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教會的所有警員,將李維包圍在了中間。
他們在夜晚巡視的時候,聽到了這裡發出的動靜,很快那位被田源安排在這裡的副警司,就帶著人趕來。
李維沒有要反抗的意思,他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反抗。
這種禍水動引的技倆,最多隻是凶手給自己逃跑爭取足夠的時間,實際上根本沒辦法將這件事嫁禍在他身上。
況且就算是真嫁禍了也沒什麼,風姿還在外麵呢,這瘸子雖然平時不漏山不漏水的,但她絕對是靠譜的。
麵對被十幾隻槍指著,他麵不改色的舉起了雙手,示意自己並沒有威脅。
而最先踏進破棚屋的警員,也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王小勒的屍體。
在看到屍體臉上缺失的眼睛的眼眶後,那名警員滿臉驚駭,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手指放在了手槍的扳機上,緊張的瞄準了李維。
其他的警員,包括那名副警司也隨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
“不許動!”
“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很快就有警員大喝出聲,李維沒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他表現的也不緊張,就這樣按照他們說的話話,蹲在了地上,任由他們將手銬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名曾經在煤礦場調查過殺人案的副警司,先是看了一眼王小勒的屍體,隨後又瞥了一眼李維。
這樣的現場對於已經看過餘光虐殺案卷宗的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地上躺著的男孩顯然又是一個受害者。
但這個時候,副警司並沒有去第一時間尋找線索,來判彆李維到底是不是凶手,而是腦海中已經升起了一個念頭。
現在餘光被很多爛事纏上了,虐殺、竊屍讓這裡的勞工惶惶不可終日。
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直接把這個案子給定死?
不管是不是眼前這個唱詩班的孩子做的,就屈打成招把罪名安在他的頭上結案,給餘光的勞工一個心理安慰的同時,也小小的幫助自己提升一些功績?
副警司盯著李維,沒有立刻就下決定,他先是開口吩咐了一個手下,讓他去教堂將教會中負責唱詩班的嬤嬤叫過來。
然後開始在現場對李維的盤問。
“人是你殺的?”
“是他姨奶奶殺的。”李維表現的很鎮定,鎮定的有些出乎副警司的預料了。
他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這血腥場麵的影響一樣,能十分自然的接受問話。
這讓副警司心中打起了警惕,他覺得不用自己汙蔑了,眼前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真的凶手。
不然沒法解釋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居然又能這樣的心理素質。
“姨奶奶?”
“教會裡的程嬤嬤。”
“你怎麼知道的?”
“他死之前親口告訴我的。”
“有其他人聽到嗎?”
“隻有我自己。”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
“程嬤嬤把我們五個人帶到了後山的禱告廳,說要參加今晚教會的一個活動,但她卻把我們鎖在了裡麵,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找到來這裡。”
副警司到這就不再盤問了,他搖了搖頭,心裡已經對李維就是真凶這件事幾乎確定了百分之八十。
甚至沒有想要去把李維口中,一起被帶到禱告廳的其他孩子叫過來問話的意思。
很快,那名去教堂內叫人的警員,就披著雨衣帶著幾名嬤嬤和牧師來到了這間棚屋中。
他們在來之前即使心裡已經提前有了準備,但在真正看到地上王小勒的那具屍體以後,還是免不了一陣駭然。
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一旁的李維,這些教職人員都皺起了眉頭。
“你們誰是程嬤嬤?”
副警司掃視了一眼來到的這些教職人員問道。
一名在教會中除了主教以外,級彆最高的牧師開口回道。
“程嬤嬤現在不在教堂,所以我們過來了。”
副警司指了指李維。
“他說殺人凶手就是那位程嬤嬤。”
那幾名教職人員聽到這句話以後,不由得麵麵相覷起來。
他們看起來對這樣的事難以置信,紛紛搖了搖頭。
副警司掐滅了手中剛點燃沒多久的煙,他的心中這時已經徹底有了定論。
“把人帶著,走吧,今夜很長,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慢慢問。”
然而還沒有周圍那幾名警員抓住李維的手臂,想要把他押著走出木棚的時候。
在大雨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費力的,拖著一具屍體走了過來。
藥效已經過去,從身體深處傳來的一種虛弱感不斷衝擊著風姿的感官,冰冷的雨水拍打著她蒼白的臉,她粗重的呼吸著,停在了棚屋前。
在棚屋中的警員、牧師以及嬤嬤們全都瞪著眼睛看著她,以及她手上拽著的,滿是泥漿但還能看清臉的屍體!
李維也看向了風姿那帶著黑色美瞳的眼睛,那雙眼衝著他眨了眨,好像在邀功,也好像在炫耀。
讓李維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個弧度。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教職人員們變得慌亂起來,他們衝進了雨幕,從風姿身旁想要將身體已然徹底冰冷的程嬤嬤扶起來,然後才發現,她早已沒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她殺完人就跑,我追到了她,在地下河邊的一個廢屋子裡,裡麵還有很多證據。”
見到周圍有那麼多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風姿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卻也明白這不是自己該怯場的時候,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這讓場麵徹底炸開了鍋,教職人員全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連已經做好準備結案的副警司也深深的皺緊了眉頭。
李維說的那些話證據很少,都是他的一麵之言,風姿說的卻不一樣,有地點有物證,再加上還在禱告廳中等著的三個孩子的證詞,隻要讓人去檢查就能判彆真假。
不過副警司對此也無所謂,反正隻要最後能交出個凶手,是誰都行。
很快風姿也和李維一樣被控製了起來,有一隊警員按照她說出的地址找到了那間地下河旁的小屋,並且發現了那一屋的殘肢!
通過各種比對,事情就這樣變得明了了起來,虐殺案的凶手就是教會的修女程嬤嬤!
但隨之而來的,也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出現了。
那就是王小勒被挖出來的那雙眼睛,並沒有在那間破木屋中被發現。
這樣一個最重要的線索,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