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其拉聯軍,圍毆三千紅拳信徒,
雙方從日出殺到黃昏,全都殺紅了眼,
最終,勝利的天平,
在紅拳會青壯傷亡殆儘後,倒向本土作戰的其拉聯軍。
除去幾百人逃出聯軍的包圍圈,近千名受傷力竭的老弱婦孺成為俘虜,
這些俘虜要怎麼處理?
在義憤填膺的聯軍戰士的怒火下,
他們決定“以牙還牙,以命換命!”
所有戰死和俘虜的紅拳會信徒,
全部被釘在,其拉邦通往郡城主乾道兩旁的木架子上。
死掉的信徒還好說,反正再怎麼折騰也沒感覺,
但,那些俘虜就可憐了,
他們的手心、腳踝、肩胛骨全部被釘住,動彈不得,
淒慘的呻吟和哀嚎聲,不絕於野……
人不吃不喝存活的最長記錄,是七天,
其拉聯軍的目的除了報複,還有明確警告紅拳會的意思,
消息傳到紅拳會總部,自然又引起紅拳會高層和信徒們的極大憤慨,
正所謂立場決定是非,紅拳會信徒天然認為其那人不對,
為了匡扶正義,宏揚紅拳精神,必須誅殺所有“二鬼子”!
“殺進其拉邦,救出兄弟姐妹!”
“召集弟兄們,殺光其那人,報仇雪恨!”
“殺殺殺!一個二鬼子都不能放過……”
“好!殺了他們!殺光他們,整個其拉邦就純潔了!”
群情激奮之下,躲在幕後的師父,
當即傳令其他八個分壇,讓所有信徒統一發起進攻。
三四萬人信徒,都被調動起來,從四麵八方湧向其拉邦,
按照距離遠近,紅拳會大隊人馬,大概兩三天左右,就會進入其拉邦領地。
其拉邦高層得到消息,亦不甘示弱,
號召所有其拉人民站出來,共同抵擋紅拳會,保衛自己的家園,
在五大勢力的呼籲下,又有兩三萬站了出來,
至此,近十萬人的大混戰,即將展開,
陸遠自然不能閒著,把爹娘妹妹,都接到赤河蜂窩煤廠,以防萬一。
另外,好多夥計,包括滿屯和秀娘,
也都擔心自家的村子,遭到紅拳會的禍害,把家人也一起接了來,
這導致,蜂窩煤廠的人數突破兩百,其中,青壯有六十多人,
為了加強廠子的防禦力,陸遠立即把夥計都組織起來,
一大部分搞基建,
比如加高加固圍牆和廠門,並在四個牆角搭建崗樓,
還在外麵挖了壕溝,還在院裡打了一口壓水井。
還有一小部分搞裝備,
比如打造擋箭牌,長刀,矛尖,半身板甲等。
而秀娘則帶著婦女們,
拖著煤車到城裡,大量采購糧食、菜蔬、魚肉蛋、常用藥等日用品。
陸遠把賺的錢,幾乎全補貼進去了,總算準備的七七八八。
沈丹鳳忽然問道:
“哥,你這麼做,
是不是覺得,這一仗,咱們其那人,會輸給紅拳會?”
沈北玄笑道:
“勝負,往往就在一念間,
咱們邦和其他勢力,實力相等就平手,我強他弱就能贏!
另外,這麼做隻是為了未雨綢繆,
早一點做好防備,對大夥來說,有好處沒壞處……”
青壯們在外麵挖了壕溝,就把土方堆進院子,砌成一人高的土牆,
整個院子,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隔間,均有走道相互連接,
從高空俯瞰,赤河蜂窩煤廠,變得就像個大迷宮……這就是陸遠要的效果,
“嘿,地道戰,嘿地道戰……”
第三天,邦境上,彙聚了上萬名紅拳會的信徒,
他們叫囂著,謾罵著,
甚至還有做各種法事的,
總之,窮儘各種挑釁的言行舉止,
但,紅拳會的骨乾,
還沒有發動進攻,而是在耐心的等待,
等待其他分壇,派出更多信徒參加大決戰,
第二天,果然有一萬多紅拳會信徒抵達,
新出爐的左右護法,包括新的大師兄等人……
都放出話來,明個人數肯定會上三萬,
到時候發動進攻,一舉打垮其拉聯軍,為木架子上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這時,木架子上的紅拳會信徒,已經差不多沒活口了……
唉,本是窮苦人,相殺何太急?!
