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薑綰睜眼就看到屋內站著兩三個護士衝著她笑。
她眨了下眼,扭頭才發現睡在自己身側的陸晏舟。
倏然坐起。
一名護士笑著說,“那個…我們不太好意思打擾到你先生…”
薑綰尷尬極了,伸手推了推陸晏舟。
陸晏舟不疾不徐睜開眼,坐起身,“怎麼了?”
“你說呢?”她咬牙。
幾名護士尷尬的笑。
陸晏舟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戴上,絲毫不在乎彆人的想法,“她的傷勢怎麼樣了?”
“您放心,蛇毒已經解了,您太太隻需要休養幾日就好。”
他下床,一名護士才上前給她測量體溫跟血壓,確定沒問題,才離開。
薑綰憋紅臉,拿起枕頭砸向陸晏舟,嬌嗔,“我臉都沒了!”
還以為他會早起,還被護士看到了…
陸晏舟撿起枕頭,悶笑,“是,怪我。誰讓我老婆這麼軟,抱著怪舒服的,實在是不想被擾了這美夢。”
男人淡寫輕描的話偏惹得她麵紅耳赤,她拿起枕頭又想砸過去,男人身軀傾向前,俯身挨近,主動送上門的模樣,“來,給你出氣。”
她一噎,彆過臉。
“不打了?”她氣餒,“你臉皮厚。”
男人啞笑。
這時接了個電話,片刻,他穿上外套,俯身吻她額頭,“乖乖在醫院養好身體。”
他關門離去。
薑綰呆滯地摸著額頭,臉頰更熱了。
這男人,不可理喻!
…
老宅,程淺在院中抽煙,看著池塘有些走神。看到陸晏舟的車停在外頭,他將煙蒂碾滅在垃圾桶上,迎上去。
陸晏舟推門下車,整了整西裝外套。
程淺走向他,“三爺。”
“查到了?”
“人抓到了,不過…”程淺垂眸,停頓。
陸晏舟轉頭看他,“不過什麼?”
“不過她說是…是三太太。”
陸晏舟眼裡寒光一閃,邁步進院子。
此刻,前廳,陸家跟宋家的人都在場,一個女傭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小臉蒼白得緊。
陸晏舟一進入大廳,陸老太太站起,氣得不行,“晏舟,你還真是娶了個好妻子,竟敢自導自演,串通好傭人將毒蛇帶到家裡!”
宋家夫婦都沒說話,似乎也不願相信。
陸晏舟止步在女傭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是你說的?”
女傭抖得厲害,不敢抬頭。
“阿舟。”沈微瀾走過來,“我覺得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要不,先聽她怎麼說吧?”
陸老太太瞪向女傭,“還不趕緊說清楚!”
女傭瑟瑟發抖,帶著哭腔,“是三太太…讓我這麼做的,她…她不想讓陸家跟宋家聯姻,所以才…”
“聯姻?”宋夫人詫異,望向陸老太太,“聯姻的事我們怎麼不知道?”
陸老太太略微尷尬,“其實我是昨天就想跟二位商量了,隻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宋家二老對視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晏舟。”陸老太太走到他麵前,“如今人證確鑿,你難道還要偏袒薑綰嗎?倘若宋小姐真出什麼意外,你難不成也要替她擔著嗎!”
陸晏舟臉孔晦暗,仿佛醞釀一片暴風雨,“薑綰自導自演,讓蛇咬自己,她是不要命了嗎?”
“若不這麼做,怎麼能是苦肉計!”
“那是黑曼巴,大夏沒有的毒蛇,國外品種。”陸晏舟看了女傭一眼,“養這條蛇的成本,耗百萬,還得模擬這條蛇的生存環境。帝都可沒有這樣的場地能供薑綰養這樣一條毒蛇。”
陸老太太氣得不輕,“興許她是向彆人買呢!”
他淡笑,“您見過誰會這麼招搖的販賣毒蛇,何況,還是花了百萬養的。”他走向一旁的沙發,落座,“彆人說什麼您就信什麼,還不如五歲小孩會思考。”
陸老太太被噎得臉紅脖子粗。
“阿舟,伯母也是擔心,畢竟,這件事關乎陸家跟宋家的關係,倘若綰綰真做了這樣的事…”
“她沒理由做這種事。”陸晏舟端起茶杯,不緊不慢打斷,“你們彆太過於武斷了。”
沈微瀾神色微僵。
都到了這地步,他竟還袒護薑綰嗎?
“晏舟,你…”陸老太太正要發怒,宋斯越從外頭走了進來,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小綰是我小師妹,她有什麼理由對付我宋家?”
“小師妹?”宋夫人驚訝,“那孩子難道也是…”
“是,她跟我都是齊老的徒弟。”
陸老太太驚愕。
她竟不知她父親除了收養一個薑綰,居然還收宋家少爺當徒弟!
陸晏舟緩緩喝進茶水,目光陰寒地掃過女傭,“到底是誰讓你這麼汙蔑我太太的?”
女傭幾乎癱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抬頭,對上沈微瀾陰冷帶著威脅的眼神,她把頭低回去,渾渾噩噩呆滯片刻,“是我自己…”
陸晏舟放下茶杯,吩咐,“程淺,把她送進局子。”
程淺上前將女傭拽起,帶走。
陸老太太跌坐在沙發,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很不好。
…
兩日後,薑綰身體沒什麼問題,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剛走出醫院大門,驀地碰到陸景年跟宋寶寶來接她,看到兩人一同出現,她是有些驚訝的。
“小辣椒。”他摘下頭盔,“身體恢複了?”
“死不了。”
薑綰走下台階,宋寶寶將一束鮮花遞給她,“給你,慶祝你出院。”
她接過,“謝謝宋小姐。”轉頭問陸景年,“你怎麼把宋家小姐拐出來了?”
也不怕她大師哥揍他?
陸景年氣笑,“是老子拐嗎?她自己非要跟著老子來的。”
“薑姐姐,是我跟著他來的。”宋寶寶垂眸,“我哥哥這兩天忙,不能陪我,我一個人待著無聊,就找他了。”
他揮手,“老子也忙著呢。”
宋寶寶咬了咬唇,走到薑綰麵前,小聲,“薑姐姐,我前兩天聽說,有個傭人把毒蛇的事嫁禍給你,幸好我哥哥還有陸家三叔搞定了。”
薑綰頓住,正思考她的話。
陸景年從兜裡掏出一條項鏈,還未送出去,徐徐而來的賓利車泊在陸景年的機車身後。
後車門打開,陸晏舟從車裡走下,戴上金絲眼鏡,看向陸景年,“你把宋家小姐給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