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卿……”
秦蒹葭臉色發白,上前兩步,“他……他可是妖?”
空氣沉寂了片刻。
許長卿站了起來,收回匕首,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這個王希石既無妖氣,又並非鬼魂,也無半點人氣,甚至方才打鬥時,許長卿總感覺自己並沒有打在實體之上。
而且在許長卿眼裡,他的屍體,正冒出一團團黑色如火焰般的東西。
煞氣。
許長卿下意識地把煞氣壺掏了出來,打開瓶蓋。
“黑色火焰”乖乖進入壺中,越來越多,直至王希石身體也化作煞氣,儘收入煞氣壺中。
地上,已再無王希石的身影。
“怎麼……消失了?”
秦蒹葭瞪大雙眼,道:“你做了什麼?”
許長卿捏著下巴,“這東西,好像是一團煞氣化形,真是稀奇……為何煞氣也能化形?”
“而且,它剛才是衝著你來的。”
聞言,秦蒹葭眉頭微皺,似在思索著什麼。
而許長卿也陷入了沉思。
這團煞氣並不強,最多相當於九品修士的戰力。
之前慶平公主已經對秦蒹葭下過一次手,她再次出手的嫌疑最大,可她與那老太監都清楚許長卿的實力不弱,為何還要派一團如此弱小的煞氣來送死?
既不可能得手,又容易打草驚蛇。
若是另有其人,那人又會是誰?
秦蒹葭盯著許長卿的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許長卿皺眉問道。
“沒什麼。”
秦蒹葭雙手負後,好像一下子又變回了那個俏皮少女。
“隻是突然想起來,你剛剛站在青樓門口的樣子,也是這樣的。”
“看來你沒有騙我。”
“你好像……真的是在想事情!”
“我原諒你啦!”
她笑顏如花,聲音輕柔,像山間溪水,潺潺而流。
許長卿看著她,看得癡了。
與此同時。
小嬋單薄的身子拖著山一般大的行囊,艱難走到兩人麵前,望著兩人深情對望的畫麵,滿臉無語。
那句話咋說來著?
嗯,當你感覺負重前行的時候,就一定有人在替你歲月靜好……
……
……
最終是許長卿替她分擔了一半的行囊,回到桃花巷,他成親之前的老宅。
推開房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屋內地方並不小,可卻空空如也,唯有左邊的一張床,以及正中供奉著的一副牌位,寫著“慈母柳氏之靈位”。
一些玉石、發簪之類的器物擺放在靈前,應該便是母親的遺物。
三人在房中沉默了片刻。
“是有點破哈……”
許長卿尷尬地撓了撓頭,沒想到以前的自己竟如此寒酸,也難怪秦業看不上自己了。
秦蒹葭沒有說話,走到靈台之前,抽出壓在香爐下方的三支香,舉在身前,深深作揖。
“其實……倒也沒有很破。”
小嬋也笑了笑,道:“姑爺你不知道,咱們家小院以前比這也好不到哪去,你現在看到那樣,都是我一點點收拾出來的。”
“姑爺放心,小嬋很能乾哩,就算隻有我們三個也能過得很好!”
說著,她彎了彎手臂秀肌肉。
許長卿嘴角翹起笑意,心情比方才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仿佛和她們在一起,許長卿就會很開心。
“對了!”
上完香,秦蒹葭回頭問道:“你剛才說的平安符,可是這個?”
說罷,她從身上拿出一個錦囊,遞給許長卿。
“我也忘了此物從何而來,隻是一直帶在身上,便習慣了。”
許長卿接了過去,拿出符紙,眉頭微皺。
果然,他記憶裡的畫麵,沒有出錯。
李青山給她的,根本不是什麼平安符。
而是一張追煞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