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對方錢都收了還一副信不過自己的樣子,蘇君月很是鬱悶,自顧自地續上一杯酒水說道:“定金都付了,你還怕什麼?花兩十萬兩就為了戲耍你一番,那本公子怕不是要讓禦醫好好檢查一番,看看本公子是否患有腦疾了!”
“豈有此理,本小姐堂堂花家長女,難道還不值兩十萬兩!”
這妮子,來月事了吧?
不知花小蝶氣從何來的蘇君月一頭霧水,看著撒了一地的酒水甚是心疼,那酒,很貴的。
麵對對方說變就變的情緒,蘇君月不由得一愣,嗬,女人,真是喜怒無常的生物,翻臉比翻書還快。
似乎才注意到對方剛才提出的報價,蘇君月不由得一陣火起:“五十萬兩?你打劫啊,你是想要喝小爺的血啊!”
小爺滿打滿算所需花費也不過三十萬兩,你張口就要五十萬,宰客也沒這麼宰的吧,你殺豬呢啊!
此時蘇君月真想跪在那明德殿內大呼:天理何在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都說了看交情,二人往日無怨但是今日有仇啊,加點價碼過分嗎?不過分吧。
但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價太高,花小蝶也決定作出一些讓步,嗯……一點點讓步。
“要不我再送你一萬壇陳年佳釀的女兒紅,怎麼樣,考慮一下?”
誰家的女兒紅要二十萬兩,用金子釀的嗎?
見對方眨著一雙賊兮兮的眼睛一臉希冀地看著自己,絲毫沒有減價的意思,蘇君月就知道自己今日被宰已成定局。
蘇君月認命一般地歎了口氣說道:“一萬壇女兒紅不夠,再加十萬壇刀口酒,記住必須是刀口酒!”
花小蝶十分詫異地看著蘇君月,她著實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自己過多的討價還價,反倒提出這麼一個條件。
雖說是十萬壇,但就價格上而言遠遠不如女兒紅啊,這夯貨莫不是關禁閉關傻了?
盯著對方那絕世的容顏,在蘇君月眼中卻是麵目可憎,心甘情願個屁!
麵對蘇君月的不爽,花小蝶不以為然。
現在二人的關係就是你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蘇君月心中不停數落著花小蝶的奸商嘴臉,先答應下來,等酒菜到手,小爺就賴賬,到時候無憑無據看你有什麼辦法。
嘶,不應該啊,難道被她瞧出來了?
蘇君月抬手摸了摸鼻子說道:“我……你掉錢眼裡了吧。不是說了晚上再給嗎?你還怕我賴賬啊?”
說完下意識的蘇君月又摸了摸鼻子。
花小蝶揶揄地看了蘇君月一眼,後者恨鐵不成鋼地舉起左手打了自己右手一巴掌。
這潑皮無賴竟然真的打算賴賬,好在本小姐技高一籌,乖乖認命吧你。
“哼,誰不知道你是這龍明城裡第一無賴,你賴賬很稀奇嗎?”
噗,聽到花小蝶的話,蘇君月一口酒噴到對方臉上,小爺怎麼不知道自己在龍明城的名聲這麼差。
“靠,你這女人也太愛記仇了吧,小爺我又不是故意的。”
見狀蘇君月就知道自己完了,被這樣一個女人盯上今後可得多加小心了。
這小娘皮以後肯定嫁不出去,誰娶誰倒黴,下雨天出門遭雷劈的那種。
經過一陣“愉快”探討之後,蘇君月一臉不悅地走出了玉肴居的大門,今兒個算是虧大了,彆讓小爺逮到機會否則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這個小娘皮。
無視了之前從玉肴居內被趕出來的一眾世家子弟的目光,蘇君月大搖大擺地往城西蘇府的方向走去。
與其他世家子弟不同,什麼春風樓啊賭坊啊,蘇君月很少去這類地方,蘇君月認為去這些地方玩實在是有失身份。
尋常青樓哪能比得上教坊司,一般的賭坊又怎能和千金閣相提並論。
至於今日,且先不去。
因為,沒錢!
