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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懷疑那個死者的死亡,存在什麼特殊情況?”
“雖然說,因為記錯了交易地點心情慌張,導致闖了紅燈橫穿馬路,最後死在車輪下確實能解釋得通他的情況,也與他死前的行為相互吻合……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太巧了?”
“是啊,太巧了……”拿著一份與毛利小五郎手中相同的報紙,柯南冷靜地注視著報紙上倍賞周平的臉。
失去了誌得意滿的笑容之後,板著臉的倍賞周平整張麵孔滿是歲月的痕跡,鬆弛的皮膚與下垂的肌理令他的臉顯得格外凶惡可怖。
如此長相的家夥,卻能在選舉團隊的包裝下一步步攀登到現在的地位,公眾的輿論還真是容易被操縱和戲耍的存在。
明智吾郎的臉在眼前一閃而過,柯南吐了口氣,繼續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世界的表象與內在的真實總難免錯位,想要直視真相與心靈,難度又是何等巨大。
“確實存在一些貓膩。雖說我們注意到這個家夥,是因為毛利偵探這邊的情況,但在調查過後,我們認為,這背後或許還有其他人在操縱。”唐澤站在諸伏景光的身後,冷靜地看向對方電腦屏幕上的內容。
安室透知道唐澤就是joker,唐澤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就是joker,這都已經不是暗示不暗示的問題了,基本是公開的秘密。
但出於奇特的好勝心以及微妙的尷尬,他們兩個人不管是誰都沒直接點明這一點,所以哪怕安室透真的需要聯絡怪盜團交換情報,也絕對不可能直接把內容發給唐澤。
兩個人本來是尬在這裡的,但現在有了諸伏景光的出現,這一尷尬的狀況得到了大大的緩解。
所以,在零組徹查了倍賞周平於選舉中玩弄的各種黑箱手段時候,一些安室透覺得可疑,希望得到解答,與怪盜團互通有無的資料,就發送到了諸伏景光的郵箱當中。
“難道說,又和組織有關?還是說,和認知訶學有關?”打這通電話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但聽見對方如此篤定的說法,柯南還是不免眉毛一跳。
要說組織的力量影響巨大,他們確實滲透了太多東西,以至於不管調查什麼,最後總難免在邊角當中聞到一點屬於他們的腐臭。
但要說他們真的舉足輕重,一幫躲在暗處不知道謀劃著什麼的陰謀家,又似乎並不具備無法抵抗的巨力。
它就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國家組織似的,談論到個人的力量,它是那麼鬆散的、冗餘的、臃腫而可笑的姿態,然而真的想要將它連根拔起,這些散亂的東西又存在內在的堅固結構,構成了仿佛永遠消散不了的影子。
而這,就是他,還有怪盜團,選擇要對抗的力量。
哪怕真的找出了那個組織的實際掌權者,真的能靠消滅他個人的存在,根除如此龐大的東西嗎?柯南不是很確定了。
“說不定,都有吧。”看著屏幕上被諸伏景光標注出來的關鍵詞,唐澤眯了眯眼睛。
在安室透給出的資料當中,倍賞周平本人不算是深度牽扯到組織的鏈條裡,又或者,還沒有發展到那個程度。
指不定直到現在,倍賞周平也自認為自己是找到了某個小黑幫,或者做黑活的團體,與他們完成了暫時的合作關係而已。
說不定等到他真的借助這些陰私手段登上關鍵位置之後,他就也會變成吞口重彥那樣,成為被組織的蛛網牢牢捆住的養料了。
總之,現階段,他與組織最大的關聯,就是利用了組織的某些渠道對來源敏感的錢物進行了銷贓和轉移,達成了初步的利益關係。
光從這個角度來看,還是無法解釋本次試圖敲詐的調查記者的唐突死亡,然而零組很快在倍賞周平的聯絡名單當中發現了一個被備注為“心理醫生”的家夥。
