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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趙老佛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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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觀主的詛咒,周玄冷眼旁觀,說道,

“觀主,你咒我又有何妨?我留你一隻眼睛在我的秘境裡,就是想讓你看看,我能不能趟出明江府這趟渾水,

現在我覺得留你留得值,過兩天,你就能瞧瞧,什麼才是城隍大當家的風采。”

“青風毫無格局,他當不了城隍的大當家。”

觀主的眼睛,已經被城隍道觀內的其餘眼睛鞭打得開裂,但他今日實在憤懣,頂著疼痛,也要不吐不快。

“城隍要發展,需要錢,需要大人物的支持,我管理城隍這麼多年,堂口的規模足足擴大了兩倍,骨老會也隱隱不能穩壓我們一頭了……”

“大而無當,又有何用?你彆忘了,城隍堂口建立的初衷是什麼?”

周玄冷峻的說道:“是除魔衛道,初代城隍神明水庸,斬去自己的法身留在人間,也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衛道。

衛道,便是哪裡有不平事,哪裡有鬼祟作亂,便除而後快,保衛一方安寧,而不是讓你把城隍的規模弄得那麼大,去跟人攀比規模。”

“城隍在你手裡,成了拐子的走狗,這種堂口若是越大,隻不過是危害越大,你就是個明江毒瘤,隻有青風,他從來沒忘記過城隍的初衷。”

“哼……”

觀主冷哼一聲,但明顯氣勢低了一些。

周玄也懶得繼續搭理他,與趙無崖一同回店。

慧豐醫學院裡,學生依然挺多,周玄和趙無崖,同時放出了感知力,去吸收龍氣。

兩人同時吸,效率卻天差地彆,崖子吸了半天,吸了個寂寞,便嚎啕道,

“房東,求你彆吸了,你跟我在一塊,我啥都吸不到。”

趙無崖一個人逛校園,龍氣吸起來,爽得不得了,但跟周玄站在一起,十粒龍氣,周玄能吸進去九粒半,兩人的效率完全不在同一個圖層裡。

“崖子你彆叫,我沒讓你不吸,你自己吸不到,不能怪我。”

“晦氣,你感知力霸淩我,我要找師祖爺爺舉報你。”

趙無崖那叫一個難受。

“你咋還急了?今天我要養一身尋龍氣,多吸一點,改明我收斂收斂,也分你點龍氣。”周玄說道。

趙無崖歎了口氣,把羅盤塞進了布挎包裡,照今天這效率,吸的龍氣都不如托羅盤時消耗的體力珍貴。

趙無崖對於修行,態度很是灑脫,能修煉挺好,不修也行。

“算了,不跟你計較。”

他從挎包裡拿出冰麝油,往腦袋上塗,把發型塗得周正後,又從布挎包裡,拿了一個紙包,優雅的解開了麻繩,裡頭是一個奶油夾心的蛋糕,

他拿了個鋼勺子舀著吃。

兩三口奶油蛋糕下了肚,趙無崖剛才還發醬的臉色,立刻紅潤了起來。

“崖子,你最近算卦的生意開張了?”

“沒有啊。”

趙無崖說道:“我總想去算卦,但又拉不下來臉。”

“你給姑娘看手相的時候,我覺得你挺拉得下來臉的。”

“這是學生熱情,其實我有點害羞的。”

“那你生意沒開張,又是冰麝油,又是奶油蛋糕,你兜出的錢挺能造啊。”

趙無崖塗抹的冰麝油,來自明江府的大粉行,價格不菲,隨便一罐子,都要賣到大幾十塊。

至於奶油蛋糕,也不便宜,都是大家小姐愛吃的零嘴,普通小老百姓可沒那個口福。

“我不做生意,不代表我沒錢。”

“尋龍堂口定時給你發錢?”

