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半,前天的那場雪來得很猛,但是雪後第三天的中午,日光下,氣溫已經恢複到二十度以上。
長毛靜靜地坐著,他知道至少有一雙眼睛,從今天早上起就開始跟著他,三四個小時過去了,那雙眼睛還在緊緊地纏著他。
長毛閉上了眼睛,靠在石頭上,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大約數分鐘之後,長毛突然間睜開了眼睛。
w靜靜地站在長毛的麵前。
在w的身後,吳三和阿月也在那兒靜靜地站立著。
在看到水術士庫克的死亡之後,w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那位領路人,其實是和領路人討論了一番。
“我想單獨去尋找線索。”w低聲說道。
讓w吃驚的是,領路人竟然同意了。
“老大說了。”那領路人說道,“一切按照你的意思來辦。”
w沒有任何得意之情,他誠惶誠恐地點了點頭。
然後,w第一時間聯係的是費鵑。
費鵑的電話並沒有打通,w留了言。然後,w找到了阿月,他也很高興,吳三也在這裡。
手上有個能辦事的人,總是不錯的。
再接著,長毛出現了。
吳三監視了半天,然後大家才一起出現。
“你不用害怕。”w說道,“我們與你見過的那些公司的人不一樣。”
w說過這句話,就覺得自己的嘴有點笨。
長毛也說了一句話。
“我是奉命而來的。”
長毛把自己發現的事情,一一講述出來。讓他吃驚的是,眼前三個人倒不怎麼吃驚。
“你需要我們做什麼?”阿月搶在w前麵說話了。
w皺著眉,也沒有多說話。
長毛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他的要求其實很簡單。
“我的朋友們在尋找一處可以與地球溝通之處,但是現在,我們可能受到威脅,我們需要夥伴,來保護我們。願意一起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有些詞語可能並不明白,但是長毛流利地說了出來。
“可以。”阿月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們怎麼跟你的同伴彙合?”
長毛本來準備直接說話的,但是他把話咽了回來。
左大軍並沒有直接說,需要在哪裡彙合。
左大軍隻說了一係列的地名,“根河,滿歸”。
這是一條非常著名的鐵路線,而這條鐵路線的核心地帶,在……
“知道伊圖河鎮嗎?就在鎮上老火車調度站的北側,那兒隻有一座礦井。”
左大軍的這句話,又在長毛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伊圖河鎮。
那個鎮子,長毛也去過。
“伊圖河鎮?”w突然間說話了,他對那個鎮子也很了解。
林區的鎮子都很大,伊圖河鎮雖然隻是一個“鎮”,但是卻有一千多平方米的麵積,其實是一座城市的麵積。
伊圖河從鎮裡流過,鎮子上最多的時候,曾經有數萬人居住。南北走向的鐵路線,經過了伊圖河,最後向北一直行駛到滿歸。
阿月沒有聽過伊圖河鎮,即使在執行任務時,她對於伊圖河鎮都沒有印象。
“這個鎮子,現在居住的人越來越少。”w說道,他也不知道那裡有過礦井,長毛如果說謊的話,那麼謊言的目的就是把他們引誘過去,然後乾掉。
但是很明顯,長毛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當然,不排除長毛這家夥自己就被人騙了。
“我們去看看吧。”阿月說道。
w也點了點頭。
伊圖河鎮現在隻剩下十幾個人,其中最令人驚奇的,是鎮子的北入口處,有一家飯店。飯店連名字都沒有,w決定一個人進去看看。
狹長的飯店裡,擺著七八張桌子,進去的時候,褪色的吧台裡連人都沒有,w喊了半天,老板才出來。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看到了w說了一句,“兄弟,吃什麼?”
要想問出什麼事情來,最好先吃飯。
w把人都喊了進來,然後看著老板。
老板嗯了一聲,隻說了一句話。
“冰箱裡隻有點豬肉,現在吃就是新鮮的。對了,我今天早上從集市上買了一點豆皮,有茄子、土豆,要不,你們湊合湊合。”
w點了點頭。長毛和阿月都沒有說話,隻有吳三好奇地看著這個小飯店。
牆上貼著紅底黑字的菜單,菜單上隻有幾行字。
“時價。米飯05元一碗,三菜一湯米飯自助。酸菜餃子五元十個,肉餃子七元十個。”
“便宜。”吳三點點頭,他算是了解物價,“很便宜的,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是便宜的。”
阿月在心裡翻了翻白眼,長毛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看w。
老板——其實整個飯店就是老板一個人,她先是咣咣切著菜,然後開始一盆盆端上來。
清爽的拌蘿卜絲;閃著油光的青椒炒豆皮;沒加過生抽,顏色略顯平淡的茄子燴土豆(不過嘗到嘴裡可鮮了);最後是一盆冒著熱氣、帶湯帶汁的酸菜五花肉。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來客人。”老板帶著歉意說道,“唉,我好像又說錯了。我本來以為,來客人的話,吃點餃子就行了,沒想到,一下來子四五個人。”
“四個!”阿月豎起四根手指。
“哦,昨天還來了三個人。”老板說道,“兩男一女,看模樣是要去山裡探險的,也從我這裡吃了一頓飯。”
四個人幾乎同時啊了起來。
“怎麼,你們認識嗎?”老板問道。
“兩男一女,那女的,是不是二十多歲;年輕一點的那個男孩,是不是穿著一件綠色的衝鋒衣?”長毛低聲問道。
“是。”老板答道,“他們問我,知不知道鎮上的圖書館在哪裡?”
四人幾乎同時看了一眼。
“我們鎮子上,最後撤的就是圖書館。”老板說道,“開始先撤的是林業局,後來是鐵路的工務段,最後,老年人越來越少了,都到城裡去住了。”
“城裡有暖氣,我們這兒的房子的暖氣,都是自己燒出來的。這裡的泥土一年四季都結冰,根本不管在裡麵埋東西。”老板又說道,“以前鎮子上人多,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機關多,一點點都撤走了,最後,就隻剩下我們七八個人了。對了,味道怎麼樣?”
這句話是對阿月說的,阿月正在貪婪地吃著一塊茄子,她嗯了一聲,味道實在太鮮了,帶著股淡淡的甜味。
“你要是到城裡吃飯,現在都吃不到我這口味的。”老板得意地說道,“鍋包肉用的裡脊肉都是成品,放在油鍋裡炸一下,再澆上一點酸汁。我有一次去漠河,你知道漠河的飯店裡賣的是什麼嗎?尖椒肥腸!你都到東北了,還吃什麼四川菜?”
“圖書館裡,放著鎮子上的所有資料?”w問道。
“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