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慶典活動意義非凡。
除了加深與全球國家之間的聯係與貿易以外,還有閱兵、授銜等向全球國家展示大宋強盛的活動。
在派出去的七八路使者的邀請下,各國國王與使者紛至遝來。
到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大宋周邊一千公裡之內的國家,基本上就已經到齊。
除此之外,一千公裡外的也有勃泥國、闍婆國以及室利佛逝。
特彆是室利佛逝國,距離最遠,卻是最先到達。
畢竟原來的國王因為馬六甲海峽的利益,與大宋發生衝突,最終墳頭草都三尺高。
新國王蒲晉以前還是常年居住在廣州的商人,自然知道大宋的強盛。
因此幾乎是在使節團離開室利佛逝,蒲晉花了半年時間穩定國內局勢,於十月份就匆匆趕往汴梁。
十二月十九日,今日汴梁火車站外的人卻是少了許多。
由於這一天鐵道部取消了所有客運列車,導致百姓買不到票,自然也就不能坐火車,站外的接送人員也就不會過來。
雖然這會影響百姓通行,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為遠去西方的使節團終於回來了,他們坐海船抵達了廣州,隨後又從廣州坐船順靈渠而上,經湘江、長江、漢江最終在十二月十七日到達了襄陽。
如今電報已經成功架設,雖然還沒有把線路一路拉到廣州去,但京襄鐵路沿線電報都已經架設完成,早就能夠互通消息。
所以廣州那邊先快馬抵達襄陽,在十二月上旬的時候朝廷就得知了這件事,於是預定了這天車程。
的確沒辦法。
畢竟這次跟著使節團回來的西方國家足足有三十多個,小國還好點,可能也就帶那麼幾十個人,算上禮物,一船就能湊齊。
大國就麻煩,像阿拔斯王朝為了感謝使節團的幫助,禮物都是三十萬斤地給,加上順便做貿易帶的貨物,光阿拔斯王朝要帶的人員就有兩千餘人,貨物六十萬斤。
其餘王朝雖然沒有阿拔斯王朝那麼誇張,但千餘人加上三四十萬斤的貨物還是有,可以說這次使節團從西方回來,船隊人員和船隻數量翻了不止一倍。
火車的運輸量哪裡能跟海船比?
因此光為了把禮物以及順便做貿易的商品送到汴梁來,大宋不僅要停好幾日的客車,連原本用於拉貨的列車都得停下,為這些外賓服務。
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由於這次人來得非常多,而且都帶了貴重的禮物,所以政製院甚至派了宰相親自來接,以表示對他們的重視。
這可是連目前的遼國都沒有得到的禮遇。
畢竟在趙駿看來,滅遼隻是時間上的問題,快則三五年,慢則七八年,大宋北上把遼國滅亡,收複蒙古草原是遲早的事情。
十九日清晨時分,火車站幾乎沒有什麼人,往日守在火車站附近做苦力的搬運工人也都離開,外麵接送客人的黃包車、馬車也去了彆的碼頭找活乾。
雇傭民間的車輪接待外賓終究存在安全方麵的隱患。
所以未來幾天內可能這些工人要辛苦一些,要麼找點彆的事情做,要麼乾脆就在家裡休息幾天,至少這幾天火車站已經沒有他們的活計。
不過那麼多遠道而來的客人,總不能讓他們走過去,因此朝廷為他們準備的是官府用的馬車,做禮儀接待之用。
還是那句話。
外交是件大事,首先你得保證外賓在自己國家的安全,其次才是接待規格。不然傳出去說大宋治安混亂,那豈不是證明國力不行?
