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陸的資源就是好。”茅筠鬆羨慕極了:“善子先生畫虎是一絕,可比他畫獐猿精到多了,周先生可也不虧。您收的《高樹聽溪圖》,是大千先生的潑彩那幅?”
“是,不過畫麵較小,畫麵是樹枝和獐猿,不同於大開大合的群山絕壑鬆濤雲海,因此隻能算小潑彩。”周至笑道:“這就屬於癮沒有解到,反而勾得更厲害了。”
“想必這次,周先生可以解渴了。”茅筠鬆被周至這話逗樂了:“剛剛周先生說善子先生的《黃山遊》也屬於線索,是因為這次創作非常精妙,同時又和大千先生的冊頁幅數相同,幅麵也相同,可以側證大千先生的畫作並非草稿,而是兄弟相約而為?”
“不是,是善子先生這軸畫卷尾部,還有一副大千先生寫就的拖尾,”周至說道:“拖尾上是一首詩――廬山善寫是蘇翁,我喜黃山亦不同,十二新妝初繪就,又觀生麵出吾兄。”
“真的?!”茅筠鬆大喜:“這個‘初’字用得好!說明大千先生的十二冊頁是在善子先生的畫卷前不久才完成創作的!”
頓了一下,茅筠鬆突然問道:“不知道周先生有沒有可能割愛?”
“呃……茅女士,我是來買畫的……”周至一腦門子的官司:“那紙張鑒定還需要嗎?”
“當然需要了。”茅筠鬆說道:“現在我更加有把握了。”
正說話間,李啟嚴也到了,隨行的還有蔡楠和一個留著短白胡子,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李老,蔡公。”周至趕緊給幾位大佬打招呼:“羅先生,久仰了。”
“一年不見,肘子氣質好像又更儒雅了。”李啟嚴上下打量了周至一下:“聽婉秋回來說起你們基金會乾了不少的大事兒實事兒,我們都很高興啊。”
“還有華文大字庫,可以說得上功德無量。”蔡楠做了個合什的手勢:“起碼我的書現在隻需要排一版就可以了,你們四葉草的文檔編輯器,繁簡一鍵轉換功能也值得一讚!”
“蔡公還在筆耕不掇,相比之下我就老慚愧了。”
“你不是在劇本上也發揮得不錯嘛?”蔡楠拿著周至打趣:“這一點,傑西就可以證明,是吧?”
傑西成回應道:“是的,這次過來就是給大股東送票房分成的,不過他們之乎者也地先聊上了,我都插不上話。”
眾人都是大笑,等到都入座之後,羅仲榮才對茅筠鬆問道:“談得怎麼樣了?”
茅筠鬆說道:“和周先生還談出了一點意外收獲,他不但同意了幫助我們鑒定《黃山遊》的用紙,還提供了一項線索,就是他收藏的善子先生的《黃山全景圖》,尺寸,數量,都與大千先生的一樣,應該是兄弟兩人的唱和之作。”
“善子先生這幅畫卷的質量極精,前後有當時第一流的名家詩題為證。”茅筠鬆說道:“因此我們可以推斷,陪和的畫卷尚且如此,足見大千先生的畫作就不可能是所謂的‘草稿’,從《黃山遊》冊頁的精到程度也足以證明。”
“最關鍵是善子先生的《黃山全景圖》最後拖尾還有一首大千先生的詩作,可以證明黃山遊十二冊頁乃是後寫。”
說著將詩作和詩意講解了一遍。
眾人也不由得感慨世事之巧,這下不是周至有求於羅仲榮,而是羅仲榮也有求於周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