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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鬼醫夜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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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跟著那隻紙蝴蝶走了一刻鐘。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府邸,府邸上麵的匾額大而恢弘,雕著道蘊流傳的三個大字——欽天監。

紙蝴蝶加快了速度,飛往前方,一隻小手接住了它,紙蝴蝶收了翅膀,安安靜靜地躺進了那人手中,然後他將紙蝴蝶收進懷裡,抬頭看向了一行四人。

“方才用大龍象力引蝶的人是你?”李凡鬆看著麵前這個與飛軒差不多大,有著詭異的紫色瞳孔的小童,驚問道。

紫瞳點了點頭:“國師已經在正廳備茶等候了,派我來迎接眾位。”

謝宣從馬上下來,向前走去,垂首對上紫瞳少年那一雙詭異的眼眸,輕輕地歎了口氣。

雖然聲音很輕,但紫瞳少年還是聽見了,他撇了撇嘴:“為什麼你們這些大人看到了,都是這般反應。”

謝宣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笑道:“也是不愧。”

紫瞳神色淡淡:“師父已經給我解決了。”

謝宣一愣:“國師不是沒辦法麼?”

“前些年拜了另一位師父。”紫瞳臉上難得有了些許笑意,領著四人進了欽天監。

“原來如此。”謝宣恍然,已經猜到紫瞳的另一個師父是誰,他一邊環顧著四周,一邊笑道:“比起當年豪氣了很多,看來國師這些年沒少壯大欽天監啊。”

“這麼多年來鬥轉星移,以前的觀天台方位偏移了,所以請陛下批了處新府邸,可沒想到陛下聖恩,把我的圖紙拓大的三倍有餘。”一道充滿蒼老之意,卻又中氣十足的話音,從正廳傳來:“老道我也很無奈啊。”

“你們是道士,不是西域佛教,不講究苦修,講究在行,有個大宅子舒舒服服煉丹看星星多好。”陳儒接過話頭,指了指高處的一座閣樓:“晚上就去那兒喝酒?”

“聽祭酒先生的。”

“我早已不是什麼祭酒先生,我們楚國叫院長。”

雙方雖然相隔一段距離,但你一句我一句聊著,似乎毫無障礙。

不久,幾人踏入了正廳之中,一身紫衣天師道袍的齊天塵手執白色拂塵站在那裡,雖然須發皆白,但卻麵如冠玉,一身仙風道骨之氣。

“師伯祖看起來好像年輕了不少,比師父和小師叔祖都更像個神仙。”李凡鬆笑道。

“國師。”陳儒和謝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古塵則拱了拱手:“齊兄,多年不見了啊。”

齊天塵一一還禮,最後看向李凡鬆笑了一下。

這一笑,讓李凡鬆頓生出一股的莫名寒意,身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齊……”

剛剛起了頭,欽天監中劍氣奔湧,如潮水一般瘋狂朝李凡鬆湧來。

李凡鬆反應速度並不慢,劍招頻出。

然而,碰上那狂湧而來的劍氣,他所有劍招儘數被破。

隨後,正廳之中便響起了李凡鬆的慘叫。

“小師叔,好慘啊。”飛軒騎著一頭金色獅子,抱著一個小娃娃從後方緩緩而來。

看著被劍氣抽打了一頓,渾身被汗水打濕,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李凡鬆,如爛泥一般癱軟在地上,飛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還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最近兩三年修行勤勉,要不然自己肯定也會被太師叔祖給揍一頓。

“飛軒師弟,師父呢?”紫瞳上前問道。

“太師叔祖去找怒劍仙去了。”

“顏戰天來天啟了?”

小飛軒嗯了一聲,騎著獅子走到李凡鬆麵前,喊了一聲小師叔。

李凡鬆此時隻感覺渾身仿佛被石碾碾過一般,劇痛難耐,隻能躺在地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艱難開口:“天……天師了啊,飛軒……厲害。”

小飛軒羞澀一笑:“小師叔,太師叔祖說,一個月之後若未能成就劍仙之境,你懂的。”

李凡鬆:“……”

白王府。

一位身負巨劍,頭戴鬥笠的劍客從門外走了進來。

白王蕭崇帶著謀士淩邵翰匆匆趕到門口:“大師父,你終於回來了!”

“路上遇到點事,所以耽擱了。”顏戰天摘下鬥笠,神情頗為和緩,與平日的狠戾截然不同。

“何事攔住了大師父?”

