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配合你打擊走水的，幫你壟斷走水市場？”
聽到楊振的話，衛霖當真是都快氣笑了，心說打擊走水，是我在這邊水上部隊的職責沒錯。
但我們的打擊，那是隻要是犯罪就打，絕對不問對象是誰。
要是這種打擊有了選擇性，隻是針對性的打擊一些，卻對於某些置若罔聞……
這種行為，往小了說都是在徇私枉法！
要往大了說，那就是以公器為私用！想到當年軍閥橫行，民不聊生之類，越說越氣的衛霖最後甚至是忍不住的指著楊振的鼻子破口大罵，表示現在因為要自謀生路，隊伍的處境的確很艱難。
但楊振要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就讓他違背原則的話……
那他是休想！
“咱們隊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關鍵，一是咱們有信仰，二是咱們有紀律這點……”
“就算我不清楚，難道曾老他們會不清楚麼？”
“又或者在你眼裡，曾老他們這些扛著步槍吃著小米，跟著隊伍一起成長起來的老前輩們都已經老糊塗了，所以還不如你明白紀律崩壞，信仰崩塌對咱們的隊伍傷害有多大？”
眼見衛霖越說越激動，楊振趕緊打岔，讓衛霖好好想想既然曾老他們沒老糊塗。
為何還會刻意將他這個都已經半退役的老兵刻意提拔上來，並且刻意的派到這邊來配合自己。
還不是因為現在隊伍的處境困難。
非常時期，做非常選擇！
“要咱們得隊伍連活都活不下去，又哪兒還談什麼戰鬥力？”
“所以上頭才會派你過來，讓你跟我一起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想到什麼辦法先解決吃喝的問題，然後再考慮彆的！”楊振道。
“隊伍的困難我知道！”
“可如果是讓我以這種辦法來解決困難！”
衛霖悲憤道：“我寧可現在原地退役，也絕對不會乾這種違背原則的事情！”
眼見衛霖的模樣，楊振也沒有相勸，隻是表示如果他真要退役，那自己也沒辦法。
但即便他退役，這件事怕也同樣還得進行下去。
畢竟隊伍那麼多人那可都得吃飯！“要你配合我，那麼即便有什麼問題！”
“咱們至少也可以共同努力，將很多可能存在的問題都控製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可要是換成彆人結果會如何，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楊振道。
聽到這話，衛霖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痛斥楊振，說他這麼乾的目的，分明就是想打著幫助隊伍度過難關的借口，通過在這邊走水的渠道大撈特撈……
隻是這些話，衛霖最終卻並未說出口。
之所以如此，不僅僅是因為他知道楊振所說這件事即便他不乾，那也肯定還會有彆人過來接著乾下去，而且換個人過來的結果，怕還遠不如他呆在這邊這點。
更多的是因為他注意到了楊振在說這話時的語氣。
楊振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已經看到了這邊的隊伍徹底糜爛，最後兵不如匪般的場麵。
那痛心的模樣，若非是真的發自骨髓的深愛過這支隊伍，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墮入深淵，怕壓根就不可能展露出來。
也是因此，看到楊振的表情，衛霖簡直是忍不住的想問，想問楊振到底都看到了什麼。
楊振當然也不會將記憶中的那些關於這邊的隊伍一開始還隻是和走水一眾同流合汙，發展到明目張膽開著炮艇為走水者保駕護航，最終簡直成為了為禍一方的毒瘤之類告訴衛霖，隻是拍拍衛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留下來跟我一起乾吧！”
“畢竟我這人能好成什麼樣子你或許沒有把握！”
“但我到底能壞到什麼地步，相信伱肯定還是有數！”
“再要有你在旁邊不時的給我敲敲邊鼓緊皮！”
楊振笑道：“雖說肯定做不到毫無紕漏，但起碼也不至於讓咱們眼前的這片海，變成一片無法無天的王國！”
聽到這話，衛霖明顯已經被說服。
卻又有些心有不甘，懊惱的像他這麼有原則的。
要給人知道他居然乾出這種事，那怕真是沒臉見人！
“我知道你有原則！”
“可這不是時代不一樣了麼？”
楊振笑道：“既然我們不能改變時代，那就隻能順應時代——在這個人人都可能因為倒洗澡水能將孩子一塊兒給倒掉的時代……”
“咱們隻要沒將孩子給一起倒掉，那乾的就還算是比較成功！”
“不是麼？”
“你橫豎早就已經兩腳泥，所以踩哪兒都不覺得臟！”
“你當然是無所謂了！”
衛霖聞言白眼，暗示了一下他現在算是知道楊振為什麼從一個工人子弟家的回城知情，短短兩年就已經發跡至斯的過往之類，然後才道：“既然連曾老那邊的關節都已經打通了，那麼想來對於這事到底該怎麼乾，你也早就有全盤的計劃了吧——說來聽聽？”
聽到這話，知道衛霖已經徹底答應，楊振便也不囉嗦，直接將他的打算和盤托出。
利用隊伍的力量有選擇的打擊異己，幫助統一走水渠道。
統一渠道之後，除了可以對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勢力所進購的貨物之類進行抽成或者征收稅收之外，他這邊還可以集中精力的進購一些國內所急需的貨品進行售賣，獲取高額利潤。
聽到楊振的全盤計劃，衛霖是忍不住的暗自咋舌，心說按照你這麼個搞法。
那簡直等於是在蛇嘴口岸之外，又成立了一個地下口岸啊！
楊振聞言毫不諱言，表示差不多是。
不過也有所區彆。
區彆就在於相比於口岸征收的那些稅收，絕大多數都已經被口岸相關盤剝一空，最後隻是象征性的往國庫繳納一點不同。
自己這邊不光是征稅，便是稅收之後通過銷售所獲得的，原本通過口岸進出，會被那些掌握著批文的幾代們裝進口袋的利益，他也願意拿出來和隊伍這邊分享！
聽到這話，衛霖算是徹底明白楊振這種幾乎明擺著違法亂紀的行為，卻能將曾家安都給說服了。
畢竟要真按照楊振這麼個搞法，那麼這地下走水渠道可能帶來的利益，那甚至都比口岸進出來的要多。
也難怪即便是曾家安都忍不住的眼紅。
在想著這些的同時，衛霖也忍不住的感到好奇，好奇於這麼膽大包天的計劃，楊振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