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一百八十四章還是遊戲好玩就在趙駿巡視宿州民情之時,到二月二十六日,趙駿的回信幾乎也同步送入了汴梁。
進奏院把信件交回了政製院。
此刻上午時分,陽光正盛,按陽曆此時已經是三月底四月份左右,因而春暖花開,姹紫嫣紅。
政製院外麵本來就修了林園,園中鳥語花香,院子裡的銀杏樹長出了新葉,灌木叢鬱鬱蔥蔥,花圃裡種著各類名貴花草,走在院外都能夠聞到撲鼻而來的香味。
呂夷簡、王曾等人正在屋內處理公務。
今年伊始,他們就要全麵推行官場改製以及國營改革,目前主要先發方向是國營改革的事宜。
李諮那邊現在正在主持國營拍賣,競拍的資產都已經差不多了。
幾乎整個汴梁的鹽、酒、茶等榷賣開始半國有化半私有化改革,並且私有化的股份占多數,國有股並不會阻礙私有商人經營。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汴梁商人就合夥購置股份。
其中就以田氏茶葉為代表的茶行,以康氏鹽業為代表的鹽行,以及劉氏糧業為代表的糧行進行主導,孟承起家族也占了一些比例。
基本上光汴梁的國營店鋪、機構、榷賣資格等等,就已經賣出了兩千多萬貫。後麵的茶場、礦山、鹽田等重要自然資源,也已經開始進入協商階段。
主要還是宋代經濟體係往往以民間手工製造業加上官商結合而來,商人們資產能達到百萬貫就已經很了不起。
不像明清那樣,催生出大量手握幾千萬上億兩白銀的巨富。
因此即便朝廷想要半私有化改革,體量過大導致商人們短時間內難以吞下。
不過宋代的商業環境的優勢是雖然頂尖巨富不多,可如果說明清時期催生出了一百個億萬家資的巨富的話,那麼宋代商業環境則是催生出了一萬個身家百萬貫的富豪。
由於對大商人的壓榨導致商人們居然罕見地很難突破財富上限,基本被壓縮在了百萬貫級彆,造成了財富頗為分散的情況。
當然。
也有可能財富主要集中在經商的官員手裡,民間大商人不多。
但不管怎麼樣,商人們雖然個體財富不多,卻可以聯合起來成立商行,一起共同出資,占據一定比例,把國有資產買下來,共同經營。
隻是這樣做肯定也會有一定麻煩,各家經營方式不同,理念不同,很有可能出現分歧,造成經營出現問題。
所以這段時間李諮都在忙著這事,由他主導的工商部來協調各家利益,讓各行各業,一起合股的人選出一個大家都信得過的領頭羊來,由此人確定領導地位,一起製定好規則和經營理念。
政製院目前正在全力推動這個事情,希望今年能進快把私有化改革完成。等到國營改革做完之後,就要全國性地進行官場改製,增加行政效率。
畢竟現在都還沒完全改革呢,國庫就已經又進賬兩千多萬貫了,要是全部改革完成那還得了?
“呂相,看看這個,是進奏院才送過來的。”
就在大家辦理日常公務的時候,宋綬從外麵進來,手裡拿著文書。
他剛剛去了財政部那邊,回來的路上恰好遇到進奏院新送來的上書,就一起拿了過來。
其中一份進奏院的吏員說明,是趙駿的回信,宋綬路上拆開看了一下,裡麵的內容是說了一下亳州情況,還砍了亳州知州。
這一係列的操作把宋綬給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找呂夷簡商量。
呂夷簡年紀越大,有點老花眼了,看到宋綬遞過來的文書,沒有認真看上麵的字,反而是隨手丟在一邊道:“什麼事啊,老夫在看剛剛滄州發來的劄子,遼軍前線換防,似乎有新的動作。”
“能有什麼新動作?漢龍說了,遼國不會大舉南下,未來幾十年內我們都不會發生戰事,沒必要一驚一乍,自己嚇唬自己。”
一側王曾隨口嘲諷了一句老對手膽子小。
宋綬不等呂夷簡回嘴,苦笑著說道:“漢龍把亳州知州郭承祐給殺了。”
“什麼?真殺了?”
刹那間,在屋內辦公的幾名宰相都抬起了頭。
郭承祐什麼背景他們不是不知道,之前趙駿也上了信件會處理亳州的事情,當時他們也簽署了讓他便宜行事的命令。
但郭承祐畢竟跟官家關係匪淺,而且官家還給趙駿發了私信,希望他能夠手下留情。
結果趙駿還是不管不顧,把人砍了,這有點不給官家麵子啊。
“是啊,不僅殺了,還送了幅畫過來。”
宋綬說道。
“畫?”
呂夷簡這才打開文書,先粗略看了眼內容,隨後又展開了那副世界名畫。
就看到趙駿威嚴地坐在堂上,堂上還掛著明鏡高懸。
他前麵的桌子右側擺著一摞摞公文,旁邊列著幾個小字——郭承祐犯罪證據。
桌子中間則有一張攤開的信,字太小看不清楚這信的內容,但在這幅畫的上麵有幾個大字——《官家在求情》。
“什麼意思?”
呂夷簡年紀大了,反應思維跟不上了,第一時間就納悶道:“這畫想說明什麼?”
晏殊湊了過來掃了兩眼,隨後說道:“這是在嘲笑我們吧。”
“哪裡嘲笑了?這裡麵也沒有官家啊。”
呂夷簡還是不解。
晏殊就指著那些罪證說道:“這是什麼?”
“郭承祐犯罪證據?”
“那麼郭承祐是不是一個貪刻之徒?”
“自然是。”
“桌子上的信是什麼呢?”
“信?”
呂夷簡有些老花眼,俯下身還是沒看明白,問道:“這跟官家有什麼關係?”
“這信就是官家給漢龍寫的求情信。”
晏殊回答道:“官家在給一位貪刻之徒求情,這不是在嘲笑我們嗎?”
眾人這才回過味來。
這玩意兒跟大宋笑話如出一轍,都是那種初聽不知其中意,細思之後才能明白的東西。
一個大貪官,草菅人命的大奸逆。有清官抓到了對方的犯罪證據,要將他繩之以法。可這個清官的桌子上,卻出現了皇帝為這名大奸逆求情的信件。
本應該痛恨貪官汙吏的皇帝卻在保護包庇貪官汙吏,這不是諷刺是什麼?
“感覺好像不是在嘲笑我們,而是在嘲笑官家?”
王隨小聲地說了一句。
呂夷簡就義正言辭地說道:“政製院代表的是官家的臉麵,即便是在嘲笑官家,同樣也是在嘲笑政製院。”
眾人腹誹了一句,要不你呂夷簡能當大官呢,這場麵話說得真漂亮。
“算了,漢龍罵就罵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王曾聳聳肩道:“隻是這畫要不要給官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