲。
有一道就在薑雀附近,她頭上貼著張防禦符,帶著淩霞宗的小蘿卜蹭蹭蹭就跑了過去。
還沒到跟前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我這輩子都完了,我不活了——”
薑雀從他身後的岩石上冒了頭,笑得十分甜:“我送你一程呀。”
正沉浸在悲傷裡的赤陽宗弟子愕然抬頭,淚珠混著雨水沿著下巴往下淌。
他眨巴兩下眼。
這下真完了。
一套熟悉的流程下來,縛靈網裡多了一個傷心的人。
他身上沒有雷幽草。
薑雀利落把他送出場,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眾人兵分六路,哪裡有哭聲就往哪裡奔。
場外觀看的眾人被這場麵刺激的許久回不過神來,淩霞宗長老十分私心地評價道:“薑雀這位小仙友實在是優秀啊。”
坐在淘汰席上的眾弟子:“......”
這叫優秀嗎?
這他媽是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