赤河蜂窩煤廠,經過三天三夜的趕工,終於在牆外挖了一道斜斜的溝槽,
肯定沒有護城河那麼寬那麼深,
但是,陸遠指導下,挖出來的斜坡麵,卻是進攻者最不好借力的地形,
儘管很容易填平,但是,不太適合大麵積進攻。
防禦工事的目的,不是為了阻擋對手,
而是最大限度黏住對方,讓其欲罷不能,卻棄之可惜,
其實,稍微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得出,
赤河蜂窩煤廠最適合進攻的就是正門口,
首先,這裡的土質比較堅實,而且正對著大路,交通方便,場地也更開闊。
嗯,我們常講,換位思考,
也就是說,要站在對手的立場或環境思考,
他們會采取什麼樣的行動?
趨利避害,喜易畏難,是人類的天性,
因此,倘若紅拳會真能擊敗聯軍,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攻城,
那麼,在北門附近的赤河蜂窩煤廠,就會比較顯眼,
很可能成為被紅拳會攻擊的一個點,陸遠不得早做防備,
有吊大要問了,那為何不帶家人躲到赤河村?
赤河村啥都沒有,拿啥搞工事?
對了,好多人都準備著,一旦紅拳會殺過來,就帶家人跑反……啥叫“跑反”知道不?
就是,左鄰右舍一起帶著家人,躲避兵災,逃亡他鄉,等兵災過去再返回家鄉。
彆以為“跑反”很容易,因為也需要在外麵流浪十天半個月,或許更久,
一家人吃喝睡都成問題,一旦生病生還的幾率很渺茫,
另外,集體跑反時,到了衣食短缺時,很多醜陋罪惡的事,就必然而然的會發生,
平常親熱親切的左鄰右舍,為了活下來,很可能會在背後捅刀,
曆史上,每有災年,人相食的慘劇,比比皆是,
那時候,那種環境下,大多數人都會變成野獸……太可怕了!
因此,陸遠才會把家人好友帶到廠裡,無論如何,這裡靠近邦城,安全性更高一點。
肯定會有人疑惑,邦城總比蜂窩煤廠堅固安全,為何陸遠不進城躲避?
這裡有一個軍事上術語,叫作“掎角之勢”,
什麼意思?
就是依據分散的地形,
迫使敵人也分散兵力,使其難以集中兵力,從而挫敗敵人的攻勢。
蜂窩煤廠麵積很大,至少有數千平米,足夠上千人待上半個月。
而且,距離邦城北門隻有兩百米,
當陸遠接到朱迪的報信,紅拳會即將大舉掃蕩,他便設計了這個“防守反擊”的計劃。
目前看起來,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四天,天剛佛曉,紅拳會三萬多信徒兵分三路,對其拉聯軍發動了猛攻,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
雙方都繃著一口氣,殺得血流漂杵,屍山血海,
戰況很快陷入僵持,宛如一個巨大的血肉磨盤,
到了午時,紅拳會發覺李家夫妻檔人少的弱點,調集重兵輪番狂攻,
隻用了不到三刻鐘,李家夫妻檔當即支撐不住,敗下陣來,
其拉聯軍的防線,被打開了一個缺口,
雖然張氏三兄弟儘力救援,
但,紅拳會就像打了雞血,
在瘋狂的“蓮花老母,神功護體”的嚎叫聲中,
他們不惜代價的,持續性的發起進攻,
很快,半個時辰後,張家三兄弟的陣線產生動搖,
進而,敗退……這一退,就把拜火教的側翼暴露出來,
終於,連鎖反應導致,拜火教陷入涼兩線苦戰,形勢岌岌可危,
雙方的兵力,原本就旗鼓相當,
在接連損失兩支人馬後,其拉聯軍陷入被動,
作為普通人,最大的習慣是“隨大流”,
局麵好的時候,順風仗,一個能打十個,
可是,遇到逆風局,往往十個都打不了一個……
拜火教並不都是鐵板一塊的組織,三殺手掌握的四五千手下還好點,
但,另外幾千人,都是大大小小的團體,幾乎沒有太高的凝聚力,
因此,在紅拳會不惜一切的瘋狂進攻下,
拜火教部分教徒心慌了,好些人出工不出力,縮在後麵,
這就導致,勇敢的人,強壯的人,逐漸陷入孤立,形成一個個“突出部”,
紅拳會信徒因為愚昧迷信,喊著各種口號,紅著眼睛亢奮的拚命,
哪怕一換一,甚至以傷換傷,沒多久,拜火教的“骨乾性人物”被逐一吃掉,
這就導致,拜火教出現更多沒底氣的人,而紅拳會則越戰越勇,
終於,在某個臨界點,拜火教防禦陣地,出現了崩潰,
混亂產生之後,三殺手也未能在第一時間,組織起有效的二線防禦陣地,
這就導致了全麵潰敗……大幾千人,一起向後跑,
即便有人不想逃,也被人群裹挾著一起,遠離防守陣地,
那紅拳會自然不會錯過絕佳的機會,立刻下令全軍總攻,
結果,漫山遍野的呼聲充斥九霄,
“蓮花老母,神功護體!
