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老茅？”我強忍著心頭那股激動，看向茅有三。
可能吧，可能命數使然，命裡相衝，多少是會發生一些事兒的。
單純是我，我都不太敢來。
或許，我不進黑城寺，就會被黑羅刹擋住，或者會在黑城寺下被我爸攔住，然後他一棒子，或者一甩那嘎巴拉，直接將我打出去。
有茅有三，很多危險就不算危險了。
他的手段比吳金鑾和老龔加起來都要高好幾個台階。
他現在應該也沒有算我和椛螢？
他更清楚，我們之間算了，就會出一次事。
他現在算的，應該隻是黑城寺本身？
“果然。”
茅有三點點頭，眼中更多出幾分深邃，還有奇異。
接著，那奇異變成了一絲絲期翼。
“走吧顯神，母子平安，母女一樣平安。”
茅有三笑嗬嗬的說道。
茅有三一定算到了什麼。
他不說，我一樣是不好問了。
不過，重要的他已經說了。
母子平安，母女，一樣平安！
“你回去吧。”我和那椛家人點點頭。
那人畢恭畢敬再和我行了一禮。
他正要離開。
“對了徐禁，你也跟過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扭頭看徐禁。
黑城寺這樣的地方，徐禁作為一個外人，還是不好進去的。
尤其是他實力普通，恐怕會被黑城寺的本身所影響。
“遵命。”
徐禁微微躬身，便跟著那椛家人走了。
我繼續朝著黑城寺的方向走去，腳步速度更快，茅有三輕鬆就能跟上，後方那幾具道屍更無需多提。
不多時，我們到了黑城寺外。
經過黑牢的時候，茅有三扭頭看了一眼。
“有些意思了。”茅有三喃喃。
“你去見你一家妻兒老小吧，我要在這裡看看。”茅有三又道。
他卻徑直朝著黑牢的入口走去。
立馬就從黑牢中出來幾人，神態沉冷的看著茅有三，口中是藏文那怪異腔調。
我疑惑，卻沒吭聲。
他們，攔不住茅有三。
果不其然，茅有三到了幾人身前，那幾人還沒有接下來的動作，他拿起一枚鈴鐺，重重搖晃一下，幾人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呼……”
重重吐了口濁氣，我更朝著寺廟方向走去。
停在寺廟山腳下。
已經有黑羅刹從山坡上往下走。
他們急匆匆地到了我麵前停下。
這種感覺，像是有些局促，沒有提前料到我會來。
黑羅刹的數量沒有那麼多，隻有上一次的三分之一。
他們看著我，無一例外，麵色都有幾分虔誠。
現在，辛波成了我爸。
按照黑城寺的慣例，曾經辛波的慣例，傳遞下去的血脈，就是辛波肉身。
他們對我的虔誠不是對我的，實際上是有可能，我爸會奪舍我。
其餘的黑羅刹，應該是守著椛螢生產去了？
因為椛螢生下來的，也有可能是下一任辛波的軀殼？
那些個黑羅刹並沒有第一時間請我上去，他們隻是隱隱擋住了路。
至於茅有三在黑牢那裡造成的動靜，他們好像不知道？
我沒有催促，沒有急躁，隻是安安靜靜的等。
我知道，要麼我爸快來了，要麼，就會有彆的人來傳話。
果不其然，大約幾分鐘的安靜後，山坡上再度多了兩人。
其一，是個老僧。
老僧身旁，是個身材嬌小，紮著辮子的女孩兒。
椛祈。
“姐夫！”
椛祈搖著胳膊，大聲喊，她顯得驚喜極了！
很快，椛祈和那老僧就到了近前。
老僧和那些黑羅刹低聲說著什麼。
藏語，我聽不懂。
椛祈抓住我的胳膊，愈發喜悅。
不過，這喜悅沒有彆的含義，隻是驚喜我的到來，她看我的眼神，僅僅是看姐夫，看一個，親人？
“姐姐正在臨盆，你就來啦！”
“我一直在想，你今天會不會來，羅叔說，你不能來，不過，或許又能來，他不確定。”
“你果然來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姐姐失望，不會讓所有人失望的！”
“走啦！”
椛祈拉著我要往山坡上走。
那老僧衝著我行了一禮，其餘的黑羅刹則逐漸散開，讓出了一條路。
我再看了一眼黑牢的方向，心想著和這些黑羅刹說些什麼，隻是語言溝通是個障礙，隻能去告訴我爸，讓他來交代了。
至少，彆和茅有三衝突，沒有這個必要，黑羅刹也打不過。
因此，我收起思緒，跟著椛祈往上走。
椛祈沒有一直抓著我，她鬆開之後，更是一蹦一跳的走著，那神態動作，簡直是活潑極了，像是個小女生。
思緒至此，我啞然失笑。
椛祈，本就是個小女生啊。
隻是她恰巧遇到當時椛螢出事，陰差陽錯的跟著我救人，陰差陽錯的，她就進了鬼龕。
無形中，命數就像是一隻大手撥弄著她。
無形中，命數就是一個圈兒，兜兜轉轉，椛祈又回到了以前那副模樣。
無需去操持鬼龕，鬼龕有江鄺。
無需去奔波勞碌，就隻是在椛家，無憂無慮。
經過那些廟牆。
入目所視，看到了牆上的神明浮雕。
最初，我認為這些浮雕的神明，是鬼，是邪物，總之，即便它們是佛，也不是什麼好佛。
如今，茅有三和我解釋了一些事情，我隱隱也能知道，黑城寺有他們的不簡單，這每一個神明，我都沒有確切感受過它們的特殊，它們究竟是什麼，我不好說。
隱隱約約，他們給我一種深邃，深沉感。
壁畫，不簡單是壁畫，裡邊兒掩藏著更多東西。
整個黑城寺，都掩藏著更大的秘密。
椛祈儼然熟知了黑城寺的布局。
途中路遇了一些僧侶，這些僧侶不光是和我行禮，他們居然也會和椛祈行禮。
他們看我的眼神是恭敬的，看椛祈的眼神，同樣也是恭敬，可是，我總覺得，好像帶著另一層意思？
對，他們沒有稱呼我，不過，他們稱呼了椛祈。
我隻能隱約聽明白，好像是兩個字，又像是四個字的發音。
“日貝玉姆。”
要是老龔在這裡，就知道這些僧侶是在說什麼了。
椛祈倒顯得很喜歡似的，還和那些僧侶還禮，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讓那些僧侶眼中都透著一絲喜悅和更加的虔誠。
這時，我臉色微微一變。
話，還是聽不懂的。
可我好像隱隱猜到，這個詞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