“暗河的蘇喆,還有天劍門十八位天級殺手。”顏戰天撇了撇嘴:“蕭羽那小子還真是下了血本。”

“本還想與大師父說,看來大師父已經知道了。”蕭崇歎道:“前些時日,天劍門暗殺了蕭瑟的故友九九道,故意挑起我們的紛爭,之後還派人刺殺董太師,如今天劍門已經倒向了蕭羽。”

“蘇喆那老家夥,遲早殺了他。”顏戰天怒道。

“此次大師父耽擱這麼久,可是那些殺手難纏?”蕭崇擔憂道。

“蘇喆確實有些難纏,不過他並未與我死戰,至於天劍門的殺手,我不過半個時辰便打退了,但我氣不過,後來越想越氣,便追了上去,殺了十六個,還有兩個跑了。”顏戰天沉聲道:“一路追殺來天啟,所以耽擱時日了。”

蕭崇愣了愣,隨即歎了口氣:“大師父依舊脾氣不改啊。”

顏戰天做事不問是非,殺人不問對錯,是在江湖上正邪兩派見到都要繞開走的大魔頭,卻唯獨對白王蕭崇說話的時候,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帶著幾分為人師的慈愛。

“目前形勢,是不是對我們不利?”

蕭崇點頭:“原本朝中大臣多半支持我,但如今六弟回京,兩位監國和國師都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現在他們閉門謝客,雖不至於瞬間倒戈,可也不會站在我們這邊,而在江湖的勢力,我現在隻剩下一個無雙城一個助力了。”

“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至於江湖上,無雙城那位絕世的年輕弟子雖然厲害,但要和雪月城匹敵,還是有些差距。”顏戰天說著,發現蕭崇神色愈發憂慮,忽然喚了一聲:“崇兒。”

蕭崇急忙應道:“大師父,徒兒在。”

“我或許不能助你榮登大寶,但我會保你不死,無論這個天啟城接下來會亂成什麼樣,無論你的對手有多強,你,絕不會死。”顏戰天沉聲道。

蕭崇垂首,正欲感謝,一道話音響了起來。

“真的麼?”

楚昭飄然現身,看著顏戰天,一臉玩味的笑道:“如果我要取他性命呢?”

顏戰天上前一步,擋在蕭崇麵前,沉聲道:“想要殺他,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大師父,楚叔叔不會對我怎樣的。”蕭崇心頭一暖,溫聲說了一句,然後越過顏戰天,行禮道:“侄兒蕭崇,見過楚叔叔,不知楚叔叔來此是?”

楚昭點頭嗯了一聲,笑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顏戰天。”

“嗯?”顏戰天一臉疑惑。

“洛青陽應該快入天啟了,如果他未入神遊,你們三個和他打一場。當然,如果他已經入神遊,打不打便隨你了。”

“不管他入沒入神遊,隻要他來天啟,我都會與他打一場。”顏戰天脫口而出道:“不過,我好奇的是,你說的三人,除了我,還有誰?”

“我家老三和我女婿。”

顏戰天想了想,不確定道:“你是想……我們三人給到洛青陽壓力,讓他入神遊?”

“不錯。”

“為何?”

“因為我需要他入神遊。”楚昭笑了笑:“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出手,我可以答應你,保蕭崇無礙,甚至助他坐上皇位也不是不可以。”

“我答應了。”顏戰天沒有任何猶豫。

楚昭點頭,轉而看向蕭崇:“你爹已經沒多少日子,你可以準備登基大典了。”

“多謝楚叔叔。”

楚昭擺擺手:“走了。”

赤王府。

蕭羽正在書房接待客人,見龍邪走進來,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何事?”

“王爺,怒劍仙入城了,除了他之外,還有楚國的儒仙、儒聖和儒劍仙,他們三位去了欽天監。”

“知道了。”蕭羽點點頭,轉頭笑道:“顏戰天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既然是麻煩,就應該解決掉,你覺得呢?慕先生。”

蕭羽身邊,坐著一身黑衣的暗河大家長慕明策,他咧嘴一笑:“可以。”

“當日大家長說助我滅掉唐門,滅掉雷家堡,也說可以,前些日子說替我殺掉董太師,也說可以,但是雷家堡和唐門聯盟,雷雲鶴和唐憐月還雙雙入了冠絕榜,董太師也活的好好的,他身邊還陪著昔日的殺人王。”蕭羽依舊笑著,可語氣卻陰戾異常:“大家長,你們暗河的殺手們,是不是需要更強一些?”

“赤王殿下的意思是,我們暗河未曾儘力?”慕明策扭頭望了眼蕭羽。

就這一眼,便讓龍邪握住了腰間的長刀。

蕭羽依舊笑容不改:“你們本就沒有儘力,但我不在乎,我想跟先生說的是我有一個辦法,讓你們暗河的殺手更強,不知道大家長願不願意試一下?”

