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蒼莽,蕭瑟,卻又帶著一種彆樣的壯闊與豪邁,讓人心神迷醉。
隱龍穀,是一個曾經名氣幾近於無,近乎於荒郊野嶺之處,如今則因為謝挽之的存在,而名動梁州,成為許多無人朝拜的聖地,比之火龍洞也不差分毫。
就比如現在,大雪天,寒冷刺骨,大批武人聚集在隱龍穀外,等待著那位謝挽之大宗師的召喚。
這些人出身不同,來曆不同,有成名日久的大俠,也有初出茅廬的小白兔,有心懷大誌的豪傑,也有一心清修的世外人。
他們的共同目的,就是向大宗師謝挽之求教,更進一步,拜其為師,或者得到其青睞,抱大腿。
總之,品流複雜,傾向也各有不同。
此時,一道人影,騎著一尊血脈特殊的龍駒,鮮豔似火,於隱龍穀外的雪道馳騁,嘩啦啦的震碎積雪,餘音在穀內外繚繞。
這番動作,也立即引起了穀外一眾武人的注意,以及不滿。
隻見其中一人身高八尺,體魄壯碩絕倫,呼吸之間,綿密火熱的氣流,在身邊蒸騰出一片火爐熱勁,融化雪花,化作一道道白霧。
見到來人騎著龍駒來此,濃密的眉毛抖起,滿是不悅,道,
“好個不知理的家夥,我等在隱龍穀外,等待大宗師的召見,誠惶誠恐,生怕攪擾了大宗師的清淨,此人倒好,竟然敢縱馬而來,難道就不怕惡了大宗師嗎?”
吐槽完畢,眸中生光,碩大粗糲的雙掌之間,更是湧動起兩團赤色的光芒,勁氣積蓄,宛如流水潺動,就要出手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
然,就在他剛要動作的時候,一人倏然上前,單掌按住他的肩膀,直接震散了壯漢掌間之力。
“劉雄此處乃是隱龍穀,你我隻是希望得到大宗師召見的小人物,豈可自作主張行事?”
震散壯漢真氣,緊接著又說話勸說這人,身量比這叫劉雄的壯漢還要高上三分,隻是不如劉雄雄壯,體魄趨近於正常人狀態,甚至看起來有些消瘦。
然,其雙目明亮,熠熠生輝,肌膚如玉,緊湊富有生機,明顯在內家修行上,有著極為高深的造詣,乃是真正臻至先天大圓滿,有望進軍宗師的武道強人。
此人在隱龍穀外,也是赫赫有名,名為周勝,境界與三五人處於最頂尖層次,都是有望衝擊宗師,想要拜訪謝挽之,求取指點,增加勝算的武人。
他們這些人放在外界,也都是傲嘯一方的大人物,然而,在謝挽之麵前,都是誠惶誠恐,如履薄冰,不是心性不足,實在是差距過大。
周勝為人也算是寬厚,仁和,與劉雄交好,不想劉雄自作主張,惡了謝挽之,斷了前程。
因此,才出麵阻止,並好言相勸。
君不見這穀外坐在冰天雪地裡的人,不下百個,對於這縱馬而來之人,也多是惡感滿滿,但並無一人出頭嗎?
不是他們不想借此機會,向穀內的謝挽之示好,而是他們不清楚,那騎馬之人的身份,以及謝挽之對其的態度。
萬一,此人乃是謝挽之的親信子弟呢?
萬一,此人乃是謝挽之也要鄭重相待的重要人物呢?
所謂槍打出頭鳥,劉雄若是真的出手,極大可能會遭遇不測,周勝這才攔了一下。
其實仔細想想也能知道,如今隱龍穀名動八方,誰不知道這是謝挽之大宗師隱居之處?
若不是有隱情,怎麼可能橫衝直撞,朝著隱龍穀方向縱馬馳騁,真是不怕死嗎?
因此,周勝幾乎可以確定,來人身份不同尋常,很可能是他們惹不起的。
周勝和劉雄都是這一批等待之人的佼佼者,其他人見到這一幕,也是熄心中所想,靜靜等待事態發展。
他們這些人,短則數日,長則數月,可從未有一人見到那謝挽之大宗師,隻是從其弟子的口中知道其的確隱居於此,且也指點過幾人,這才耐心等待。
但耐心也是有限的,若是出現這樣一個意外之人,將謝挽之從穀內激出來,說不定就迎來他們的機會了。
因此,其實有相當程度的一部分人,對於騎馬而來的這人抱有很大的期待。
萬一,這個家夥就將謝挽之請出山呢?
不過是短短幾句話的時間,騎馬之人已經來到近前。
眾人望去,隻見這龍駒渾身赤紅,馬首一根獨角伸出半尺長,至全身,都是布滿細密的鱗甲,如烈火一般,渾身也散發出如火爐一般的熱氣,更有千鈞神力,開山裂石不在話下,生撕虎豹也在等閒。
很明顯,這是一匹真正的千裡良駒,寶駒。
而馬背上的這人,年紀輕輕,長著一張喜慶的圓臉,身上披著一副雪白的襖子,看起來很有貴氣,說不準就是哪家的名門公子。
眾人識趣的分散開來,開辟一條可容寶駒踏過的通道,同時緊張望向馬背上的這人。
不知,他是要直接闖進去,還是另有動作/
隻見到這年輕人騎術不凡,速度不減,一路奔來,直到將要跨越穀內穀外的界限,這才勒緊韁繩,使得身下的龍駒,雙蹄奮起,騰空而躍,後足則立地生根,牢不可催。
“聿!
在下靈武孟家呂樂,特奉龍王之命,前來拜謁謝大宗師,還請大宗師相見!”
呂樂乃是孟昭最為親信之人,多年來,跟隨孟昭開辟靈武孟家基業,不斷曆練,又經過孟昭的多次指點,可謂是提升巨大。
在武道,性情,能力上,都卓越不凡,乍一看,比起一些大勢力的核心子弟都要來的出色。
這也難怪,他本身就是星辰體質,在先天之境一路奮進,得到孟昭的指點,又有無儘的資源供其修行,若非忙於俗事,為孟家奔走,進軍宗師也不是不可能。
即便如此,如今也是先天大圓滿層次,隱約窺見宗師之道。
甚至不客氣的說,隨時可以跨越那一步。
隻是,孟昭交代他,這一步不需要快,但必須要儘可能的紮實根基,這才壓製境界。
縱然如此,他的功力火候也是不凡,一出聲,對於真氣的操縱,功力的深厚,都震懾住穀外的百多號人,綿綿無儘傳向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