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九龍重案組高級督察湯家賢,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也該知道我把你帶到這的原因。”
亞皆老街,西九龍總區警察總部辦公樓內。
陳彥祖看著對麵這位港島新近崛起的明星探員神勇乾探,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真是白天莫說人,晚上莫說鬼。
在李蝦家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兩小時,就在這裡見麵。
這顯然不能用巧合來解釋。
從李蝦的家出來,還沒走出五百米,就被兩名便衣攔住。先是查身份證,隨後就以配合調查名義請來這裡。
這難道是巧合?
這間審訊室隻有湯家賢一個人,擺明了不合規矩。
這就更不是巧合。
雖然廉署成立後,警察的素質有了一定提高,也多了許多約束。但是很多警員還是那個時候的人,李蝦如果不是惹了湯家賢,現在一樣在重案組工作。人都沒變,手段能變多少?
他們雖然說有所收斂,但是手法基本還是老一套。
最多是做得隱晦一點不讓人抓破綻。
不過這種手段一般都是所謂“老差骨”用,年輕警官尤其是有了一定職級的警官,用的相對較少。就算要用也要考慮吃相,以及自己未來發展前途。
像湯家賢這種高級警務人員直接出麵,絕對屬於特殊情況。
湯家賢顯然不缺乏和江湖人物溝通的經驗,上來就是一副盛氣淩人嘴臉,居高臨下看著陳彥祖,試圖從氣場上壓製。
“九龍城寨太子是吧?你的底我一清二楚,如果不是港督特赦,你現在已經被送到懲教所了。你這種人也可以當師爺,簡直是荒謬。我提醒你,師爺不是律師,彆以為和大律師進進出出,自己就成了法律人士。混混永遠是混混。乖乖配合我們,大家都開心,否則有你好受!”
陳彥祖不慌不忙:“我是港島好市民,當然要和警方合作了。第一步就是要求給我的律師打電話,這是我的基本權力。雖然我不知道把我帶到這裡究竟要問什麼,不過在我的律師出現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還有,一個警察問我話不合規矩。連筆錄都沒有,你拿什麼取證。你的人沒對我宣讀警戒詞,我現在說什麼也都是無效的。”
“警局電話壞了,修好之後就讓你打。”
湯家賢顯然也經曆過類似情景,假話說得自然且流利。
“我現在不是審你,是和你聊天!聊天總不需要律師陪同吧……”
湯家賢來到陳彥祖身旁,手搭在椅子靠背位置,低下頭壓低聲音:“我知道伱老媽是什麼人。我提醒你,港島最大的字頭不是老潮、號碼、老歪,是我們警察。我們有幾萬兄弟,跟我玩,你玩得起麼?乖乖和我合作,大家都開心,否則……有你好受!”
陳彥祖看看自己的手,帶來的時候就上了手銬,現在也沒有解開。
如果是何象飛,就憑這副手銬,不從這個警署高層肩膀上扯幾顆花下來絕不會罷休。
“聊天需要戴手銬麼?根據港島警察通例規定,警務人員所使用的武力必須是為達到目的而須使用的最低程度武力;達到目的後,須立即停止使用。我並不是嫌疑犯,最多是協助你們調查,為你們提供線索的普通市民。什麼時候普通市民協助調查也要戴手銬?等律師來,我會當麵問清楚。”
湯家賢看了一眼門口,隨即將頭貼到陳彥祖耳邊:“李蝦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還是你想讓李蝦幫你什麼?把你的打算說出來,馬上就可以走。港島那麼多官司,大狀不怕接不到生意,何必在杜誌輝的案子上麵浪費時間。魏博謙退出了,你們為什麼還要跟下去?律師和警察應該緊密合作,隻要你們配合,我保證以後井水不犯河水。把杜誌輝的案子交給法援,大家交個朋友。”
陳彥祖嘴巴緊閉,右手拇指從右到左橫向一抹,同時發出拉鏈滑動的聲音,接著銬在一起的雙手,做出一個拋擲動作,嘴裡配合著發出金屬丟進垃圾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