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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接受了她的委托要求啊……”聽完父親的轉述,毛利蘭欣慰又有些哀傷地歎了口氣,“那蓮希小姐一定能得到一個不錯的結果吧,真好。”
對彆人來說或許難度很大,但在妃英理這邊,隻要是她仔細斟酌過後願意接下的委托,截止今日還未嘗一敗呢。
她覺得沒有問題,那麼設樂蓮希的想法就一定可以貫徹。
“就算羽賀響輔先生能安然無恙地回來,他們的關係也會不可避免地破裂了吧。”略有些不同意見的柯南搖頭,“不管怎麼說,羽賀響輔的父母是被蓮希小姐的父親還有爺爺奶奶害死的,而他又出於複仇的激憤,反過來刺激得這幾個人同樣死去了。就算理智上能理解彼此的選擇,造成的裂痕也很難彌補了。”
“恐怕是這樣呢。”毛利蘭不無憂愁地苦笑兩聲。
發展到了這一步,他們兩個人似乎都沒有做錯什麼,但早已發生的慘禍注定了這個家族分崩離析的命運。
即便知曉一切前因後果,不管是勸說羽賀響輔考慮到設樂蓮希的心情放棄複仇,還是勸說設樂蓮希站在理性的角度上不要過分苛責羽賀響輔的選擇,都是蒼白無力,站不住腳跟的。
“我倒覺得現在也不錯。”坐在邊上和牛肉較勁了一會兒的唐澤抬起頭,“羽賀響輔本就對設樂家的財產沒有興趣,甚至連本質上真正屬於他的琴他都贈予了設樂蓮希小姐,說明他的想法其實很堅定。他有羽賀家的家業要繼承和打理,如果不是過去的恩怨,他對設樂家其實沒有什麼興趣。他的這番舉動也是為了不讓蓮希小姐為難。”
“會嗎,我以為他的想法是想在事後儘量表達歉意呢……”毛利蘭托著腮沉思,“他確實間接造成了好幾個人的死亡不是嗎?”
“他早就做好了打算,提前將琴從那家人手上換出來。這和他最後用來逼迫設樂調一朗的設計有關,但如果他沒有這麼做,那把珍貴的小提琴或許已經伴隨著設樂絢音墜樓被砸碎了。”放棄了撕扯牛肉的想法,唐澤擱下筷子,“哪怕表達了歉意,還是要把受害者的遺產一起帶下去,這家人的本性也真是可怕啊。你牛肉真的沒煮透毛利大叔,這個程度咬不動的。”
完全沒打算參與幾個小鬼哲學思辯的毛利小五郎無奈地放低報紙:“我明明是按照你給的時間去煮的。可惡,一會兒說它太老,一會兒說我煮的不夠久,好麻煩啊你這家夥。”
“都說了你不能光看菜譜,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灶具廚具的差彆。那個菜譜給你的時間想要把牛肉燉透,得用高壓鍋才行。”
“這種事你不早說……而且我哪裡來的高壓鍋……”
“我給你的菜譜上不都從來不寫時間和具體用量,你都做這麼久了,一點手感沒有嗎?下次可以先撈一塊上來咬咬看的。”
“嘶,那也太不衛生了。”
“那還真是抱歉啊,做飯就是這麼不衛生的事情。是你自己說的要學燉牛肉做給妃英理姐姐吃的,你要是做不好趁早彆在她麵前丟人,精心端出來一份牛肉然後咬不斷,你這個燭光晚餐就餓著結束吧。”
“你……”
桌上的另外兩個人瞥了兩眼話題自然而然被帶偏的他們,對視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
“其實要我說,這個牛肉做的還可以啦。”毛利蘭小聲說著,生怕打擾吵嘴的正投入的兩個人。
“確實是有點咬不動也是真的。”柯南也小聲說。
“這種菜畢竟還是有點難度的。話說,爸爸想要學紅酒燴牛肉,唐澤卻教他怎麼做五香牛肉,這個,能行嗎?燭光晚餐的時候突然端出來一盤充滿香料氣味的五香牛肉,感覺也有點破壞氣氛……”
“唐澤說,這個都學會了,就沒有什麼做不好的燉牛肉了。土豆確實挺好吃的。”
“確實不錯……”
結束了一餐過分有嚼勁的午飯,柯南跟著唐澤走下樓,終於忍不住小聲說:“你剛剛故意岔開話題,是不想繼續聊羽賀響輔先生的事了嗎?我以為你還是挺喜歡他的。”
唐澤看著不像是音樂愛好者,但是他手機的音樂app其實收藏了不少歌,柯南偶然瞥見過。
以往他沒太注意,去到設樂家之前他才因為喜多川祐介對羽賀響輔的過度關注,查詢了一下這位音樂人的履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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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唐澤的手機裡一半以上的歌單都是這個家夥創作的。