因而除了官府馬車以外,還有禁軍開路,把整個火車站外圍全都封鎖起來,擺出相當大的陣仗。
此時已經臨近年末,開封府各坊市街道,都紛紛張燈結彩。
即便是外城各樓房,亦是掛上了彩帶,街頭巷尾人潮湧動,熱鬨繁華的街市到處都是為了新年準備采購的人們。
當“嗚嗚嗚嗚”的火車轟鳴聲音在車站停下的時候,原本寂靜的火車南站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
趙駿、富弼、文彥博、韓琦的馬車徐徐停在了車站口,隨即在諸多禁軍的簇擁下,四人漫步來到了出站口。
按照慣例,這種迎接活動政製院都派最年輕的宰相去,畢竟其餘宰相七老八十,能不去這種人多的地方,儘量不要去。
而他們四人,就是如今政製院最年輕的00後。
1000後。
趙駿穿越過來的時候剛滿3歲,如今已經到大宋足足有17年,年後就滿40歲,算大宋的年紀,他是公元1013年出生。
而富弼是1004,文彥博1006,韓琦則是1008,他們不多走動走動,難道讓那群六七十歲老頭來嗎?
所以此刻眾人也就隻能頂著寒風,站在風中等待。
“這些西方國家,據說多有小國,為了他們我們可是頗為受罪了。”
韓琦打趣笑道。
“小國雖然多,但大國也有不少。”
趙駿則麵容嚴肅道:“這軍火貿易以及其餘正常商業貿易如果談成,那就夠我們大宋吃好幾年了。何況將士們也在風中受寒呢。”
“開個玩笑,戲言而已,我當然知道他們對咱們大宋的重要性。”
韓琦連忙調整了一下狀態,轉移話題道:“據說光那個什麼阿拔斯王朝就帶了貨物五六十萬斤,不知道火車得運多久哦。”
“火車的載貨量雖然不如海船,但一個車廂載重個幾千公斤還是可以的,一列列車0多節車廂,拉個三十萬斤沒什麼問題,何況一天還能發多趟。”
文彥博之前在鐵道部乾過,對於這裡麵的內容自然門清,笑著說道:“來的國家雖多,禮物以及他們自身帶的貨物加起來即便有千萬斤,七八天的功夫就能拉完,能趕上新年慶典。”
“那就好,我還怕火車拉不完呢。”
“你還是小瞧了火車的厲害,咱們工業部、鐵道部現在加緊在搞全國火車修建工作,政製院劃出的幾條線路這兩年也馬上就要通車,這會大大促進國內貿易。”
“有生之年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也算是能瞑目了,可惜我父親前些年病逝了,如果能夠坐一坐火車,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幾個人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國事上。
現在大宋十七年的時間,變化跟後世從000年到017年有得一比。
當然。
這裡指的是變化,而不是國力與生產力的提升。
要是算國力和生產力的話,大宋這十七年的提升總量,都比不上後世我國000年到001年的進度。
畢竟千禧年前我國雖然落後,可也已經打下了工業的底子,不管重工業還是輕工業,在當時的世界排名當中已經能夠排名前列,剩下的就是發足馬力狂飆而已。
而大宋可以說是從零開始,汴梁能有今天的變化都已經很不容易,自然也就不存在短短十七年的時間,就能夠追得上後世我國改革開放後的步伐。
不過那是跟千年後的自己比較,放在千年前的這個世界,大宋的變化就屬於是飛躍式的提升,全球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與它相提並論。
因為大宋再怎麼落後,那也已經勉強算是成為了全球唯一一個工業國,擁有了一定工業能力,對於全球其它國家就是碾壓。
眾人正聊著,幾分鐘後隨著火車“嗚嗚嗚嗚”的聲音停下,遠處出站口的方向就變得人員嘈雜,人聲鼎沸起來。
使節團的主要使者譚文學、章有為走在隊伍最前麵,身後跟著六七十人。
這些人都是他們國家的使者與翻譯。
基本上每個國家就兩個人,相當於大使帶著翻譯。
至於彆的成員,如副使、參事、隨從之類甚至都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有些是被外交部的人從其它通道接走,有些則是下一趟、下下一趟、下下下一趟.