“尋龍堂口哪有經費,他們就是一群漫著山跑的鄉野粗人。”

趙無崖又從挎包裡拿了另外一包奶油蛋糕,示意周玄吃。

周玄便將蛋糕接了過來,反正隻要感知力釋放著在,就能收集到龍氣。

他端著蛋糕大口大口的吃,吃相沒有趙無崖那般優雅。

周玄問:“又不是堂口的錢、你的算卦生意又沒有開張,你哪來的錢天天吃喝玩樂。”

“房東,這是什麼?”趙無崖亮出了舀蛋糕的鋼勺子。

“不鏽鋼勺子唄。”周玄回答道。

井國已經有了一些不鏽鋼的製品,但是價格較為昂貴,一樣也是尋常老百姓享受不起的物件。

“明江府、平水府、黃原府的不鏽鋼製品,都是我爹的工廠裡生產出來。”

“……”周玄。

合著崖子是個鋼二代?

“玄門貴族,尋龍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周玄找到趙無崖尋龍那麼懶散的理由了。

供應三個府的不鏽鋼製品,這家裡得掙多少錢,那是不能苦哈哈的尋龍,把公子累到了咋辦?

“家裡稍微有點底子,供我吃喝問題不大。”

趙無崖言談之間,已經將蛋糕吃完,他將包裝紙折好收了起來,就著一棟樓前的洗衣池子前,將鋼勺子洗乾淨,拿手帕擦得鋥亮後,放進了挎包裡。

“富二代就是這麼優雅。”

周玄笑著說道。

“房東,你彆看我們家賺得多,但給尋龍堂口上貢也上得多呢,那群鄉野村夫,成天不事生產,漫山遍野亂逛,我們家都快被他們吃窮了。”

趙無崖對尋龍堂口的感情,相當複雜。

“你們家工廠為什麼要給尋龍堂口上貢?沒有尋龍天師,你家廠子裡的鍋爐打不著火?”

“井國是神權之國,大工廠都要找大堂口掛靠的,背後有堂口,那些幫派就不敢把主意打到我們家的廠子裡。”

“那你們不叫上貢,那叫保護費。”

周玄萬萬沒想到……風采卓著的尋龍天師,竟然是個收保護費的。

“可以這麼理解,所以我爹要把我送到尋龍堂口,隻要我境界高了,尋龍堂口就不能收我們家費用,還得給我家廠子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周玄聽到這兒,有些可憐起趙無崖來了,說道:“那龍氣給你吸,我先不吸了,彆耽誤你家的產業。”

“真的?”趙無崖問道。

“真的,吸吧……對了,你要境界高到什麼程度,尋龍堂口就不收你家的保護費了?”

“八炷香以上吧,最好九炷。”

“那你彆吸了,這點龍氣都杯水車薪,你踏娘的什麼時候能熬到八炷香去。”

周玄霸道的又把龍氣全占了……八炷香,夠崖子練二十年的。

樂師、畫家哪一個不是熬到中年,才進了八炷香……就這還占了空明鏡的光呢。

周玄一邊吸著龍氣,一邊問趙無崖:“崖子,有個空明鏡,對修行有幫助,要不我教你啟鏡之法?”

“不學,不學。”

趙無崖連忙擺手,說道:“我聽師祖爺爺說了,空明鏡學了,老遭追殺了,藏龍山都被殺絕了,我們老趙家,安全第一,雖然上著貢呢,但也不愁吃喝,都活得好好的,我爹要閒下來了,還帶上我們家十一個姨娘去看電影。”

富人家的兒子,就是不能拚命……周玄很理解趙無崖……他爹十一個老婆都養得起,這麼豪奢的生活,拚什麼命啊。

公子不立危牆之下……

……

明江府,九裡公館,

遮星躺在棺材中歎著氣。

“二哥,祆火教執意要讓我們去毀掉明江府法器。”

公館女傭元媽媽鏈接了祆火令,與祆火教溝通了很久,但火教那邊的態度十分強硬,必須要毀掉明江法器,若是毀不掉,火教便會毀掉九裡公館,讓遮星暴露。

“法器不能毀!”