二鬼子敗咯!殺呀!衝鴨!
為兄弟姐妹報仇!殺光所有二鬼子!”
三殺手麵麵相覷,最終,長歎三聲,帶著嫡係人馬,迅速後撤,
而老朱家和其拉城防軍中隊長,情知事不可為,遂一起撤往邦城。
紅拳會用五千人的傷亡,換來了全麵勝利,
全都陷入巨大的驚喜和癲狂,
他們成群聚在一起,凶殘地追殺著其拉聯軍的落單者和傷員,
其中,紅拳會的主力,對拜火教恨之入骨,
不但派出兩個分壇銜尾追殺,而且還分出兩壇人馬左右包抄,看架勢,是打算將其全殲!
好在,三殺手也曾按照陸遠的指點,
訓練了一批死忠粉,緊緊團結在三殺手周圍,保護著首領且戰且撤。
其他方麵,紅拳會的各個分壇自由隨意的追擊,
很多人追著追著,就衝進村鄉集鎮,對無辜的百姓大肆洗劫,屠殺奸淫不可描述,
老朱家出人才,朱英俊帶著近兩百火槍兵,
加上城防軍的一百火槍兵,秩序井然的退向邦城南門,
依據事先的安排,老朱家守南門,
張家三兄弟和李家夫妻檔,防守西門,
城防軍和拜火教,則分彆守東門北門,
不過,因為戰場在城南方向,
因此,城防軍大隊長,率主力防守南門拖住紅拳會大軍,
所有聯軍人員,都繞到兩側的東門西門,等進城後再進行換防。
因此,當聯軍潰兵撤到南門外時,突然閃身向兩側避讓,
紅拳會追兵,便直直地撞上南門守軍,
南門城牆上,有足足兩百以逸待勞的火槍兵,
等成千上萬乾的紅拳信徒,撲到城下,
大隊長大喝一聲:
“弟兄們,給老子打!
打死一個拳肥,賞三塊大洋!
乾掉一個頭目十塊大洋!上不封頂!”
“呼啦啦!”
兩百火槍手齊齊從垛口伸出槍管,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啪啪啪啪……”
因為城下擠滿了人,幾乎閉著眼都能打中,
頓時,一百多人倒了下去,
而大隊長和中隊長,則用各種擼子,連續朝紅拳會頭目射擊,
“啪啪!嘭嘭!噠噠!”
而,城防軍的殺戮,非但沒有嚇阻紅拳會信徒,反而激發了他們的凶殘,
“殺呀!那些打洋槍的二鬼子,真該死!”
“我們一定會扒了二鬼子的皮,抽了你們的筋!”
“等爺攻進城,把你們全家,剁碎了喂狗……”
看到手下全都撞上彈藥,
大隊長再次下令:“預備,瞄準,發爾!”
“嘭嘭嘭嘭……”
一大片煙霧升騰,城下,又有一百多人倒下,
如此,一共打了五輪排槍,
最起碼,紅拳會死傷六七百……主要是信徒太密集了,
其本上,這兩個分壇的狂信徒和勇敢者,都被城防兵一掃而空,
這時,紅拳信徒才發現,
邦城城牆有五米多高,城門關閉後,根本撞不開,
而好巧不巧,他們沒有任何工程器械,
這簡直就等於,站在城下當活靶子……這非人力可能改變的!
終於,有人意識到,不能再這麼笨了……
“退,後退!二鬼子洋槍隊太厲害……退後……快啊……”
當紅拳會信徒退下去時,其拉城防兵,追著他們打出一輪排槍,
“嘭嘭嘭嘭嘭……”
至少有七八十人倒下,紅拳信徒跑的更快了……
城防兵們再裝上彈藥,南門外幾乎看不到人了,
大隊長立刻分派一百槍手,分彆支援東西兩門……
好在,紅拳會主力在南門,東西兩門少得多,
除千餘拜火教精銳轉向北門,大部分聯軍人員,順利進入城中。
而一個紅拳分壇主力,鍥而不舍的跟著陸遠的大弟子,直到他們進入赤河蜂窩煤廠,
跟隨而來的紅拳會信徒,大概有兩千人,
紅拳壇主看了看蜂窩煤廠,哈哈大笑:“這幫蠢貨,太可笑了!”
有屬下問道:“壇主大人,因何可笑?”
肥胖的壇主得意洋洋,站在大門前指點著嘲諷道:
“我笑那拜火二鬼子不懂兵法,困守絕境,豈不等於自投羅網?”
距離八十步左右,東南風,風速三級
陸遠毫不猶豫,將長槍架在大門上的射擊孔,冷靜地扣動扳機,
“啪!”
一顆來自正義的斬首行動的子彈,高速旋轉著,射向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