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得救了——”
一道帶著滿足的輕歎將小姑娘從遐思中拉回，灰原哀定睛看去，這才發現那滿滿的一碗飯已經被人吃完，而自家哥哥正一臉慵懶地靠在座椅裡，是難得的放鬆姿態。
“果然還是食物最能給人帶來滿足——”藤原佑摸了摸肚子，眉眼彎彎，“謝謝小哀了，那我就先去睡了？”
“啊，”灰原哀回過神，忙點頭道：“你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行。”
看著桌麵上被留下的碗筷，灰原哀沉默半晌兒，兀地露出一個笑。
嘛，能把哥哥照顧好的話，也不算沒用？
這樣的話……
灰原哀眯了眯眼，身子一轉也去了二樓。
……
下午4時，鈴聲響起。
藤原佑打著哈欠按掉了睡前定好的鬨鐘，悶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起身。
打理好自己後，恢複了精神的藤原佑拿出手機翻了翻，除了三浦春吉和小林澄子外，之前一直沒有回應的某人也發了消息過來。
藤原佑按順序點開，第一條消息是三浦春吉發來的，寫的文字大半都是在關心他的身體，表示研究可以慢慢來，讓他彆太拚命，至於實驗隻是簡單地提了一句最新的發現。
但就是這一筆帶過的內容讓藤原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事情和對終末分化細胞的誘導無關，而是病理組在製作腦切片時並未發現腦積水現象。
要知道為了節約製備時間，研究人員在進行喂養時往飼料裡摻入三聚氰胺的比例是很高的，足有三木奶粉的20倍之多，可即便如此也沒有腦積水的現象發生，這也就意味著隻是三木奶粉的話，很可能不會導致嬰幼兒腦積水。
這一認知讓一直覺得是腦積水導致囟門張力過強而引發大頭現象的藤原佑一時有些迷茫，便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負責這方麵調查工作的李雲輝——
【老板？】助理的聲音很快響起，【您有什麼吩咐？】
“之前讓你找人調查華國的奶粉——”藤原佑揉揉眉心，詢問到：“確定是有很多孩子變成了大頭娃娃？”
【沒錯，】李雲輝的聲音低了些，【經過證實，的確是有數量不少的一批孩子受到了影響……咳，老板你問這個乾嘛？】
藤原佑沒回答，反問道：“造成孩子大頭的原因清楚嗎？”
【這個有報告——】一陣跑動聲過後，紙張翻動的聲音響起，李雲輝很快找到了相關信息：【找到了，是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良導致的神經係統發育異常，從而引發了腦積水造成的！】
所以、大頭娃娃的確是腦積水造成的，但是是營養不良造成的腦積水，而不是在發育過程中出現異常導致腦積水後引發了營養不良的並發症？
那三木奶粉、或者說三聚氰胺很可能就不是造成大頭娃娃的原因了——三木奶粉再怎麼樣也是有著一定的蛋白質含量的，足以滿足嬰幼兒的日常需求，至少不會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而腎病可不會影響智力發育，也就是說這件事裡肯定還有什麼他不清楚的因素……
看來他上輩子也是被信息繭房包裹住了啊！
藤原佑吐了口濁氣，接道：“讓人繼續往下查，看看那些頭部畸形的孩子是不是有吃什麼彆的東西，有消息了直接打給我。”
掛斷電話，藤原佑摩挲著屏幕出神片刻，又給自家外公打去一通電話，聊了好一會兒才結束通話，繼續看起了下一條消息——
小林澄子的信息內容和三浦春吉發的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那話裡話外讓他好好修養的意思讓藤原佑升起了某種詭異的預感。
小哀該不是說他生病了沒人照顧吧？
他難道看著像那種需要自家還在上小學的妹妹進行陪護的類型？
搖搖頭，回複完過於好騙的小學老師後藤原佑接著查看起來自某位長野縣警官的消息。
警官先生發來的消息內容和格式都非常正式，主要說了經藤原佑幫助後成功破獲一起內部涉槍團夥犯罪案件的過程，最後提出想要上門拜訪表達謝意並為他之前的失禮進行賠罪的意願，完全就是一封充滿社交辭令的拜帖。
“這是調查好了？”
藤原佑微微挑眉。
就是不知道這位警官這兩天調查到了些什麼？
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藤原佑編輯起消息，很快發送了出去。
將見麵的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一點後，藤原佑又給山田康夫加發了一條消息，這才起身下樓。本來是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客人，卻在路過地下室入口處時在門上看到了一塊嶄新的木牌——
『實驗室公約：禁止在實驗室內過夜！』
字跡端正，末尾還用馬克筆畫了一個q版嚴肅臉，並配了三個紅彤彤的小爪子印記。
藤原佑湊近一瞧，發現那幾個小爪子不像是畫上去的，應該是小家夥們在爪子上塗了顏料，一個個地‘按了手印’，爪印後方還有個不太顯眼的指印，應該是屬於小哀的。
啊這——
藤原佑瞧向被特地放在木牌正下方地板上的印泥，驀地有點想笑。
這群小家夥……是不是有點太可愛了？
……
“‘禁止在實驗室內過夜’？還要按手印……”藤原美紀的聲音兀地從身後響起，提著一個手提密碼箱的藤原家大小姐瞧了瞧正蘸著印泥的弟弟，眯眼道：“你乾什麼了？怎麼還能弄出這種東西？”
“我能乾什麼？不就做做實驗熬熬夜？”藤原佑從木板上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淡定地轉身接過箱子，看向姐姐道：“怎麼提前來了？”
“已經算晚的了——”藤原美紀挑了挑眉，視線劃向身後，“我可是特地去接了人才過來的。”
藤原佑順著目光瞧向屋外，恰好看見在灰原哀和藤原倉介的陪同下跨進大門的小泉紅子。
藤原佑主動上前迎接，一行五人在沙發上坐下，藤原佑將手提箱放到茶幾上，並沒急著打開，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之前做好的另一塊手表——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沒什麼好送的，正好剛剛完成了一款新的防護裝備，我有祝福過，你拿著說不定能起到點作用。”
藤原佑就這麼簡簡單單地一遞，彆說包裝了，連個袋子都沒有，完全不像是在送禮。
“防護裝備？”和知道防護衣存在的幾人不同，小泉紅子在聽到‘防護’二字時並沒什麼特彆的反應，表情平淡地接過，下意識地用魔力探了探——
小泉紅子：！！！
“厭魔金屬？”小泉紅子瞳孔地震，再也保持不住平淡的姿態，“你竟然在裡麵加了厭魔金屬？！”
“厭魔金屬？”藤原佑偏頭一想，從腕上取下一塊金屬塊遞了過去，“你說的是這個？”
這麼大一塊？
小泉紅子咽了咽口水，接過金屬塊後將之攏在手心，閉上眼睛專注地用魔力窺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