一想到此處,蘇君月對花小蝶的怨氣又重了幾分。
心情不佳的蘇君月轉而朝著不遠處的一座茶樓走去,聽書品茶的同時還能一覽民生百態,這多高雅。
聽著沿街的叫賣聲,悠哉地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蘇君月認為這才是生活,不緊不慢,悠然自得。
清風茶樓,蘇君月常來的地方之一,也是一些文人騷客聚在一起寫些酸詩的地方。
老者今年五十二歲,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姓甚名誰,身份來曆。
隻知道老先生三年前來到此處說書謀生,大家夥都叫他書老,久而久之他也認下了這個名字。
不過今日書老卻是沒講那書中故事,倒是講起了江湖趣聞。
試問誰不向往那座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的江湖,好友,縱馬長歌,酒為伴,劍隨身,那是怎樣的快意灑脫。
蘇君月從小就喜歡聽一些江湖趣聞,一心想看看那所謂的江湖到底是什麼樣子,結識那些所謂的江湖人士。
不過到底是出身將門世家,蘇君月自然知曉人心的險惡,這江湖也定不是像話本中那樣瀟灑快活,但這並不妨礙蘇君月對江湖的向往。
不過今日這江湖趣聞到也確確實實地引起了蘇君月濃厚的興趣。
書老今日所講,講那江湖六大高手之一,判官,崔玨。
據蘇君月所了解到的,判官崔玨原名並非崔鈺,本是書法大家,後以書法入武道。
江湖傳聞崔鈺自創書劍法,以劍為筆,武功之高,一劍可定人生死,得判官之名,後乾脆更名為崔玨,做一位人間判官,誅陰梟老人,滅鬼蛛老祖,屠魔屍教眾……
隻不過後來與同為六大高手之一的霸刀司徒邪一戰後二人均不知所蹤。
平日裡蘇君月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這位崔判官的傳聞,因此心中對那所謂的書劍法感到十分好奇。
今日聽書老講崔玨之事,蘇君月心中大感慶幸,今日來這茶樓算是來對了。
隨著一件件江湖傳聞的講述,眾人的叫好,蘇君月也聽得入神,漸漸忘記了時間。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蘇君月抬眼望向遠方怔怔出神,心中憧憬萬分。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
這樣的江湖本公子定要親眼瞧上一瞧!
看著樓外那絕美的晚霞,蘇君月猛地回過神來,心中一驚,壞了,差點誤了大事!
結了茶錢,蘇君月大步流星地往蘇府趕去,心中暗自思索,待做完此事自己也是時候該著手準備離開了。
人生短暫,不過百載,蘇君月不想留下遺憾,他想親眼看看這壯麗河山,也想這這座江湖中留下一個名號,至少讓後人知曉他蘇君月曾於此間逍遙過。
此時的蘇府可謂是門庭若市,熱鬨得很,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站在大廳內,眉宇間隱有幾分憂色。
婦人年近四十但保養得很好,如二十多的女子一般無二,此人便是雲夏定國公蘇重遠的兒媳婦,紫衣侯蘇清河的夫人,蘇君月的親娘,沈千雪。
片刻之後,沈千雪見到蘇君月回來後,眉宇間那一抹憂色才消失不見。
沈千雪佯裝生氣地說道:“你今日都乾嘛去了,明知今日是個大日子竟還敢這麼晚回來,想家法伺候了是不是?”
蘇君月知道今日之事確實是自己的錯,忘了時間,連忙認錯,走到沈千雪身後,輕揉著肩膀,一臉諂媚地說道:“娘,孩兒知道錯了。下次絕不再犯,至於家法就算了吧。”
一想到家法,蘇君月就渾身打顫,那是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畏懼。
誰能想到平日裡逍遙快活,誰的麵子都不給的蘇少爺此時竟像個乖寶寶一樣低頭認錯,賣乖討好。
沈千雪見蘇君月認錯,心中怒火也消了大半,說道:“下不為例。快去換件衣服,隨我去城門,就差你了。”
蘇君月應了聲是,轉身回到房中。
片刻之後,當蘇君月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隻見蘇君月身著繡有金絲流雲紋樣的赤色錦袍,腰間戴著金玉點綴的華錦腰帶,腳踩白尾墨色的踏雲履,手中還拿著一把繪有飛燕入雲圖的折扇。
若說方才的蘇君月一襲白衣是放蕩不羈的浪子,那現在的蘇君月就是實實在在的世家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