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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告一段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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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從高空往下看,就能見到那夜幕之下,巨大的衝擊波如同綻放的蓮花,煙塵升騰,湧起的白色氣浪似海麵上洶湧的浪頭,層層疊疊,撲向周圍。

這一招的破壞力超乎岑冬生的想象,僅僅一拳,便讓高度壓縮的罡氣瞬間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掀起了巨大的氣浪,將廢墟夷為平地、又將地麵打沉,餘勢未消地掩埋附近的庭院和道路。

有著拳頭的威力、又有禦風異能的破壞範圍,岑冬生灌注了“神通力”之後使出的招數,相當於將他全力揮出的拳頭,化作了百倍大小的更龐大的“拳頭”。

這從天而降、宛如天神般的一拳,摧枯拉朽地粉碎了眼前的一切。兩位被追殺的甲等咒禁師根本無法預料到對手還藏著這等招式,幾隻蝙蝠瞬間成了肉泥,看似密密麻麻的蟲海亦儘數落入地麵破碎後形成的空洞之中。

……

縈繞在周身的風散去了,當空墜落的岑冬生姿態有些狼狽地落下來,雙腳深深地陷入地麵,摔出一個大坑。

揮出這一拳之後的數個呼吸內,“禦風”異能像是消失了,再無力支撐他的滑翔與飛行。

好在他皮糙肉厚,就算從飛機上往下跳都死不了。

“呼……威力真不錯,即便是甲等的地仙係咒禁師,想要造成這等規模的破壞力,也得耗費上一段時間來準備。”

但普通咒禁師可沒有他這樣的近身作戰能力、堅韌的體格與頑強的生命力。

夜風浩蕩,寥落星空之下,映入眼簾的是地麵上巨大的縫隙和空洞,空空蕩蕩。

岑冬生環顧四周,看著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廢墟,對這一拳的威力感到驚喜。

絕大部分咒禁師都有擅長或不擅長的領域、有所謂相性之分;而現在的岑冬生則補上了自己目前最缺的一環。

身為一個戰士,如今的他在進攻端與防守端都已經臻至完美,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敏銳度不足——而這方麵將會由他的隊友補上。

薑雲湄將成為他的“耳朵”,未來還會成為他的“眼睛”。

“唔……不過這招的消耗一樣很驚人,”

岑冬生舉起自己的拳頭,看著發紅發燙的肌膚,像是剛從鍋裡撈出來的煮熟的螃蟹,正在冒著白煙。

這可不是普通人的手,而是經過二重異能強化過的手臂;而他的手指竟在微微顫抖。

在正式抵達甲等境界後,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勞,是肌肉過度承擔負荷所產生的現象。

要知道,強勁的恢複力與驚人的耐性同樣是岑冬生的特長,在留有餘地的前提下,他就算揮拳戰鬥數日數夜都不會感到疲憊;

反過來說,隻有他這個體格才能強行使出這種招數;要是沒有強韌如金鐵的軀體做支撐,恐怕在揮出拳頭的瞬間,整條手都會不堪重負地爆掉吧。

“再加上用出這一招後,‘禦風’異能同樣會失控一段時間,看來短時間內不能連續釋放呢……”

這說明使用神通力的消耗其實要超出他現有的能力範圍。

岑冬生想了想,猶自感到不滿足。

既然體內的特等咒禁能心想事成地回應願望,讓自己超出常理地提早觸碰到“神通力”的境界,那是否可以在現有基礎上,讓他更進一步呢?

——《他化自在》,還有什麼本事沒使出來麼?讓我看看這份力量的極限!

沒想到的是,當這個念頭浮現後,他的內心世界裡竟然真的傳來了回應。

“基礎的力量不足,所以無法攀升到更高的境界……嗎?也是。畢竟就連構築起特等咒禁的基礎部分也才走過了‘九分之四’。”

總而言之,岑冬生並沒有真正抵達神通術士的境界,還無法自如地使用神通力,隻是掌握了能稱得上“神通”的招式,可以認為是所謂的“必殺技”。

“必殺技啊……”

岑冬生呲了呲牙。

說實話,他很高興。

重生以來,時至今日,他終於擺脫了麵對鬼怪隻能拳打腳踢的局麵,掌握了威力十足的招式,情緒十分高昂。

“按照慣例,首先得取個名字吧?”

