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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意亂情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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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火光的照亮,隻有暗夜裡的四隻眼睛,努力地想要瞥見光明。

黑黢黢的光影勾勒沈暮白的輪廓,她的臉頰酡紅,陳晞則隻是坐在輪椅上看著正起身的她。她差點一個踉蹌就要跌倒,他克製住自己不上前去,更是為了遏製自己那翻湧而上的奔騰不息。

迷迷糊糊間,沈暮白小心地坐在床沿邊,用長長的指甲撓著自己的脖頸和胸口,血紅了一片,都是玉指留下的血印。幸而有衣衫遮擋,不至於讓還比較清醒的陳晞又徒增尷尬。

今夜,他沒法離開這個屋子,也不能安然入睡。陳晞雙臂微顫,他額前的發絲散亂,滿頭汗涔涔的,不住地往外冒汗。可他的頭和身子卻愈發沉重,像是有千斤壓頂,他快撐不住了——

他自然知道的,這是那迷藥在作祟,才會讓自己身有異樣。他抬眼瞥見櫃中小格欣然放著一把裝飾所用的匕首,心下一橫,抓起那柄在夜色下依然寒光凜凜的短刃,在自己左側內臂輕輕一劃,頓時鮮紅湧出。

狠就狠些了!

不能放任自己繼續沉溺,這樣由迷藥所鉤織的聲色犬馬的幻境之中。

他咬緊牙關,借著肉體的疼痛逼迫自己要腦袋清楚。可是野生的巴戟天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勁,他全身難受,如在油堆上火烤,反複煎熬。陳晞甚至想往自己內臂上再來幾刀。他在輪椅上不斷變換著坐姿,抓繞著自己,但還是痛苦不堪,腳下的輪椅不由得隨之顫動,四輪吱呀作響,也在替他承受這份不可言說的折磨。

坐在床榻邊沿的沈暮白卻忽地笑了,因為屋內昏暗不見五指,加上她身中迷藥,眼前朦朧不清,她沒看到現在的陳晞正身陷“牢籠”,左右搖擺的把持著衝動。

她開口了,那聲音在此時顯得意亂情迷又縹緲虛無。目光迷離的她就這樣望向他的方向,卻看不到他的神情。她邊說邊還手指亂點,如在朝堂上揮斥方遒,與文武百官們論道一樣。

“你給我過來——”

她說著,竟骨碌著手腳並用爬下床,站不利索,隻能借助著一路上的家什支撐著自己的身子。

他心頭一緊,伸手欲阻,卻被衝過來的,興致高昂的沈暮白一把抓住。他閃過驚色,卻又來不及反應,便被她用力一拉,竟從輪椅上直接拖了下來。他本就行動不便,如今更是毫無反抗之力。陳晞隻好抬手撐住地麵,眼底滿是無奈。

“你沒有力氣,彆瞎胡搞!”

沈暮白不管不顧,說罷竟試圖將陳晞重新拉上床榻。雖是醉態,卻透出幾分習武之人的本能力量,她的氣力幾乎和成年男子是一致的,這都歸功於她多年的操練,她隻是均勻地喘著氣,力道卻絲毫不減,硬是將他直挺挺地抱起,直接放到了床榻上。

“你這魚怎麼這麼死氣沉沉?不僅不喝酒,還不跳呢!”

“沈暮白!你瘋了啊,差點摔死我?”

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拽,陳晞驚覺竟然整個身子被抱著,幾乎是摔進了床榻上。陳晞沒好氣,她若是想彰顯自己“威猛有力”也不是這個時候啊!

他畢竟是男子,是她自身的幾倍重,還雙腿有疾,她這樣不知情重地擅自抱起,萬一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出了差錯,又讓他的腿疾加重,那這個責任到底誰能承擔?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絕對、絕對不能在這種愚蠢的小事上“跌了跟頭”!

陳晞隻覺得床榻軟軟的,明顯下陷,周圍的帷幔垂落,孤獨和寂寥如潮水般湧來,連一盞在角落裡昏黃搖曳的燭光都不剩,這赤裸裸的昏暗,讓他不知所措了起來。他躺在床上,沈暮白湊近了他,那臉龐半隱半現。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跳如雷貫耳。隻好通通怪罪於迷藥的作用,胸膛像壓了一塊巨石般喘不過氣,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她的氣息仍舊溫熱且淩亂地灑在他耳邊,時斷時續。

他自然是掙紮著想起身的,卻發現全身力氣早已被榨乾。他抬頭對上她,隻看見沈暮白半倚在榻邊,鬢發淩亂,唇角還掛著笑。

“你彆動。”

是沈暮白在說話,陳晞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嗓子乾啞,隻得選擇躺在原地,四肢像被鐵鏈鎖住了一般,完全不聽使喚。感受著這份壓迫與旖旎。很快,她的手主動地撫上了他貼緊床榻的肩膀。陳晞的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連呼吸都不敢過於用力。

“陳晞,你知道嗎?”沈暮白低低地笑著,足像一根惹人厭的羽翼,掃過他的耳畔,癢癢的,從腳底心開始發癢的那種,“自從你來到令國後……我的生活就一團糟,什麼都被你攪渾了!皇太女之位、眾人的焦點、未來的天子……還有父皇最寵愛的那個孩子!”

