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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攪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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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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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部長,看見沒有?過去一直躲在洞裡,慌慌不可終日的紅黨,搖身一變,從地下走到地上,並且在那裡大放厥詞:矛頭直指我黨,看看,這些泥腿子,這些窮棒子,加個尾巴,就要當老虎,這王就是那麼好當的嗎?早晚委員長騰出手來,收拾他們!”汪天培在車內咬牙切齒。

王魁元默不作聲,“汪秘書長,有些程度行不行?小不忍則亂大謀,紅黨窮得叮當響,他們拿什麼和政府分庭抗禮?他們的導師Karl&bp;Herch&bp;Marx在《資本論》中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他們連肚皮都填不飽,光靠空口說教,在吃飽的情況下,可以聽一聽,聽個新鮮,一旦肚子餓了,你還願意聽他們說教嗎?他們的所謂長征,爬雪山,過草地,到吳起鎮,還剩下幾個人?等著吧,早晚有一天,他們就不會這樣了,倒回去,這兒不是還有個東門嗎?”

“王部長,你看看我能不能到你麾下效力?”汪天培終於說出心中想法。

“怎麼了?受委屈了?在哪兒都一樣,省黨部有省黨部的不如意,我覺得:你目前的位置最好,腳不擔籃,手不提擔,慕煞多少人?省黨部不是那麼好乾地,但凡有一線之路,我他媽早跳槽了,說得好聽:省黨部!管什麼?還不是象頭驢,彎下腰給人做嫁衣?汪老弟呀,我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最好乾個文職,雖說沒有什麼油水,但不會陷入鬥爭的漩渦中,一旦陷進去,將永無寧日,無休止消耗你的青春和生命,稍不留神,漩渦就把我們卷打進穀底,這一生不眠不休,死於內鬥!想想吧,多麼不值,國民黨已經千瘡百孔,黨派林立,是黨國的硬傷!”

“照你這麼說……?”

“打住!我可什麼都沒說!”

“青白黨還不如紅……?”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它還沒有死!紅黨無論若何都無法與我們黨相提並論,畢竟它樹大根深!雖不儘如人意,畢竟它是中國最大執政黨!這是任何其他政黨無法相比的!這人什麼背景,好好查一查!”

“是!交給警察局高隊長,他是我們的中堅力量!”高孝山雖在基層,由於有敏銳的觸角,能從彆人看不透的地方,發現蛛絲馬跡,所以得到上下器重,省城經常請高出山,他相信:假以時日,此人必在他之上。

大柵欄那兒和鄰河渡、城西碼頭以及警察局門口,突然多了許多人,淺倉吸吸鼻子,嗅出點味道來,連石板龜次郎也打來電話,在裂涼山和雲龍山交界地方,中國派出了軍隊,對於過往人員、馬匹車輛貨物進行盤查,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一個太好的消息,中國人這是要限製他們的自由,這讓他渾身不自在,但他也沒有具體有效的方法,為了防止那些激進的人物給他製造麻煩,他不斷告誡手下:隱忍!但回過頭一想:高橋智雄還沒有走,石板龜次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山口中直這個沒有的東西,枉費了他一片好心,想想石板背後的高橋一夫,他吐吐舌頭,官大一級壓死人呀?高橋一夫大他幾級?這其中還有高橋智雄之力,德田俊聲怎能不給這點薄麵?順水人情,他是孤掌難鳴。

石板龜次郎對於淺倉的命令不以為然,他聳聳肩,放下電話,“淺倉老矣,尚能飯乎?他居然對我下達這樣的命令,實在是有損我大日本帝國之軍威!憑什麼我們要怕他們?實在不行就打出去!”

“石板君,淺倉君在大本營很有威望,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命令,一定經過通盤考慮的,帝國的軍隊,遠在北平,遠在海上,鞭長莫及,中國人正是抓住我們的軟勒,才……”高橋誌浩拍拍他的肩,“等著吧,帝國的軍隊所向披靡,就讓他們得意幾天吧!我們的太陽旗,早晚都得插在這片土地上!”

“齊礦主那兒怎麼樣?”

“那家夥就是茅廁坑中的石頭,又臭又硬,橋是炸了,沒有起到震懾他們的作用。實在是……!”高橋誌浩咧開毛瘋瘋的大嘴,撇一下,“不用我們煩心啦,王魁元和汪天培來了,或許我們會在談判中有所斬獲!先讓他們內耗上,我哥走了之後,你就不用再聽那老匹夫的啦,自詡中國通,他通個屁呀!”

“廣木君在神州算是孤軍奮戰,成績斐然,目標正在觸摸胡達的老虎屁股!不說啦,越說越氣,我想親自去株式會社和他理論!”