……除了他的作品,歌單裡似乎隻剩下衝野洋子和木村達也了。
怎麼說呢,柯南對洋子小姐自然沒有意見,但羽賀響輔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就難免有種這個歌單莫名陰氣森森的感覺在了。
“就是因為我很喜歡他,所以我才不想聊了。”唐澤兩手插兜,瞥了眼咖啡館前台笑容燦爛的安室透,腳下輕輕轉了個方向,躡手躡腳地避開了店門。
滿以為他下樓是要回咖啡館的柯南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倒是也沒多問地跟了上去。
“蘭同學,包括你,即便明白羽賀響輔的質問是非常正當的,他其實沒怎麼蓄意去做什麼,報複的手段並不是圖他們的性命,但對這個結果,你們應該也是很惋惜的。”唐澤淡淡地垂下眼瞼,用眼皮和睫毛遮住自己略顯無情和冷漠的眼神。
“是啊,那畢竟是設樂蓮希小姐的家人,也是羽賀響輔先生的家人。”柯南搖了搖頭,“我不是覺得他不應該為父親討個公道,但我覺得,還是有更溫和的解決方法的。”
雖然對那把昂貴的琴過分執著,但設樂家並非毫無弱點。
作為一個自豪於自家曆史的古典音樂世家,他們是非常注重名聲的,還會過分強調規律和禮儀。這固然是有他們的輝煌不再,需要通過一些清規戒律之類的東西來彰顯自己與普通人不同的考量在裡頭,也足夠反應他們的本性和需求了。
如果羽賀響輔隻是想要為父親的死要個說法,他可是個在大眾媒體知名度遠勝於這幫親戚的大名人。
找個綜藝,上去講述一下故事,或者接受一次采訪,正式地聊一聊家族往事,甚至都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隻要在sns上發布一些不利於他們的言論,事情自然就會向他想要的方向發展了。
所以說到底,羽賀響輔全部的布置從一開始就是奔著要他們的命去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柯南就很難認同他的選擇了。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想。所以剛才,我才覺得不想要聊下去了。”唐澤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貶低或者否定柯南的想法,“我和你們的想法略有不同。如果換作我是羽賀響輔,我可能連這麼溫和的選擇都做不出來,我可能會忍不住直接殺死他們。”
聽見他如此直言不諱地挑明,柯南有些吃驚地轉過頭。
唐澤是個多熱心,多重視生命的人,他是知道,並且見識過不止一次的。
組織設計出來的那樁真實性存疑的冤案,雖然很可能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但捏造出來這麼久卻都沒引起其他人的懷疑,足見唐澤日常的性格和行事風格了。
這是個為了救人敢跳上溜坡的大貨車,敢不顧受傷抓住下墜的人,能為了救下人命,罔顧自身安危的家夥,簡直有些奉獻者人格的意思在裡頭,簡直讓柯南快要忘記了發生在相遇之初兩個人關於正義和立場的分歧。
“我都差點忘記了,你是個認同同態複仇的人。”柯南聳肩,“好吧,響輔先生現在的做法同樣沒有違反法律,最多有些擦邊誘導的嫌疑,不是什麼大問題。”
“他就算真的激進一點,我也不覺得他有錯。換作是我的話,我可能會做的更過分吧。來自親近之人的背叛,遠比陌生的惡意更加令人痛苦。”唐澤眼神很平靜,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就比如,我如果站在殺死我父母的人麵前,有機會能直接殺死他的話,我一定是會毫不猶豫舉起屠刀的。有些東西,光是懺悔和歉意有什麼意義,後悔能換回他們的性命嗎?就像那句話一樣,原諒他們是上帝的事,我隻能負責送他們去見上帝。”
“唐澤……”柯南張嘴想要說什麼,想起了他具體的仇人,想起唐澤身上發生的種種事,後麵的話他又隻好咽下肚去。