陳晞閉上眼,極其緊張,他知道她因為迷藥在說胡話了,但也曉得這都是她潛意識裡的真心話。他企圖用最後一絲理智抵禦心魔,胸膛隨著喘息上下起伏,汗滴已經浸濕了額角、胸膛和後背的每一寸。

“我明確地告訴你,若你還擋我的路,我一定會要你的命!聽……聽明白了嗎?”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你先起來!”

陳晞依然閉眼,將臉轉到了裡側,離開沈暮白更遠的那個方向。沈暮白卻直接上手,用十根玉指控製著,不由分說地將他的臉蛋轉向自己。

“你。彆。說。話。”

她還是如此的霸道,蠻不講理。

陳晞無語,隻好張開了雙眼,想要進一步阻止她。沒等反應過來,他的手腕被她的雙手牢牢鉗製,力道不算重,卻讓他無處可逃。他躲閃著,沒有用上自己真實氣力的千分之一,卻無法避開她那想要吃了人的眼神。

她靠得極近,她每一次呼吸的熱意都灑在他的麵頰上。

“躲什麼?”

沈暮白生撲了過來,她的手緩緩滑向他的衣衫,然後一路往下,指尖發熱,透過衣衫輕觸他的肌理,帶著某種無聲的來自長公主的命令。陳晞咬了咬牙,嘴裡擠出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沈暮白自重些!”

兩人聲音都極低,如蚊蠅一般。已經徹底被迷藥控製的沈暮白,帶上無比戲謔的口吻。

“自重?”

她向下俯身,逼得他不得不仰頭對視,兩人的距離近得窒息,連她垂落下的發絲都若有似無地掃過他的鼻尖,讓人一陣心悸。

“哈哈哈哈——你果真不解吾心。吾所欲者,必得之;若不得,寧毀之而不留!至於你,終將拜伏我的裙下,休想逃脫!”

沈暮白沒有絲毫判斷了,隻是死死地鎖定了他的唇和修長的脖頸,不避諱自己的意圖。她確實也無數次想過,不如讓陳晞做自己的裙下之臣,好牢牢地將他控製殆儘,為自己所用,可這樣的危險想法很快就被她自己所扼殺。

有人雲:男人打下江山,女人則征服男人,整個天下便都是女人的。

對此,她是嗤之以鼻的。如果要做人上人,她必須憑靠自己的本事。

那一瞬間,陳晞甚至覺得自己像一頭被困住的猛獸,而沈暮白是揮舞著鎖鏈的主人。

“你還是這樣目中無人。”

他並不吃虧,但她如此肆意妄為,實在讓人惱怒。可沈暮白絲毫沒有退讓的舉動,反而更加靠近,和她記憶裡話本描述的那樣,她的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與她四眼相對。

“霸道?跋扈?”在昏暗中的她,挑了挑眉,揚起淺笑,肆意妄為,“那又如何?!”

話音未落,沈暮白傾身而下,她的唇貼上了陳晞的唇。

她以為蕩在夢中,非常滿意自己的所作所為,直起身來,想看看這夢中陳晞的反應。

“來了令國,就必須守我令國的規矩。這,就是我沈暮白的規矩。”

大言不慚!她吃抹乾淨後,還想在他麵前揚名立威?

飄飄然,沈暮白的得意寫在臉上,她自小就知道自己可以控夢,讓夢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話說回來,這個夢還真是長,還如此真實。她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的,但想了想就算是夢裡也不能讓這便宜弟弟占了什麼好處。

“你知不知道,我早就覺得你和彆人不一樣,可我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沈暮白的語氣帶著幾分囈語般的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誰傾訴心事,但傳到陳晞的耳裡卻隻是話語不清的“唔——嗯——”。

什麼都沒有聽到。

她無數次幻想要狠狠鞭笞他一番,看他吃癟的白臉,沒想到這個夢讓她已經如願。

被親的陳晞,身體僵硬,血液都湧上了頭頂。他的雙眸,被揮發的迷藥熏得發紅發脹,身子越發沉重,猩紅猩紅的樣子,像是沙場上的鮮血淋漓。

陳晞抬袖抹去額間的冷汗,雙目低垂,掠過無比的掙紮。眼前的沈暮白早已失去清明,唇間低語著難以辨清的隻言片語,仿佛走水後一發不可收拾的春酣醉夢。她趴在他肉身上的身子骨正在輕顫,像一朵被夜風吹皺的花,難以抗拒。是她先來招惹的,那就莫要怪他了!

他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喃喃,卻鏗鏘有力。

“長公主殿下,竟然你如此放肆,那臣不得不教教您什麼才是真正的規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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