“方法?”慕明策輕輕敲著桌麵,嗬嗬笑道:“如果真有這麼好的辦法,為何殿下自己不試一下呢?”

“我是握劍的人,為何要把自己變成劍呢?”蕭羽笑道。

慕明策冷冷一笑:“殿下說的是藥人之術,還是天道丹,亦或者兩者結合煉製出來的丹藥?”

蕭羽一愣:“看來你們暗河的消息很靈通啊。”

“我們雖然答應助你,但我們卻是楚國的勢力,想知道一些事情,並不難。”

“是暗影樓?”

“不錯。”

這話不是慕明策說的,而是從門外傳來的。

“誰?”

龍邪怒喝一聲,見楚昭慢悠悠的從外麵走進來,直接呆愣在了當場。

上方的蕭羽和慕明策,則趕忙站了起來行禮。

“見過楚叔叔。”

“陛下。”

楚昭點點頭,看向蕭羽,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見鬼醫。”

蕭羽內心拒絕的,但又不敢拒絕,隻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叔叔請隨我來。”

在赤王府後院有一處宅子,似乎荒廢了很久,王府內的人都不會靠近這邊,不過經常能看見一些人被送進宅院,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這處宅子似乎絕了生機,裡麵種的樹木都已經枯死,就連庭院中的雜草,也已經很久沒有長出來過。

跟著蕭羽來到宅子,慕明策聞著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腥味,看著已經泛黑的土地,淡淡道:“看來鬼醫在這裡住了不少年啊。”

蕭羽推開了宅院房門,瞬間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他卻仿佛習以為常,笑道:“確實已經有些年頭了。”

作為暗河的大家長,慕明策聞慣了血腥味,卻也實在難以忍受那樣的氣味,微微皺了皺眉。

“殿下來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隻見一個身著青衫的人走了出來,大抵是長時間待在暗處的緣故,他皮膚有些蒼白,渾身上下打扮的一絲不苟,身形站得筆直。

乍一看,很容易讓人以為他是書院裡的先生,但他嘴角掛著的那一絲笑容,卻讓人看著有些不寒而栗。

青衫人往蕭羽背後望了一眼,彬彬有禮地垂首道:“這位想必就是暗河的大家長,慕先生了。”

慕明策點頭:“夜鴉先生。”

“不是什麼先生。”夜鴉搖搖頭,看向楚昭:“楚皇,多年不見了,裡麵請。”

說完,夜鴉率先轉身走了進去。

屋子隻有幾簇搖搖欲墜的燭火,十分昏暗,夜鴉手指撚過一簇燭火,手指輕輕一彈,一整排的燭火瞬間亮了起來。

“做的不是什麼明麵上的事,不好意思點太多蠟燭,還請見諒。”

燭火亮起,慕明策才看清這座房間的麵貌。

屋中綁著一些閉著眼睛,似乎陷入沉睡的男子。

他們被鐵鏈綁在牆上,赤身裸體,身上乍一看潔淨無傷,但仔細一看卻有些細小的刀傷。

其餘地方放著一些長相各異的藥草,以及一些奇形怪狀的刀具,都擺的整整齊齊,可見夜鴉是個強迫症患者。

再加上,除了空氣中那股奇怪的腥味,整個屋子看上去十分乾淨利落,還可以確定夜鴉有潔癖。

這也正常,畢竟醫生大多都有潔癖。

“當年我喜歡以人試藥,被藥王穀的同門所不容,這些年輾轉江湖,幸得赤王殿下收留,給了我這處宅院,在這裡一住便是十多年,但還好,這幾年也終於取得了一些成果。”

楚昭掃了眼四周綁在牆上的人,點了點頭:“單說對藥人之術的研究,你確實走在了辛百草的前麵,如果說手術外科的話,他更是拍馬不及你。”

“手術外科是何意?”

“這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簡單來說就是動刀子的,就是手術外科,至於具體的解釋,你得去嶽麓城了解。”

夜鴉垂首沉思片刻,抬頭問道:“楚皇是為我而來?”

楚昭點頭:“不錯,你是我看好的外科師範。

去嶽麓醫學院之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用人體做試驗和教學。

當然,隻能用屍體,或者死囚。

鑒於你有前科,我會讓人監視你。”

總結起來,其實就兩個字。

囚禁。

起碼在夜鴉看來是如此。

說起來,他一直待在這個宅院裡,其實也與囚禁無異。

但是,他現在好歹是自由的,不是嗎?

可若是去了楚國,就真的沒一點自由了。

夜鴉自然是不願意的,問道:“如果我不去呢?”

楚昭咧嘴一笑,說出來的話卻讓夜鴉渾身一顫。

“死!”

此話一出,夜鴉不帶一點猶豫:“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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