棺材的蓋子掀開,一個獅頭人身的怪物,從棺材裡坐了起來,他抖了抖臉上的鬃毛,每一根毛發晃動的時候,都閃耀著點點星光。

並不像周玄他們猜想的一般,他並非遮星的老相好……七葉尊者。

他真的是遮星的二哥,來自神輝星國的“群星”。

“小妹,我們該回星國了,我們鬥不過祆火教,也鬥不過香火道士。”

群星凝望著棺材的蓋板,

蓋板的裡麵,有一篇星辰圖,他與遮星日夜躲藏在棺材裡,便是靠著星辰圖,遮掩氣機,讓香火道士尋不到它們的蹤影。

“二哥,你隻要再拖延數日就好,等到祖龍被徹底汙染,六子便能聚合,他們會繼承我們的意誌,把井國闖一個天翻地覆,

到了那個時候,我和你,便啟動星陣,重新回到神輝星國。”

“現在走,還來得及,再等幾天,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群星的鬃毛之間,星輝已聚得極濃,他似乎隨時都要在地上畫出一道星陣逃生。

“我不能走,我要為七葉複仇,劍指井國意誌。”遮星說道:“我還要為自己爭一口氣。”

“你有什麼氣要爭的?是你先與那七葉誕下佛子六欲?”

“我當了一百多年的井國人間守護者,我用我的星霧,阻擋那些神明落降人間,在我被正法之前,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我對人間有恩。”

“隻因為我和七葉尊者互生情愫,做了人間所有人都會做的事情,七葉被斬掉頭顱,我若不是二哥及時趕到,也被正法,

這口氣,我咽不下,我要直麵井國意誌,問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哎,小妹,彆執著了,走吧,趁現在還能走。”

“二哥,你走吧,不就是毀了明江法器嗎?我自己去毀。”

麵對遮星的執著,群星終究沒走,他歎息了一聲,又躺進棺材裡,利用棺蓋背後的星辰圖,將自己的氣息掩蓋。

“那我們就想辦法,毀掉明江法器。”群星幽幽說道。

……

趙無崖與周玄,已經走出了慧豐醫學院,

兩人分彆叫了一輛黃包車,坐車回東市街。

車子拉到了亞三路,街麵上有一座小寺廟,比尋常當鋪大不了多少。

趙無崖見了寺廟,便喊住了黃包車夫:“停一停,我去上炷香。”

前麵的趙無崖車子停住了,後頭的車夫也把車刹住,周玄歪躺在車上,問趙無崖:“崖子,怎麼停車了?”

“我去給那寺廟上炷香。”

“丫腦子壞了?你是一個道士啊,給佛廟上香?怎麼想的。”

“我就想著上一炷。”

趙無崖甩開了袖袍,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寺廟,給廟祝一張毛票後,接過對方遞來的三根香火。

他將香火點著了,朝著佛像連著拜了三拜後,將香插進了香爐裡,然後便盤坐冥想。

“小先生,要進來上炷香嗎?”

廟祝見到了外麵等候的周玄,便詢問道。

他話語裡的“小先生”與骨老會口中的“小先生”,不是一個意思。

廟祝隻是見到周玄穿著氣派,想必兜裡有些餘錢,便尊稱一聲“小先生”,希望對方買香拜佛。

這種小廟,廟祝的收入,便是賣香之後的香火錢。

“我不拜佛廟。”周玄回應廟祝。

“這佛廟靈著哩。”

廟祝說:“這是小活佛廟,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佛。”

“這廟裡什麼佛?”

“慈悲自在金葉尊者。”

“沒聽說過這尊佛啊?”周玄說。

“七葉寺聽過沒?就是七葉寺的七葉尊者啊,也不知道為什麼,七葉寺現在不供這尊佛了,我們小廟供呢。”

周玄聽得眉頭直皺,這還不是亂七八糟的佛?

