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根源被陸辰此身鎮壓後不久。
黑暗中。
背棺人背著那副古樸的青銅棺尋著召喚來到了這片封禁之地。
“……”
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虛無之地,背棺人沉默了許久。
許久,才將青銅棺從身後卸了下來。
咚!
青銅棺落地,發出了沉重的撞擊之聲。
嗡……
那聲音仿佛有種特殊的魔力,扣響大道之鳴!
在虛無之間激起一道道星星點點的火光,於半空中勾勒出一尊偉大的帝影!
看著眼前這尊帝影,背棺人不敢耽誤。
祂手捏特殊印訣,輕輕按在了青銅棺上,輕輕一推!
那傳說中埋葬了一個世界,或是埋葬著背棺人此生摯愛的寶貝棺材,終於揭開了它神秘的麵紗!
咚!
棺蓋落地。
神秘古樸的青銅棺內,竟赫然躺著一個人!
此人身著玄黑龍袍,頭挽玉龍簪,渾身都透著一股厚重的帝皇之氣,氣質清冷而獨特,乍一見,以為天人降世。
而此人,正是陸辰!
或者說陸辰人性之身的集合!
祂曆經了無數次的輪回,無數次對帝皇之軀的汲取吸收,早已變得恐怖至極!
周身氣機微微一蕩,此方天地便好像承受不住般,浮現一條條裂紋,震天撼地!
“收!”
背棺人捏著印訣,一聲敕令,四周那星星點點的帝皇之影便猛的灌注進了青銅棺內,鑽入了陸辰的身軀。
片刻。
青銅棺內的陸辰,麵色變得紅潤,渾身的氣機也愈發駭人!
祂的意誌也終於完整,圓融一體。
兩道若隱若現的神光,不斷在其閉合的雙眸間閃現。
就好似,這位沉睡了無數個輪回的帝皇,隨時都能醒來,再一次君臨天下。
看到這一幕,背棺人再也止不住內心的激蕩。
“完整了?”
“……終於完整了!!”
“哈哈哈哈……”
祂激動的流下了黑色的淚,“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
“我……終於等到了!!”
“……”
這一刻,背棺人忍不住想要仰天長嘯,向全世界宣告這個好消息,並站到那個他日思夜想的身影麵前,告訴她: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可祂不能。
越是臨近勝利,就越是要小心謹慎。
切不可中途狂歡,以免樂極生悲。
於是,背棺人強忍著內心的激動。
將棺蓋重新合上。
“封!”
隨著一個封字落下,祂再一次背上了這副從不離身的青銅棺。
但這一次,背棺人沒有了那看上去懶懶散散的邋遢。
也沒了那曆經無數次輪回,卻始終看不到儘頭的疲憊。
祂昂首挺胸,背著青銅棺,自信而期待的踏入了黑暗之中。
消失不見。
……
武道世界深處。
黑暗的根源正無能狂怒。
祂不斷的衝擊著陸辰此世的肉身封禁。
經過這一世的降臨和收割,祂的力量比上一次強了太多。
但,不管哪一次,陸辰都領先於他。
祂這一次的衝擊,注定隻會跟上一次一樣,落得個徒勞。
隻能順應前幾世的軌跡,最後被陸辰煉化,三身合一!
這,便是祂注定的結局。
祂不甘心!!
於是,祂試圖與陸辰的肉身交涉。
“聽著,你是帝皇的肉身,我也是帝皇的魔性!我們倆,本來就一體同源!”
“陸辰可以吞噬我,我也有資格反過來吞噬他!”
“你鎮壓我,就是在損害自己,自相殘殺!”
“你聽我的,陸辰現在處於踏向無始無終亦無我的最後一步蛻變中,他無暇再顧及你。”
“可我不同,我是他的魔性,我更是祂一直想除去的黑暗根源。”
“我一直在,一直都在。”
“隻要你幫我,我們現在就能操縱整個大宇宙,將這方維度吸個乾淨,直接完成最後的升華。”
“屆時,我們終將走向頂峰輝煌。”
“這不比你留在這裡,為了地上的那些賤民與我消耗的好?”
“那些賤民本就是我等的食糧,他們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們去守護?”
“你不覺得陸辰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嗎?”
“明明他一早就可以離開,對此不管不顧,放過我,也放過他自己。”
“可他卻為了這些賤民,開啟三身計劃,一次次為了這些賤民重塑輪回。”
“值嗎?”
“不值!我們是神!本來就應該高高在上!”
說著,根源發出了震徹九霄的怒吼!
並發散強大的魔性,欲使帝皇之軀也感同身受。
但帝皇之軀並不理會祂。
因為作為帝皇褪下的軀殼,它隻有鎮壓根源的本能。
根源說了一堆,但在它這兒,也隻是嘰裡呱啦,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帝皇之軀,隻有本能,隻有純粹到極致的數值和機製。
就像當年的根源一樣。
“啊啊!!氣死我了!”
“你這個智障!!”
這一刻,根源也深刻體會到了當年陸辰的無奈。
隻有機製和數值的玩意兒,堪稱無解。
“該死!該死!!”
“陸辰,我絕不會就這樣坐以待斃。”
“一定還有辦法……”
“一定還有……”
……
另一邊。
在被陸辰的人性之身驅趕出去後。
夷光便看到了那日月的落幕。
不知為何。
明明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可胸腔內,還是會傳出一股空空落落的悸動。
“……”
“姐!姐!!”
夷明急急忙忙的從遠處趕來,大聲呼喊著。
直到看見夷光的背影,他才長長鬆了口氣,喘息起來。
“呼……”
這一路從石頭城追過來,可把他累壞了。
“姐,你到底怎麼了?”
前一陣還在石頭城大顯神威,降妖除魔。
下一刻就跟撞了邪似的,瘋狂的往這邊跑。
也不知道究竟是看到了什麼。
“我……”
夷光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個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姐……你,你哭了?”
不知何時,兩道清晰的淚痕,從夷光那一黑一白的神眸中流下,不斷滴落地麵。
“我,哭了?”
夷光怔住了。
她一抹臉頰,果然有淚痕。
她哭了?
什麼時候……
見夷光這個樣子,夷明慌了。
“姐,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彆嚇我!”
“……”
夷光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正欲開口說些什麼。
突然覺得手裡沉甸甸的。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被她捏著。
低頭一看。
她的手裡,竟捏著一枚古樸的青銅鏡!
鏡上,銘刻著顯眼的‘八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