岑冬生的腦海裡自然而然地回憶起了在空中自無儘罡風中誕生成型的凶獸,那是自然界的風融入“神通力”後誕生的形象——

“這招,就叫‘虎咆’好了。”

遠方。

停靠在道路邊上的越野車旁。

在“虎咆”擊墜地麵,掀起衝擊波之時,薑雲湄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天耳通本質上仍是一種處理信息反饋的靈覺,不是真的“聽到”了聲音,所以她不用擔心自己被震聾。

但女孩還是有種身心都被震懾的感覺,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那拂麵而來的強勁的風。

仿佛親眼見證了一場海嘯,巨浪滔天過後,剩下的隻有一片空白。

這就……結束了嗎?

女孩驚駭莫名,她心目中的岑冬生自然是大高手,毫無疑問是她見過最強的咒禁師……

但現在看來,她還是小覷了“咒禁師”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隻有親眼見識過同類製造出那般驚天動地的動靜,才能深刻意識到,那的確是足以顛覆現有秩序的力量。

薑雲湄從震驚中醒轉,定了定神。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於是將注意力集中到周圍。

那曾經由億萬隻黑蟲彙聚成浪濤的“窸窸窣窣”的響聲,如今被更龐大的浪花所吞沒,一下子變得輕微;

剩下來的少數蟲子失去了自己的主人後,有一部分乾脆不動了,像是陷入了長久的休眠狀態,或者無頭蒼蠅般到處亂轉,再不複之前的凶猛。

至於吸血鬼化身的蝙蝠,自然是被徹底蒸發乾淨。

這是……都死了嗎?

岑老師得到了最終的勝利,將壓倒性的優勢維持到了最後——

不再有東西阻攔她的去路,薑雲湄立刻坐上車,再度駛入已經隻剩殘垣斷壁的薑家莊園。

……

“喲,你來了。”

等她抵達中心區域,夜色之下,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坐在地洞旁邊休息,看到隊友來了,便笑著朝這邊揮手。

岑冬生披上薑雲湄遞來的外套,正準備坐上駕駛座,就被身後的女孩拉住了手臂。

“我有駕駛證,我開車送你。”

薑雲湄說。

“你剛剛大戰過一場,應該累了。”

“呃,其實還好……”

要不是用上了“神通力”,他可能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跑回家了。

“但……你的手在顫抖。”

薑雲湄戳了戳他發紅的胳膊,就聽到男人“嘶”了一聲。

“抱歉,很疼嗎?”

女孩一臉擔憂。

“要不要現在去醫院……”

“醫院可沒辦法處理我的身體。”

岑冬生笑了笑,晃了晃手臂。

“沒事,以我的自愈能力,過會兒就能恢複正常了。……對了,之後還有彆人過來嗎?”

“嗯,有的,就在剛才,我聽見有人從莊園的另一邊過來了,有十幾個人。”

從這群人的口中,薑雲湄聽到了熟悉的名詞:

超工委。

雖然她此前對這一概念尚且一無所知,但不論是岑老師、還是薑家人,全都有提及這個名字,所以女孩很快反應過來,這群人是官方組織的成員。

他們抵達現場後,第一時間就把那群來自海外的雇傭兵抓了起來,在訓練有素的咒禁師部隊麵前,普通人根本無力反抗。

從聲音來看,這支隊伍動作迅捷,在確保不會出現意外的情況下,第一時間解除了對方的武裝、限製了所有人的行動,看起來很有專業素養,

但問題是——

“是超工委的人。可他們來得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薑雲湄還是沒忍住吐槽道。

“簡直像是犯罪電影裡的警察……”

“彆怪他們。”

岑冬生笑了起來。

“卡了個時間點,他們算是故意晚來的。”

“啊?原來是這樣……”