見周玄遲遲不肯買香,廟祝也估計對方不是個願意掏銅板的主,也就不再多講話,隻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廟內的趙無崖。

等了好幾分鐘,趙無崖抖了抖身上的道袍,走了出來。

廟祝笑嗬嗬的迎道:“道爺,拜完香了。”

“賞你的。”

趙無崖又從挎包裡掏了一塊銀元,扔向了廟祝。

廟祝接了錢,嘴角都咧到耳朵根,雙手將蕩在空中的錢給扣住後,抓住銀元,吹了一口氣,往耳朵邊一聽。

聽到嗡嗡作響之聲,他是打心眼的高興,連聲說道:“謝謝道爺,謝謝道爺。”

等趙無崖重新上了車,周玄便招呼著車夫,讓他跟著趙無崖的車並排跑,方便聊天。

“崖子,你這信仰都信雜了,一個道士拜佛廟,知道那是什麼廟嗎?”

“慈悲自在金葉尊者。”

“胡說,剛才那廟祝給我透了個底,說這是七葉尊者的廟,七葉尊者你知道是誰吧?”

“是他嗎?”

趙無崖天天在周家淨儀鋪裡待著,哪能沒聽過七葉尊者的名諱?

“可不咋地。”

“那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心底裡冒出一個聲音,讓我去拜拜。”

趙無崖倒沒管自己拜的佛是歪是正,他跟周玄聊起了自己出生時候的事,

“我爹可跟我講了,說我這人打小就有佛緣的,穩婆給我接生的時候,說一拉住我的腳,就聽見有佛音傳唱,她當時就對著我磕了三個頭,然後才敢給我接生的。”

“我出生第三天,我們老家要擺三日酒,宴請賓朋,你猜咋地……賓客把酒言歡的時候,我家院外頭,來了一大堆的精怪,什麼鼠仙、狐仙、黃皮子,站一溜,對著我爹磕頭,準確的說,是央著我爹懷裡的我磕頭呢……”

周玄越聽越覺得玄幻,當即便說:“可把你給牛逼壞了……估計那些精怪怕你是掃把星降世,求著你爹把你給送回去,免得禍害你們一方土地。”

“儘胡說,我聊的都是真的。”

趙無崖紅光滿麵,說道:“我們那邊老人都講了,說我這是有大佛緣托生,精怪們是聞出了我身上的佛味,過來蹭蹭佛氣呢。”

“聽起來一股子故事會的味道。”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我老家打聽打聽,老家人都不叫我尋龍天師,都管我喊趙老佛爺。”

周玄聽得直咋舌,在他心裡,叫老佛爺的……往往不是什麼好鳥,挺禍國殃民的。

“聽起來像跟我扯淡呢。”

“唉,你不懂,要不是佛廟戒律又多又深,我就當和尚了,沒準我真能成一尊大佛。”

趙無崖又從挎包裡,拿出兩個紙包,遞給周玄一個,自己留了一個。

“啥玩意?”

“香肉,吃唄。”

趙無崖解開了紙包,掏出油汪汪的脆皮香肉,直往嘴裡塞,同時還從挎包裡拿出了一小壇燒酒。

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杠香。

“崖子,你是真少爺,出來攢個龍氣,挎一大包吃食,就你這樣的,也彆佛彆道了,直接進丐幫,不比現在地位高嗎?”

周玄沒將趙無崖的話聽進去,就那麼玄乎的事,再加上崖子平日裡也嘴上沒個把門,他大概率認為崖子是吹牛在,

“房東,我六炷香了。”

“儘吹?”

“你看看我是不是六炷香。”

趙無崖將自己的氣勢放了出來,周玄香火不高,但感知力通天,稍微感知了崖子的氣息,還真彆說……確實是六炷香的氣勢。

“一個莫庭生,直接給你灌到六炷了?”

可莫庭生隻是一個三炷香的佛國人,他就算把所有的修為都轉化到了趙無崖的身上,那也不能直接把五炷升成六炷啊。

“還在攀升,我的香火還在迅猛燃燒。”

“不會吧,三炷香要助你升入七炷香?這科學嗎?”

趙無崖閉目凝神,許久沒有說話。

周玄等了會兒,有些關注趙無崖的香火,便問道:“崖子,到七炷了嗎?”

“燒到五炷香了。”崖子痛苦的回了一句。

周玄更是詫異,說道:“你這香還奇了怪了……倒著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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