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駿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很神奇。
當時也是暴雨,後苑回廊下都有值班侍衛看守。
結果天空一聲霹靂,有幾名侍衛看到親蠶宮前麵原本是塊草地。
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劃來,砸在地上,在那電光火石間,有侍衛隱約發現空地多了個人影。
侍衛以為是幻覺,隨即問旁邊同僚,結果同僚也看到了,這才知道發生了大事,於是打著傘,舉著火把靠近過去,確認了憑空出現一個人來。
之後的事情就是侍衛上報給趙禎,當時已經是半夜淩晨兩三點鐘了,趙禎剛剛起床準備去上早朝,突然聽到這件事情就過來一看,因為拿不定主意,就把三相三參都叫了過來一起商量。
於是就出現了趙駿蘇醒之前的那一幕。
晏殊把事情的本末都告訴了範仲淹,末了還將趙駿說的很多事情也說了,如官家無後,趙元昊即將立國,以及範仲淹慶曆新政改革失敗等等也和盤托出。
一係列話語把範仲淹震得說不出話來,等把事情全都消化之後,才艱難向趙禎拱手道:“陛下,臣,想見見那人。”
“見,可以。”
趙禎看著他道:“那人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支教所在的尼尼村,你切莫說任何一句話令他起疑心,一切都由同叔公來引導他說便是。”
“是。”
範仲淹拱手道。
“走。”
趙禎從太師椅上起來,擺駕後苑。
現在趙禎就住在後苑。
斜風細雨當中,一行人加上範仲淹,都各自心事重重地往後苑而去。
很快到了後苑趙駿所在的觀稼殿旁邊屋院,晏殊推門而進。
“拉日叔,您去哪了這是?”
才剛進去,趙駿就嚷嚷道:“我才剛跟您說完百官圖,您怎麼撒腿就跑,門也給我關上了,我還想在門口坐坐呢。”
晏殊找了個理由道:“剛想起來,鍋還架在灶台上,差點把鍋燒了。”
“沒燒就好。”
趙駿忙寬慰了一句,他知道現在下不了山,鍋很重要,也就沒再抱怨,而是說道:“天天呆在房間裡太悶了,哪怕不能去村子裡走走,讓我在門口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晏殊耐心勸導:“你現在眼睛不方便,我又不能隨時照顧你,萬一磕碰了該怎麼辦?還是聽醫生的話,先休養好眼睛和身上的傷再走動吧。”
“好吧。”
趙駿嘟囔著:“就是咱們現在也聯係不上組織,我也沒給我爸媽報個平安,就怕他們擔心。”
“沒事的,政府很快就會把道路修起來,電線也會修好。”
晏殊十分聰明地開始應用起了從趙駿那學到的新詞彙,他知道這樣趙駿就更加不會起疑心。
現在趙駿確實沒起疑心,口音上晏殊故意用生硬的西南官話,與當地彝族生硬的普通話很是相似,何況趙駿本身也不了解當地語言,隻覺得近似就行。
食物上都是彝族人常吃的蕎麥,雖然少了土豆,但用最近天天下雨,空氣潮濕導致土豆長了芽這個借口也勉強糊弄過去。
至於電、座機的問題也都用下暴雨線斷了這個理由讓趙駿無話可說。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趙駿偶爾會下床在屋內走動走動,摸索牆壁時他發現牆居然是木質的,而且表麵很光滑,像是打了蠟一樣。
屋子裡也沒有任何農村木屋常見的蛛絲網和灰塵,完全不像他之前上涼山時看到的夯土牆。
難道老村長貪汙了村裡扶貧經費,給自己房子搞了裝修?
他當時還在想。
但反正趙駿肯定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穿越了這件事。
畢竟這種事情看看小說還能幻想一下,可真放在現實,在雙目失明看不見的情況下,估計誰想破腦袋都不會突發奇想以為自己穿越到彆的世界了。
趙駿盤膝坐在床上,歎氣道:“拉日叔,你們家就沒有彆人了嗎?您每天也就給我送三次飯,那個大夫每次也都不說話,我好無聊啊。”
晏殊知道機會來了,立即說道:“那正好跟我繼續講講曆史吧。”
“對了。”
趙駿忽然笑道:“還沒有講今日大宋笑話呢。拉日叔,您聽好。問:唐宋元明清哪個國家最富?答:宋朝。它已經賠款幾百年了,但還沒有賠光。”
範仲淹臉色驟變,目光驚駭不已,環顧左右,看到趙禎和呂夷簡他們臉色如常,這才強忍著心中駭然,沒有作聲。
幾天下來,趙禎都快免疫了。要是趙駿忽然不罵他的大宋,反倒心裡癢癢。
不過晏殊還是有些不高興道:“趙老師,你之前說清朝也割地賠款,怎麼一直說宋朝呢?”
“清朝確實很垃,但也是晚清中末期拉,宋朝是一直拉,居然還有打贏了澶州之戰,然後給戰敗國簽訂賠款的澶淵之盟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
“好吧......那你繼續說說呂夷簡和範仲淹。”
“拉日叔,我發現您一直對仁宗朝感興趣,為啥就不想聽聽彆的皇帝呢?您喜歡趙光義我就不講了,完顏構那種貨色可以講講嘛。”
趙駿笑嘻嘻地說道:“好不容易出了民族英雄嶽飛,帶領嶽家軍北伐大獲全勝,結果還被他自毀城牆給害死,要我說嶽飛廟門口光鑄個秦檜夫妻的銅像還是少了,完顏構也得加進去。”
完顏構是誰?
嶽飛是誰?
秦檜又TM是哪一位?
範仲淹隻覺得一頭霧水。
隻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他隻能把疑惑埋在心裡,繼續看著。
晏殊堅持說道:“我還是很喜歡宋仁宗的,你就說說呂夷簡和範仲淹嘛,呂夷簡是忠臣還是奸臣?”
“從形象上來說,是奸臣。”
這句話一出,包括晏殊在內,趙禎、呂夷簡、宋綬都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