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給父皇請安。”
君邵進了禦書房,給北周帝請安。
不出所料,並未得到回應。
他微微弓著身,屏氣凝神。
“知道教你過來是為何嗎?”
許久之後,北周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冷淡地問道。
君邵早已經習慣,自小到大,因為的母妃被誣陷私通外男,父皇對自己一直很冷淡,甚至還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感受到父皇的威壓,君邵連忙回應:“兒臣愚鈍。”
“朕的兒子,怎會愚鈍?”北周帝冷冷地凝視著君邵,“這些年,你安分守己,朕有時候就在想,是不是苛待了你。”
君邵眉頭微蹙。
“可偏生在這個時候,你的手又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
聽著父皇的嗬斥聲,君邵當即跪地:“兒臣不敢。”
“不敢?”北周帝臉色陰霾,“那你就跟朕說說,你手底下的人,這些日子到底都做了什麼?”
君邵垂眸,心底快速盤盤算了一遍:“父皇,兒臣手下按部就班,每日按時當差換防,並未有逾矩之舉。”
北周帝不再說什麼,隻揮了揮手,禁衛軍管鶴便帶人押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走了進來。
身上之傷,皆是受刑之後留下的。
君邵微微回頭看了一眼,不由得臉色微變。
此人,竟是他安排進天牢當差的肖羽。
君邵心口一緊,先發製人:“父皇,此人從前確實在兒臣手下當差,可自從調去天牢,所作所為,皆不在兒臣管理之內。”
肖羽連連吸了兩口涼氣,似乎有話要說,但一張嘴,先吐了口血沫。
“大理寺審訊結果,此人交代,說是奉了五皇子府的命令,行刺宸王。”
君邵跪伏下去:“父皇,兒臣冤枉。兒臣與九皇叔從無過節,為何要派人刺殺,即便兒臣真的想刺殺,又怎會派出兒臣曾經的身邊人,這豈非引火燒身?”
北周帝似笑非笑:“當真無過節?”
君邵定了定神:“回父皇的話,當真!”
北周帝微皺著眉頭,思索半晌。
本想根據君祁燁的交代,質問一番。但轉念一想,又算了。
若真是他所為,他必有動作。
“無論如何,也是你的人出了問題。朕若是想調查,有的是辦法。”
君邵微微一頓。
“即日起,你便在府上好好休息,無事先不要出府了,若有事,朕會隨時傳召你。”
君邵深呼一口氣,磕了個頭:“兒臣領旨。”
君邵走出禦書房,右手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皇上,肖羽要如何處置?”管鶴試探著問道。
“暫收押於宸王旁邊的牢房,盯緊了。”
管鶴拱手:“臣遵旨。”
與此同時,江慎在大理寺研究毒針許久了。
毒素已提取,但毒性複雜,內有多種毒花及不明毒素提煉而成,要查到真正的源頭,著實不易。
這時,偏又宮中內侍前來,說皇上召見。
晌午,薄雲遮住陽光,微風漸起。
秦時月坐在壽康宮內殿,輕輕撫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今日,太後娘娘找了皇上說情,可皇上始終未鬆口,想來是鐵了心要為難宸王。”
“胡說八道什麼,存心讓王妃心裡不痛快?!”
小滿製止了宮女說嘴,又來勸主子:“王妃。”
秦時月擺擺手:“無事。”
說著,站了起來,對那些說嘴的宮女說道:
“我是宸王妃,來壽康宮暫住,本來你們的事我不該管。隻是這兩天與你們相處久了,好心提醒一句,太後、皇上和宸王之間如何,不是該你們費心的。”
方才說嘴的宮女低下頭,躲避秦時月的眼睛。
“你們花容月貌,年紀輕輕,切莫為了一時貪嘴,斷送了大好年華。”
“謹遵宸王妃教誨。”宮女行了禮,紛紛散開。
秦時月又感覺肚子一陣輕微牽扯著疼。
這種感覺好有兩日了,但是脈象卻並未發現異常。
在空間診療室中檢查,也是一切正常。
“怎麼悶悶不樂的?”
秦時月回過神,抬頭見太後回來了。
隻是,太後的臉色不大好。
秦時月上前攙扶:“母後,兒媳無事,倒是肚子裡的小家夥活潑得緊。”
太後神色漸緩:“還好,你有個孩子相伴。”
孫姑姑來報,禾總管到了。
秦時月下意識地護住肚子。
“皇上請宸王妃去禦書房說話。”禾盛請安後,表明了來意。
太後嚴肅地看著他:“宸王妃可是又做了不得體的事,還讓禾總管親自來請?”
禾盛稍稍一愣:“太後娘娘言重了,皇上隻是請王妃過去說幾句話,一會兒便回。”
說著,禾盛忽然反應過來:“皇上特意吩咐了軟轎接送。”
秦時月示意太後放心。
太後吩咐:“孫姑姑陪宸王妃一起吧!”
眼看秦時月走遠,太後覺得有些不踏實。
大宮女琳琅勸慰:“太後娘安心。”
不一會兒,秦時月到了禦書房,給北周帝請安。
“身子不方便,就不必多禮了。”
秦時月站起身,隻覺得肚子又拉扯著疼了一下。
回過神,秦時月便看見,內侍雙手拿著一瓶毒藥,遞到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