害死唐澤父母的人一定是組織裡的人,按照他們聽說來的他父母的重要性,這個決定說不定還不是一個人做出來的,說不定經過了許多人共同的同意和策劃。
他的父母對他而言是何等重要,從過去的隻言片語裡已經能窺見一二了。
唐澤從出生開始就不是普通的孩子,他與這個世界存在隔閡,是他父母堅持不懈的努力,不厭其煩地傾注愛意,才一點點將他喚醒,他們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初的錨點。
失去了他們的唐澤沒有陷入瘋狂和失序,已經是他們的基礎打的牢固,教育的好的原因了。
唐澤一低頭,看見他臉上凝重的像是去參加葬禮的神情,不由一樂:“你那是什麼表情?彆緊張,我這不是還沒找到嗎?還沒發展到那種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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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經乾掉過了一個。
唐澤會突然做出這樣的發言,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愛爾蘭目前正在海外流亡,連環殺人案也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被陷害的水穀浩介還有被營救下來的新堂堇都已經回到了日常的生活當中去,但他那樁案件的餘波其實依舊未消散。
與原本的發展情況截然不同,這一次,趁著水穀浩介帶著存儲卡去赴約,愛爾蘭還沒找上來的空隙,唐澤依照貝爾摩德透露的內部訊息,和安室透一起偽造了一張虛假的存儲卡,並且將原本的存儲卡替換了下來。
現在,那張存滿了要命的人名和資料的卡片,就躺在公安的數據庫裡,正在由密切相關的受害者諸伏景光一一加以甄彆和確認。
他們已經挖出了組織在警政界的又一個利益鏈條,其中的人有的依舊隻是平平無奇的職員,有的和身亡的家夥一樣,爬到了距離大人物很近的地方,有的甚至已經身居高位,根本不是他們能輕易撼動的程度。
但有了名單,一切就都好說了,真相遲早是要浮出水麵的。
正式在這個過程中,諸伏景光傳來了一個消息。
唐澤夫婦的死亡,除了卡爾瓦多斯這個負責了實際執行的劊子手,還牽扯到了組織內外的很多高層人物。
最核心的決策者,目前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正是波本和庫梅爾的頂頭上司,組織的二把手,朗姆。
想起那個家夥,唐澤就幾乎要控製不住內心的惡意了。
他所說的“還沒找到”,不是還沒找到人的意思,是他還沒找到一個,能乾掉對方的機會。
你最好彆讓我知道你的殿堂在那裡,朗姆,否則你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柯南自然聽不懂他這句話背後複雜的心路曆程,也感知不到暗中與組織的對抗正進行到何等激烈的程度,但是他聽懂了唐澤最淺顯,也最直白的意思。
隻要給唐澤機會,他一定會直接殺死組織的成員的,不計代價,不計得失,化身複仇的惡鬼,真正的身入深淵中去……
柯南抿了抿嘴,心生明悟。
看樣子,他還是不能和對方分享自己關於組織成員的新發現和新推論,會出事的。
想到這,柯南清了清嗓子,理所當然地將關於庫梅爾的新發現,甚至包括明智吾郎那邊的新消息都咽了回去,換了一種輕鬆的語氣。
“看樣子,為了不讓你有一天要用上妃英理阿姨的辯護,我隻能再努努力,在你找到那些人之前,先把他們送進去了。”
唐澤微妙地瞥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等到兩個人結束商業街的例行踩大街,各自提著書和飲料回去之後,柯南立刻給服部平次撥去了一通電話。
描述完今天發生關於送進去還是送下去的對話,柯南抓了抓頭,煩惱地表示:“……所以我都說了,這種事不能找明智吾郎去問。問了他,唐澤不就全都知道了?你那邊調查水無憐奈的情況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