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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密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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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宣讀完,依舊如同慣例般給宣旨的宦官封了紅包,又過問勉勵了兩句,在兩個後宮不甚出彩宦官驚喜交加地離開後,得到消息的楊盛便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

京城發來的旨意,不止有顧懷這一份,所以楊盛自然也就知道侯爺離開的時候到了,隻是聽到以靖北侯爺在西北的功績居然沒有受到任何褒獎與提升時,跟隨著他的一些將領不免有些騷動,直到聽聞顧懷還要去代天子巡狩益州,封賞大概率是回京時一同算起,才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在顧懷到蘭州前,這些隻聞其名未識其人的將領們心中更多的是畏懼,畢竟顧懷的軍功與名聲擺在那裡,可這一個多月下來,整個西北局勢天翻地覆,遼人被趕跑西夏複國還替魏國守國門,以後西北的邊患怕是幾年內都不再存在,實在是讓這些將領為之驚歎佩服。

而且按照他們的想法,在靖北侯爺手底下打過了仗,就多少也算是他這一派的人了嘛,如今大魏軍中還豎著的幾塊招牌,也就靖北侯爺最為顯赫和充滿前途,有這份麾下聽命的恩義在,以後在軍中發展怎麼也要順遂一些,他們巴不得再往自己臉上貼點更像顧懷親信的標簽。

所以一開始聽說這道對有功重臣刻薄寡恩的旨意,他們臉色訕訕的有些難看,見侯爺一臉的恬淡自若神色如常,毫無失落怨言,不由在心中讚道這位侯爺年僅二十餘歲卻能寵辱不驚,這份胸襟氣度實在是讓人驚歎。

結果是人家另有重任,西北事才辦完就得去益州,代天巡狩!這種尊榮他們這些武將連想都不敢想,而且連三衛以內兵馬自由調動的權力都敢給,隻能說這位侯爺受到的恩寵讓他們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見蘭州軍司的人到得差不多了,顧懷也就不再打算耽擱,他單手捧著旨意,對著楊盛笑道:“既然都在,也就省去了告駕辭行的功夫,顧某這次出京的時日雖然不久,但後麵還有些長路得走,不好在蘭州耽擱,既然陛下對西北之事有了安排,我也就放心了,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與諸位飲一杯水酒,就此作彆吧,還望諸位日後勤懇在此為國守邊,報與國恩。”

楊盛聽見這話,不知怎的居然生出一股不舍,要知道一開始他還求著老天爺彆讓顧懷來蘭州,純把他當瘟神來著可如今打了幾仗搶得盆滿缽滿,西北邊患又一日解決,自己也得了大功升官發財,還真希望侯爺這位福星能在這西北再待段時日,好徹底傍上這棵軍中大樹,朝中巨擘畢竟顧懷坐鎮河北,他一個西北邊將主動結交也不算什麼忌諱。

但見顧懷去意已決,是真不打算在蘭州多待了,他也隻好一拱手應道:“是,還請侯爺移步,讓末將在城中倚翠樓設宴,領諸將替侯爺送行嗬嗬,蘭州多名姬,還有西域的絕色美人,堪稱色藝雙絕,隻是侯爺這些時日一直在軍營,才錯過了,如今請她們琴簫助興,也是一樁美事。”

都是武將,這種事自然是生冷不忌的,或者說像顧懷這樣巡視邊防都要住在軍營才是真的古怪,隻是顧懷這幾年一直潔身自好,如今連未來的老婆都翹家了,實在是沒什麼心情,於是便婉拒了幾句,楊盛見狀也就不再多勸。

一旁的錦衣親衛端來托盤,上麵放著幾杯水酒,顧懷當先拿起一杯,剩下諸將紛紛效仿,顧懷笑著環視了一圈,隨後臉色微微一凜,開口道:

“諸君!”

眾將紛紛站直,臉上神情也嚴肅起來,顧懷知道這些武將不是河北那些自己親手帶出來或者提拔的親信,這種離任時不應該再多加說教,可是想到自己離開之後新上任的蘭州安撫使不知道能不能鎮住場麵,到時候難免會有人因為西北穩定而漸生驕墮,便還是準備再說上兩句:

“西北邊患已解,但西夏不可全信,須知今日西夏可為魏國守門,來日又怎麼不可能成為遼國獵犬?打鐵須得自身硬,要想在這場暫歇的魏遼國戰中笑到最後,眼下這些不過是取巧的手段,如今西北雖不再是前線,但也望諸位不懈武備,勤加練兵,如此,方不複多年來苦讀兵書,枕戈待旦!”

他神秘一笑,見諸將紛紛點頭,繼續道:“而且,眼下正是男兒建功時,要想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也再等上幾年嘛!本侯日後在河北,是有大把用人之地的,到時候還望諸位可彆生了將軍肚,應召而來,卻上不了馬提不起刀,隻能望北興歎了!”

他一口飲儘水酒,諸將也紛紛效仿,情意已到,也就不用再設宴送行,如今的西北邊將大多軍務纏身,所以在辭行之後也就匆匆離去,而蕭平也和楊盛去了蘭州城,剛剛還一群人豪氣飲酒的湖邊,轉眼就隻剩下了顧懷與錦衣親衛。

營中儀仗起行還需要一些時間,顧懷轉身走到湖邊坐下,打開了一封信。

信是隨宦官一同來的,卻不是出自趙軒,而是楊溥。

在官場上為了避嫌,大多數時候楊溥並不想讓旁人認為顧懷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他的授意,而是顧懷自己的選擇與成果,所以都會刻意地拉遠一些距離,這樣的密信更是從未有過。

信的開頭寒暄了幾句,自從有了京城那棟宅子裡把話說開的談話,現在這對義父義子的關係總算是融洽自然了許多,在說起代天子巡狩益州這件事時,楊溥還提起楊岢如今就要益州地方為官,如果途徑的話顧懷倒是可以去看看。

後麵還說起了這次顧懷在西北做的事情,讚揚大於異議,說到一些顧懷沒有考慮到、需要朝廷查漏補缺的方麵時,他還加重了些筆墨,倒有些像是之前在京城教顧懷施政時的模樣。

但真正讓顧懷在意的,是信的最後。

“陛下這次得了風寒,已經很多天沒上朝了。”

“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你我都知道,陛下不是那種能把事情放下的性子,從他登基以來,還未缺席過早朝,所以這一次倒不太像是什麼普通風寒,這也引起了些大臣的憂慮,有兩位閣老還想去後宮求見陛下。”

“但被拒絕了。”

“太醫的理由是風寒會傳染,但朝中已經起了些其他的聲音,如今的大魏,陛下的一舉一動都牽扯太多,有些事情隱瞞不住,朝中一旦再人心浮動,就不好壓了。”

“但沒有什麼辦法,陛下躲在後宮,內閣代為監朝,短時間運轉還沒有什麼問題,但時間一長,必然生亂。”

寫到這裡時,墨跡暈染,筆跡加重了很多,顧懷甚至能想象到,在深夜的內閣,楊溥提起筆麵對著眼前的宣紙,懸筆有些遲疑的模樣。

但他最終還是問了出來,而這句話,也讓顧懷的瞳孔微微一縮:

“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陛下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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