背後的理由很單純,單純是知真姐不希望有人搶他的經驗和名聲。

“有我親自處理這件事,彆人就不必來湊這個熱鬨了。”

薑雲湄回想了一下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場麵,感覺場上有沒有幫手好像區彆不大。

“也是……感覺岑老師的確不需要支援。”

“幫手還是有必要的。”他搖搖頭,“隻不過我真正需要的人,已經由我自己親手找到了。”

聽著他坦率直白的話語,薑雲湄有些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

“那、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現在就各回各家吧,好好回去休息,收拾殘局的事情就讓專業人士來。”

岑冬生伸了個懶腰。

“對了,有件事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今晚的事情是告一段落了,但薑家的故事還不算結束,你當時聽得很清楚,還有一位‘祖宗’隱藏在幕後,操控著這個家族迄今為止的作為,他才是罪魁禍首。

“我明白。”

薑雲湄輕輕頷首。

並且這個人,至今隻存在於他人的話語中,始終沒有露過麵。

雖然對方是所謂的祖宗,是自身血脈的源頭,但老實說,薑雲湄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所作所為中有任何溫情可言,隻覺得素未謀麵的祖先陌生又恐怖,是一頭沉睡在墳墓裡的怪物,子孫們不過是他肆意濫用的道具。

薑家人已經被與生俱來的血脈詛咒了,隻有將源頭消滅,這個家族才有可能重獲新生。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解決家族事務,就必須鼓起勇氣去麵對。

“今晚之後,超工委就由正當理由介入此次事件了,有人會對薑家進行全方位的調查,當然,我會讓他們不影響到……等調查結果出來後,我再聯係你。”

……

薑雲湄堅持要由她開車,送兩人回家,岑冬生也就隨她去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這位隊友好像有著喜歡照顧人的一麵,這想起來,薑雲湄其實比他年紀還要大上幾歲,是他的學姐。

和兩個甲等咒禁師打上一場,又領悟了新招數,他這會兒就算身體不累,精神上也有些疲了。

岑冬生打了個哈欠,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在車座椅的枕頭上,閉上雙眼,漸漸有了幾分困意。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車廂內響起了輕微而平穩的鼾聲。

遠處的天際漸漸浮起了魚肚白。薑雲湄握著方向盤,沿著高速公路駛向城市,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邊的青年麵龐上,看著他安詳的睡顏。

那個戰場上凶猛強大的戰士,在這一刻睡得像個孩子,隻因為她陪在身邊。

薑雲湄從這種無聲的表現裡,感受到了對方深重的信賴。

這種信賴本身意味著責任感,意味著她可能再無法逃離某種親密關係的束縛……儘管如此,她的嘴角還是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市立第三醫院,特許豪華病房。

病床上佝僂的老人氣息微弱,似在假寐,薑雲湄的三叔薑誌峰正在指揮薑家人幫忙清理病房內殘留的痕跡。

“子豪,子豪……!”

老人突然睜開眼睛,哀嚎起來,仿佛哭泣,又似悲鳴。

“子豪啊……”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薑誌峰蹙起眉頭,以為父親是做噩夢,正想過來安慰,卻看到老人突然坐起身來,像僵屍般動作詭異地爬到床邊,一雙混濁無神的眼球布滿血絲,死死盯著他。

“誌峰,誌峰啊……你趕緊回祖宅……一定要讓祖宗複活……”

“……什麼?”

薑誌峰正茫然的時候,老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吃了一驚。父親的手指上傳來了驚人的力氣,幾乎要掐斷他的手腕,完全不像是一個重病在床的九十歲老人。

“您先冷靜點……”

“答應我!”

老人發出野獸般低沉的吼叫。

“好……好,我答應您……”

薑誌峰還想說話,老人的手卻已經鬆開了,腦袋和胳膊一起垂落,佝僂乾瘦的身軀往前跪倒。

“父親?!”

“老太爺!”

病房裡驚叫聲此起彼伏;重症監護儀的平麵上,起伏的心電線條變成了平麵,象征著病人生命體征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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