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孩子是喝了三木奶粉才變成這樣的？”一個穿著中山裝，周身洋溢著不凡氣度的老者看著眼前抱著一個孩子前來拜訪的夫妻確認道：“那個連續10年蟬聯國內奶粉銷量第一名的三木集團？”
“就是它！”抱著孩子的母親低頭看向繈褓裡不過一歲的寶寶，垂淚道：“本來我們也是因為名氣買的奶粉，但誰知道他們竟然為了利益在奶粉裡加蛋白精！寶寶——寶寶他——”
女子哽咽到說不出話，男人忙攬住妻子無聲安撫，接口道：“我們家的孩子因為喝三木奶粉得了嚴重的腎結石，醫生說以後的智商可能隻能維持在嬰幼兒時期……”
男人壓抑著怒火，深呼吸幾次後才順利將後麵的話說了出來：“我們找了很多家醫院，但所有專家都說沒辦法改變這一點，有相同情況的還有很多家庭，有些孩子甚至成了大頭娃娃——”
男人咬牙，從包裡翻出一疊資料遞了過來，“這些是我聯係到的幾個孩子家長給的的病例和奶粉的檢測報告。”
老者沉默地接過，一張接一張地仔細看完，而後道：“你們這次找我，是想通過我問問國外有沒有什麼救治的辦法嗎？”
老者抬起頭，露出一張和藤原佑有些7分相似，但更多了些許歲月痕跡的臉龐。
兩人自進門後，說話的關注點都在孩子的病症上，並沒提過一句維權的事，清楚自家外孫現在在國際上有些什麼成就的老人自然也就明白了兩人最主要的訴求。
“是的，張老——”男人點點頭，“國內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所以想請您幫忙問問——”
“這孩子才13個月大——”男子眼中泛起淚花，“這一輩子不能就這麼毀了啊！”
“行了，哭什麼？”張軍上前重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小時候摔斷了腿也沒見你哭啊！”
“張老……”男人驀地一怔，一下想到了小時候的記憶，看著從前對自己很好的父親舊友，神色放鬆不少。
“你爸可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他走了，我還沒走呢！”張軍收回手，轉頭看了一眼身形比正常一歲嬰兒瘦弱不少的孩子，歎息出聲：“我沒辦法保證能解決問題，但我一定儘一切所能，放心！”
“謝謝張老！謝謝、謝謝……”
來求人的兩夫妻對視一眼，之前求醫無果、求告無門的辛酸頓時湧現出來，不知不覺間便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苦了你們了……”之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優雅婦人，也是張軍的妻子，林美芝，紅著眼上前，摟住淚眼婆娑的女子低聲安慰。
“美芝，你帶小毅和他夫人去休息吧——”說完這句，張軍轉向錢毅道：“你們一路舟車勞頓肯定累了，先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
錢毅看著老者眼中純粹的關心，點點頭，重重地應了一聲。
目送幾人遠去後，張軍立刻拉下了臉，也沒做什麼掩飾，就這麼直接出門來到家附近的一間超市，把貨架上所有的嬰兒配方奶粉每樣都買了一包。
接著，老人根本沒去理會身邊突然出現詢問要不要幫忙的男人，結完賬查了一下最近的一家權威檢驗機構的地址後就這麼拎著一大袋奶粉走到了超市外，抬手攔下一部的士。
“麻煩去長陽街354號。”張軍坐上副駕駛，報了個地址出來。
“老伯，那裡是工業園區哦！”司機看了眼老者手裡拎著的奶粉，還以為人是去看家裡小孩的，忙好心提醒到。
“沒錯，就是去那裡。”張軍扯扯嘴角，點頭確認。
見人的臉色不好，確認過信息的司機也不再多說，一腳油門就向目的地駛去。
……
半小時後，愛達檢測股份有限公司內。
“老先生，是有什麼事嗎？”看見有人拎著一大袋東西進來，已經見怪不怪的前台微笑著詢問到。
“幫我檢測一下這些奶粉，可以加急嗎？”張軍將袋子放到桌上，接道：“越快越好。”
“當然可以——”前台表情不變地點點頭，“不過加急的話可能需要您多支付一些費用……”
“沒問題，多少都行——”張軍頓了頓，道：“我要先檢測裡麵的三聚氰胺含量，大概多久能出報告？”
“這……請稍等，我需要問一下技術人員才能為您進行解答。”
前台禮貌微笑，打了個電話後回答道：“大概需要半小時左右能出報告，費用是xxx元每份，裡麵不包含其他檢測項目的費用，您看可以接受嗎？”
“可以，所有項目都測，但三聚氰胺的報告需要儘快給我。”張軍讓前台算完賬後直接支付了檢測費，看了眼門口擺放著的幾張坐位道：“我就在這裡等報告，可以嗎？”
“欸？”前台愣了愣，忙道：“裡麵有專門的接待室，不如老先生您移步裡間？”
“不用了，才半小時，我在這裡等就可以。”張軍看了眼門口多出的兩人，肅著一張臉在門口坐下。
這是出什麼事了？
奉命保護張家的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剛想上前問問前台接待，就聽到一聲輕咳。
“站累了？”張軍給了個警告的眼神，指指一旁的座位道：“一起坐吧。”
真出事了！
兩人心頭一跳，神經頓時緊繃起來，但麵對老者的邀請也不好拒絕，隻得在發出特殊信號後尷尬陪坐。
張軍沒對兩人的小動作多說什麼，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二人後閉目養神起來。
他隻是想求一個真相，在表明了態度後，相信那些人也不會做一些不理智的事。
……
半小時後，報告新鮮出爐。
在網上查了相關規定後，張軍看著結尾的數據冷笑出聲。
“好啊，真的太好了！”
沒去看周圍兩人的表情，張軍當即下載了一個新出的網上購物軟件，注冊完賬號後找到三木集團的官方店鋪，一下子就下了十幾單奶粉訂單，其中有一份還是直接寄去海外的。
等一切做完，張軍起身來到前台，留了個地址，告訴對方其他報告等之後寄給他就可以後轉身向外走去。
“張老——”之前想要詢問前台的一人給同伴使了個眼色，立馬跟上去詢問：“是出了什麼事嗎？您不妨告訴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解決的辦法？”張軍輕嗤一聲，“咱們老百姓能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怕是要丟臉丟到國外去咯！”
等等，這麼嚴重的嗎？！
這對夫妻可從沒出過華國，唯一移居海外的隻有他們的女兒——張靜。
而那位，現在改名成了藤原靜，也是藤原佑的生母……
這是要翻天了？！
“張老！張老！”
一個愣神過後，發現人已經走遠還開始打起了電話的男人急到跳腳，趕忙衝上去作請求狀。
“您先彆打電話，咱們有什麼事不能國內先解決嗎？”
男人保護了兩人那麼久，自然也是知道兩夫妻的性格的，隻是本以為至少能讓人猶豫一下的男人卻發現張軍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神態堅定。
“小馬，不是我想鬨大，而是除了小佑外大概沒人能幫上忙了……”
借著等待轉接的時間解釋了一句，聽到手機裡傳來外孫熟悉的聲音的張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