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誌輝還沒定罪,暫時關在位於九龍蝴蝶穀道5號的荔枝角收押所。
今天是嚴少筠接替魏博謙成為杜誌輝辯護律師後,第一次和當事人見麵。
在接見室等待杜誌輝的時候,嚴少筠還在為杜誌輝和梅學怡的感情唏噓。
“梅小姐倒是有情有義,願意為杜誌輝傾家蕩產。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勸梅小姐不要和那位先生結婚。當心人家真的找你單挑。”
“梅學怡的心始終在杜誌輝這邊,之所以答應嫁給那位蘇嘉福先生,完全是為了給孩子找個爸爸。這樣結合不會有幸福的。與其將來兩人都痛苦,還不如現在就說清楚。而且我看梅學怡不是普通女生,不至於離開男人照顧就活不下去。”
“萬一杜誌輝被判死刑或者終身監禁,梅學怡不是很慘?單親媽媽很難做的。沒幾個男人會接受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嫁過來。”
陳彥祖莫名想起老媽對自己說的話,連忙搖頭:“梅學怡的問題和孩子沒關係。兩個人真心相愛,孩子就不是問題。反過來,沒有孩子也會有其他問題。說到底就是蘇嘉福單相思,梅小姐對杜誌輝餘情未了,想都不想就要賣掉訂婚戒指。勉強在一起,大家都不開心,早點分開對誰都好。”
聽梅學怡介紹,她答應嫁給蘇嘉福,完全是幾件事集中爆發。
杜誌輝和她吵架把她趕走,蘇嘉福的妹妹和梅學怡是好姐妹,替閨蜜鳴不平。蘇嘉福得知後主動獻殷勤照顧,加上孕婦情緒激動,才做出這個決定。
這樣的婚姻,注定是悲劇的開始。何象飛當年處理過幾起婚變引發的謀殺,情況都差不多。
與其等到悲劇發生後再去難過感慨,不如防患於未然。
沉重的的腳鐐聲,把思想拉回現實。
杜誌輝已經坐在對麵。
港島的懲教機構,按照設防程度分為三檔。
荔枝角收押所的級彆屬於“高度設防”。杜誌輝又是謀殺罪嫌疑犯,對他的限製就更嚴格。手銬、腳鐐一樣俱全。
作為義豐少一代的箭頭人物,哪怕進了荔枝角,也不會吃苦頭。
隻不過謀殺嫌疑犯,待遇再好,精神麵貌也好不到哪去。
杜誌輝也不例外。
他樣子看著的確好像杜展鵬,甚至第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兩兄弟。
不過兩人的精神狀態差距很大,杜誌輝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好像一灘爛泥。
嚴少筠咳嗽一聲:“杜誌輝先生,我們是來幫你的。我叫嚴少筠,接下來將由我接替魏大狀,做你的辯護律師……”
杜誌輝並沒有表現出興奮或是期待,依舊是一副帶死不活模樣。
“我知道,更換陪審團麼。何必那麼麻煩。不管誰做陪審團,結果還不是一樣?”
“杜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處於同一立場。”
“少來這一套!”
杜誌輝打斷了嚴少筠:“你們做律師的,無非是誰出錢為誰說話,根本沒有立場可言。魏博謙差勁,你又比他強多少?我也讀過法律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能不能不要煩我,讓我安心上路?官司的事情,我在警局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和你們沒什麼好說。”
大律師最不願意遇到的,就是這種拒絕溝通的當事人。
嚴少筠本來就沒有什麼經驗,麵對這種人,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下意識看向陳彥祖。
陳彥祖一聲輕咳:“杜誌輝先生,命是你自己的,你不要誰也幫不了你。不過我受人所托,答應帶一句話給伱,請你務必聽清楚:梅小姐沒和蘇嘉福先生去長洲,她是騙你的。”
杜誌輝的眼睛猛然睜開,身子向前猛撲,手銬砸得桌子發出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