“知院,下官等人幸不辱命。”
譚文學與章有為見到趙駿他們已經在出口等著,連忙疾步走來,向他們拱手行禮。
“嗯,你們做得很好,在巴格達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們為阿拔斯的哈裡發撥亂反正,數千人就擊敗了數萬人,可謂是威震西方啊。”
趙駿笑著說道。
“都是知院給予了我們便宜行事的權力,那塞爾柱國在我們向他們邀請的時候,輕辱過我們,下官等人不敢辱沒國體。”
二人謙虛說道。
“你們是禮部與外交部的驕傲,此次出使,國家與你們榮辱與共。”
“謝知院。”
三個人寒暄了幾句。
之後他們為眾人介紹起了這次來訪的國家。
“知院、富相、文相、韓相,這位是朱羅國的使者普拉迪普。”
“這是我們大宋的四位宰相,這位是知院,這位是”
“你好。”
趙駿等人與對方握手點頭致意。
這是政製院在使節團出發的時候,讓禮部製定的禮儀。
因為後世握手禮是基於國際規則約定俗成的禮製,各個國家都不用教,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
但在古代肯定是不行。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國家專門的禮儀,有些是右手放胸口鞠躬,有些是雙手抱在胸前鞠躬,還有些乾脆就是握著對方的手親。
如果一個國家一個國家的禮儀搞,那太麻煩。
而大宋的拱手禮應付幾個人還行,應付那麼龐大的使節團,三十多個國家每個國家抱拳拱手行禮,那胳膊會很酸。
所以經過商議,決定還是由大宋製定國際秩序,統一換成握手禮,以此減輕外交上的繁文縟節。
這些人來到大宋之後,會由禮部的人教他們一係列入鄉隨俗之後的禮製。
包括麵見大宋高官的時候,主要行禮方式應該為握手禮,或者拱手禮都可。而在慶典活動麵見皇帝的時候,就應該換成自己國家的禮儀。
當然。
有些國家的禮儀肯定不行,比如親趙禎的手或者額頭這種禮就算了,沒有那種離遠了點的禮節,也可以換成大宋的拱手禮。
這也是為什麼外交事務會有禮部人員參與的主要緣故。
如果外交不對等,禮儀規格製度沒有嚴格遵守的話,無疑是一種國家之間的無禮行為,很容易造成外交事故。
朱羅國的使者這一路上來已經完完全全看到了大宋的強盛,彆的不說,光他們船隊進廣州港時,當地為了迎接他們放的禮炮,就足夠把他嚇一跳了。
因而見到趙駿等人之後,握起手來都是上半身子向前傾著,接近鞠躬式的握手,態度也十分尊敬。
“尊敬的知院,大宋讓我感覺到雄偉和遼闊,我真想多待在這裡一些時日。”
朱羅國使者恭敬地說道。
“好,歡迎。”
聽了翻譯的話,趙駿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態度謙虛而又溫和。
開玩笑。
這些可都是大金主,未來大宋要做世界工廠,甚至可能以後要給他們做戰後重建工作,給他們貸款,源源不斷地與他們貿易,那態度怎麼能差呢?
“知院,這位是遮婁其王朝的使者德拉納特。”
“你好。”
“尊敬的知院,大宋的強盛令人覺得偉大,我也希望能多多在這裡待些日子。”
“多謝誇獎。”
“知院,這位是伽色尼王朝的使者.”
譚文學、章有為等人一個個介紹,對這些大使的名字和來自哪個國家都記得清清楚楚,展現出了極強的業務能力。
甚至趙駿都快忘記前麵幾個是來自哪些國家的了。
畢竟這裡很多國家都來自印度半島、中東地區、非洲北部以及歐洲中部。
有白人、黑人、黃人,有些國家與鄰國同來,人種和名字甚至還有相近的,短時間內實在是難以分辨。
不過趙駿他們作為大宋宰相也沒有義務去記對方來自哪個國家,見個麵稍微談談即可。
等好不容易介紹完,那都快過去半個時辰。
趙駿這才笑道:“我代表大宋,歡迎諸位的到來,大宋皇帝陛下已經在長慶宮為大家準備了宴席,請大家與我一同前去。”
說著一幫外交部和禮部的官員簇擁上來,每個使者身邊幾乎都有一名官員陪同,與他們聊天說話,也不失禮節。
隨後在他們的帶領下,諸多使者與翻譯浩浩蕩蕩地出了火車站,坐上了朝廷安排的馬車,往城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