“你去得了嗎?中國人就在我們的營地外麵設崗置哨,他們查中國人嗎?你沒有看見他們看見中國人哼哼哈哈就過去了,針對就是帝國人員,這是公然的挑釁!”高橋誌浩把拳頭重重擊打在桌子上。

“我偏就試試:看他們能把我怎地?我還就不信這個斜!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石板龜次郎從坐的桌子上跳下來。

王魁元和汪天培到達縣政府時,並沒有出現他們想象的歡迎場麵,甚至是見麵寒喧都是不卑不亢。白峻青並沒有出現,隻是柳明樓在小會議室接待了他們,除了黃天佑,作陪的沒有其他人,煙氣繚繞,相互看著對方,並不說話。

“王部長和汪秘書長來我縣有何貴乾?”還是柳明樓首先打破沉默,看著王魁元把茶葉吹到杯外,釘在手指頭,並彈回茶杯。

“還是那塊地的事,我受省主席委托,前來和日本人談判,在不能探明黃金儲量的情況下,我看如果價格合適,就不要和日本人較勁了,雙方劍拔弩張,對誰都沒有好處。白縣長既然不願意見我們,我看就有勞柳主任代替,和日本人真正談一次,談不攏,地還是我們的地,山還是我們的山,就算談成了,我們對裂涼山雲龍山還有管理權,齊礦長也不要固執己見,他的投資,除了日本人有補償,政府也有相應補貼,他何樂而不為?就算他把龍雲山掏空,又能掙下幾個錢?礦工死一個,就夠他喝一壺,拿了錢,乾點兒什麼不好?非要井下啄食?體體麵麵不行嗎?日本人有的是技術,他有什麼?這麼多年折騰還沒有折騰夠?”王魁元不知道日本人是怎麼把手伸到國會去的,許多議員紛紛為日本人說話,這風就有了方向。

“柳主任,龍澤縣是個什麼態度?”汪天培問柳明樓。

“日本人這樣急功近利,你們二位不覺得奇怪嗎?如果地下沒有東西,日本人何必屢次要強租二山?他們得不到二山,就把他們自己修的橋炸了,這不和九一八如出一轍?幸巧我們有高孝山,在鐵的實事麵前,日本啞了,要不然會喋喋不休的,見好就收吧。這是你們的的底牌?我不知道:我們的政府為何如此懼怕日本人?”柳明樓知道眼下這二位在神州至少能當半個家,“不管地下有沒有東西,這山是我們的!”

“不是怕!日本人這上百年在我們周遭,曆次與他們交戰,我們勝過嗎?教訓還不夠深刻,就近百年的甲午海戰,我們的水兵不可謂不勇敢,結果如何?人家船堅炮利,我們有什麼?靠一腔熱血有用嗎?”

警察護衛隊從操場上集訓剛散場,一個個熱汗涔涔,包括柴東進。

“隊長,照這麼個訓練法,不死也脫層皮,這是玩命呀!”

柴東進看一下朱之山,臉色通紅,汗水早已把襯衣打濕:“咱不能叫人把咱看瞎了,誰讓有人頭上有頂疑似紅帽子?這根小辮子被人抓住,隨時隨地就能把你拎起來,不單單是疼的問題,任何時候看你都是紅的,洗不掉,再說,這是縣長大人法外開恩,咱也就不能不識抬舉,再說:如果沒有真本事,將來拿什麼打日本子,你看看黑龍會那些狗娘養的,整天張牙舞爪,還哼哼著,他們這是要吃人呀,咱就等著他們來吃?”

“柴隊長一向高瞻遠矚,我等佩服之致!”鐘震強一抱拳,這時高孝山正從那兒經過,一臉不服氣。

“你這個馬屁精,少拍我的馬屁!”柴東進走近些,“高隊長,下午我想請個假!”

“你的事,我管不著,要請找桑局長,你我平級,我算哪根蔥呀?”高孝山這一肚子氣,“猴子都變成人了,那人在什麼位置上?”

看著他的背影,柴東進明白:他的嘮騷不是衝他發的,而是衝鐘震強發的,“鐘老弟,你到底是不是紅黨?我怎麼霧裡看花,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那報紙上不都說了:紅黨早就被消滅在西邊,好多次圍剿,委員長可是被著罵名呢,我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他沒使著我的錢,就說我是個紅黨,紅黨裡,有我這號吃喝嫖賭坑五毒俱全的人嗎?不給我安個帽子,說不定,我這會兒早在外麵逍遙快活,何至於恁大歲數,還遭這份罪?這裡頭什麼都好,就是沒有女人,憋壞了!”

