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阿婆的身後,跟著東西。
不止一個!
先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鬼,她的腿是死灰的白,從上到下不停地滴著水珠。
並且姿勢很詭異,隻是以背部貼著阿婆的背。
等於是倒著走。
我看不到那女鬼的臉,但能感覺她稍微一回頭,好像從眼裡就會冒出什麼似的。
沈宴拽了拽我的手,道:“水姐,你看阿婆斜後方的那棵樹上……”
我開始沒注意,全關注那白衣滴水的女鬼了。
聽了沈宴的話,往那棵樹上看。
就見高處的枝乾上,有一個紅燈籠,不,稍微釋放一點靈氣到眼部,就能看到在那的是個穿著紅衣的吊死鬼。
兩隻……
還有!
阿婆的另一個斜後方,是全身焦黑的女鬼。
三隻。
沈宴小聲嘀咕,“這阿婆怎麼招惹的全是女鬼?
她命犯桃花嗎?”
我拍了沈宴一下。
“用詞不對。
不……也不能說用詞不對,隻能說語境不對,你最近學的是語文?”
沈宴白了我一眼。
“水姐,我最近學的是人際交往,你真以為我連字都不會寫啊……
初高中的,頂多學點物理化學生物!”
沈宴說,蘇離讓他學人際交往,是為了以後上大專借讀時考慮。
那時候人一多,他要知道怎麼和人相處。
這次換我挑眉了。
“你剛才說的命犯桃花,是人際交往的一環?”
沈宴點頭,“我說的不幽默嗎?!”
不過阿婆已經來到我們麵前。
我那句“不幽默”就沒說出來。
阿婆一把拉住我的手說:“邱大仙兒,我早點來,在這等著。
我知道沒到午夜十二點,但是我怕我在家睡過了!
沒事,您想乾啥都行,不管是吃飯還是休息,我都不打擾。
甚至,我在外麵站著都行!”
我看她的樣子,很著急,很憔悴。
又看到她身後,那三隻女鬼都在她身後跟著,尤其紅衣的女鬼和全身燒傷的女鬼。
她們倆低著頭,還是要往這走。
要進來。
紅衣的,臉慘白,唇血紅。
燒焦的,渾身都是一塊一塊,走路還往外掉渣。
眼看她們就要進來,卻在我們的麵前,直接消失了。
隻留下地上,我們幾個才能看到的血腳印。
大金毛過去不停地用爪刨地。
試圖用土覆蓋住那些彆人看不見的血腳印。
土都刨沈宴褲子上去了。
沈宴趕緊按住大金毛,然後道:“那阿婆,您進來坐吧,我們就吃個晚飯,沒什麼事。”
我也打開門。
阿婆背後還緊貼著那個背對著我們的,穿白裙,渾身是水的女鬼。
我們倆就這麼看著女鬼,看她是否能跟著阿婆進門。
結果阿婆剛一腳踏進門檻,她背後的女鬼竟然緩緩抬起頭來。
那一堆枯草黑發下的麵容,簡直叫人渾身豎起寒毛。
整張臉都被泡皺了。
從額角都往外滲水。
並且一雙眼睛全是眼白,但也不是單純的眼白,眼白上似乎還趴著什麼……蟲子?
沈宴一直憋著,後頭實在沒憋住,直接在那白衣女鬼麵前乾嘔出來。
“嘔……”
而阿婆想要邁另一隻腳的時候,她背後的女鬼竟然麵目猙獰,發出嘶吼聲。
最終,阿婆進到我的屋子,背後的女鬼便消失不見。
這個動作其實很快,不過一兩秒的時候,但我和沈宴卻感覺晚飯都不用吃了。
阿婆還問:“哎呀,小夥子,咋的了?胃不舒服?”
“不、不是……剛才在酒吧吃多了……嘔!”
他擺著手,表示實在受不了,先去廁所吐。
我介紹說,這是我表弟。
他就是這樣,眼大肚子小。
隨後給阿婆倒水,讓阿婆往一樓的沙發上坐。
阿婆晃動了一下肩膀,說:“嘿,我感覺我這脖子,還有這後背,每次進你們這屋,都輕鬆不少。哎喲,之前在家裡總疼,貼了好多藥都不管用。”
我隻是點頭笑笑。
心想不疼才怪。
然後去衛生間看沈宴,沈宴正在洗臉。
“虧死了,我白吃那麼多了,我在狐狸那吃了好多漢堡薯條,就為了多吃飯能長個,結果現在全吐出去。
啊……不是,那三個肯定是死時特彆淒慘,才會變成鬼!
水鬼是淹死的,且死後屍體一直在水裡泡著。
咱這是沒看她身上,估計身上還有被魚撕咬的小傷口,更惡心!”
我拿了毛巾給沈宴擦嘴。
表示,很難有一個老太太被三個鬼纏上。
而且說實話,要不是什麼團夥作案,一個看上去隻有八九十斤的駝背老太,應該也很難殺死青壯年的女人。
沈宴聽到這,說:“衣服,那個穿紅衣的女鬼,雖然穿著現代的衣服,但是她走路的姿勢,不像現代的女子。
水姐,以前我那一魂二魄分出去的時候,體弱多病,村裡會有人問,要不要給我結陰親。
我剛才聽黃小泉說,這阿婆死了兒子,不會是她也搞了陰親,然後讓人家不滿意,人家就跟著她了吧。”
“陰親,三個……她不怕把她死去的兒子,再累著?”
不過更讓我疑惑的是,黃小泉竟然剛才和沈宴說話。
我連忙提醒。
“現在黃小泉是敵是友,我們都不知道,你不要和她說太多。”
沈宴張嘴想說什麼。
我看出來了,我等著他說。
結果他隻是抿抿嘴,道:“我……覺得黃小泉不是壞人。”
“你都沒和她深交,你又知道多少?”
“可是……水姐,我是狗,我的鼻子很靈驗,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聞得出來。”
我忍不住笑了下。
問:“那你現在能聞出洛鳳苔的心思嗎?
能聞出他是好是壞嗎?”
“我……”
沈宴語塞。
我伸手摸摸沈宴的頭,沈宴也沒說什麼。
這之後,就來到晚上十二點,正好是子時。
阿婆帶來她死去兒子的衣服來我擺放的案桌前。
黃小泉也下來,看到阿婆,就說:“我是邱水姐姐的助手,雜活我來乾。”
她接過那衣服遞給我,說:“用這布料剛剛好,能通靈。”
我點頭,轉身對沈宴說:“看好我的身體。”
沈宴立即叫來大金毛,道:“沒問題!”
我的右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