“哈哈……”幾個人笑噴了。

“那你咋不瞅準機會跑?”

“外鬆內緊,這個我懂。”

“站住,乾什麼的?”有個衛兵端著槍,對著石板龜次郎。

“小兄弟,彆開槍,我是對麵山上的石板龜次郎,我……”

“回去!我不管你是石板還是木板,我更不管你是狼還是羊,一律不準出去,這是規定!”

“小兄弟,我有證件!”石板從身上掏出證件!”

“你的不行,需要特彆通行證!”

“小兄弟,可否通融一下?我確實有急事,要到城裡株式會社去,你……”

“回去!”兩名衛兵抖抖帶刺刀的槍,“有什麼事和我們劉團長說去,你的事,我們愛莫能助!”

“嘿!”石板龜次郎哭笑不得,他沒有從摩托車下來,調個頭,突突突而去。

“他媽的,日本人就是牛,屁股後冒煙,走的是後門!”兩名衛兵端著槍,往回走。

“這幫孫子,牛氣得很,明明就是紅黨,我卻拿他們沒有辦法!過去不高興了,我還能抽他們幾鞭子,這下倒好,搖身一變,和我們一樣,真是辛辛苦苦二十年,一眨眼就回到從前,真他媽窩火!”高孝山把槍重重拋在桌子上。

“高隊長,治什麼氣?不是所有人都是紅黨,除了那個鐘震強,勉勉強強算個紅黨,其他的,我瞅著也不象!”黃海山走過來。

“你懂個屁!那個朱之山,梁守道都是什麼來路?你搞得清嗎?除了柴老三他們,這裡頭還有沒有他們同黨?我實在想不通:白縣長是怎樣想的,這些人他也敢用?萬一出個紕漏,這個責任誰來擔?我讓你注意那個鐘震強,你發現什麼沒有?”

“目前還沒有!”

“哪天要是他們逮著機會跑了,這戲就好看了!”

“不會吧?”

“你爸還不會跟你媽睡覺呢,怎麼有的你?難道你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哈哈哈……”有人大笑,笑瘋了,竟然是前仰後合。

“我讓你去吃乾飯的?他沒有單獨出去過?”

“沒有!”

“你小子要是知情不報,小心著點兒,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高隊長,你還信不過我嗎?”

“就是因為信得過你,才把你派到護衛隊去,不能讓它姓共!”

“這一點你放心,我保證……”

“彆屎沒拉,尿嘩嘩淌一地!”

“高隊長,你答應我的事……”

“黃海山,你還敢和我談條件?你什麼底子你不知道?不過,我答應你的,早晚都會給你兌現,決不食言!”

“可我發現杜忠最近和桑局長走得有些近……會不會讓他小子捷足先登了?”

“登什麼登?你忘了這兒是誰的地盤,沒有我開話,不通過我,想在行動安人,恐怕我讓他三天不乾,就乖乖給我滾蛋,那個位置一直空著,虛位以待,這就要看誰聽話,誰有這個本事!”

“白石山呢?”

“你看他那樣子,能是副隊長的料嗎?他能令得動誰?”

“可他是你小孩舅子,太太的枕邊風……?”

“那又怎麼樣?你想多了,還是喝多了?”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淡淡的霧氣,和迷惘一起爬上來。

高孝山的汽車,就停留在破廟前的空地上,他剛從汽車上下來,把黑色西式禮帽往下壓壓,正準備快步走過去。

“長官,行行好唄,我已經四五天沒有吃到一粒糧食了!我給你磕頭了!”說著,乞丐跪走幾步,到他麵前,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磕了幾個頭。

他動作利索從口袋中,摸出一塊大洋,往空中一拋,當啷掉地上。

“謝謝你!謝謝你!好人哪!祝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乞丐追著大洋,象蝦公一樣恭著身子跑,直至抓住大洋,吹了一下,聽到“嗡嗡”聲,不斷親吻女人一樣,伸出鮮紅舌頭,無比貪婪吸咂著大洋,嘖嘖響,衝著太陽落下去的地方,吐出一口濁氣,一口酒氣,攥著錢,提提褲子,把滴出的涎水,用袖子猛擦一下,然後,壓低聲音,“對麵夢一家茶樓,有人找!”然後,爬起來,去追逐下一個人,是個無比性感、無比妖豔的女人,周身花花麗麗,到處飄著香氣。

夢一家的確近在咫尺,他測一下頭,這是一家新開的茶樓,以前高孝山就沒注意過,他信步往裡走,剛到門口那兒,就有個服務生走過來:“你好!你是警局高隊長吧?二樓206有客人候著!請!”

他上去,206門是關著的,他敲一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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