經過追查,他們發現倍賞周平本人以及團隊也不是很清楚這個心理醫生的具體情況,姓名年齡乃至於性彆,一切不詳。
他們隻是知道這家夥是個雇傭兵一樣的存在,隻要給出滿意的價格,接受他的條件,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做許多黑活。
至於此人為什麼要用心理醫生做代號,隻是租用服務的他們就更不清了。
經過了多次洗禮的安室透看見心理醫生這個詞就感覺太陽穴直跳,於是這條消息也作為重點,被寫進了郵件當中。
“都有?”柯南暗暗吃驚,“你的意思是,倍賞議員這個原本板上釘釘,要升任關鍵部門職位的家夥……”
“是啊,是個肮臟且不擇手段的家夥呢。像他這樣的人到底還有多少,誰都不清楚。”唐澤歎了口氣,“具體情況我們會繼續調查的,你也小心一點自己的安全,保護好你的秘密。真到了那一步,雖然我肯定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但是一旦跨入了這邊的世界,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掛斷電話的柯南心情有些沉重,翻到工藤優作的郵箱,快速給父親說明情況,走向二丁目的腳步一點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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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公交站台,不遠處的廣告牌上,本次美術大賞的獲獎作品展覽的海報發著光,將正中央繪製著的負片風格的富士山映照出了獨特的剪影味道。
喜多川祐介那張憂鬱清瘦的俊臉,也同樣被印刷在海報當中,很明顯,年紀輕輕才華橫溢的畫家擁有著一張不輸給任何藝人的花美男般的臉,也成為了賣點之一。
在廣告牌不遠處,原本印刷著的倍賞周平的巨幅宣傳語被潑上了紅色的油漆,畫上了巨大的叉號,甚至被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貼上了怪盜團的ogo。
更遠的地方,明智吾郎參加的綜藝正到了放送的時間,電器行櫥窗中的電視屏幕上,大大小小的屬於明智吾郎的明媚笑容,同樣融入進整個城市的底色當中。
真實與虛假交錯,謊言與真相同行,能看透這一切的偵探站在這巨幅的浮世繪麵前,也隻能感到荒謬與慨歎了。
如果喜多川祐介此人的特殊能力,真的與他的畫相關,能畫出如此一幅獨特畫作的他,能與他站在一起的怪盜團,到底是看見了什麼樣的世界呢?
————
“寫生,還能是什麼呢,當然是寫生。”
你要問唐澤本人的話,他的回答大概是這樣的。
“我的天哪……”兩手捂住雙眼的星川輝脫力地倒在地上,仰視著一片絹色的天空,表情一片麻木,“eader,你能不能學得再快一點啊。再這麼看下去我差不多是快瞎了。”
“你以為我沒瞎嗎?”一臉麻木地看著前方版畫風格的富士山,唐澤深深地歎著氣,“我真的是服了如月峰水了。他的世界真的隻有富士山嗎?”
“隻有富士山也不是不行,但是沒必要有這麼多的富士山吧……”爬山爬得渾身無力的宮野明美坐在自己的裙擺上,也一樣忍不住埋怨。
接近如月峰水,搞定他的殿堂,是唐澤將喜多川祐介的身份拿出來一再加碼的根本原因。
關於這位殿堂主,高情商的說法是,如月峰水此人在各個層麵上都是個非常極致的藝術家,精神狀態、人生履曆,都是如此。
在喜多川祐介硬是把自己擠進他的學生名單之前,如月峰水的殿堂是根本不得其門而入的。
雖然地點很好確定,就是如月峰水的家宅,目的地也很好確定,將自己全部的人生奉獻給了畫作的老人,目之所及的地方除了富士山也不做它想。
然而,隻是這樣進門的話,在他的殿堂當中能看見的隻有一層一層各種畫風,各種視角的富士山,進門的怪盜團隻能站在如月峰水家的位置,眺望著富士山的方向乾瞪眼。
想來也是,在如月峰水的心目當中,如果不是真的與他追求的藝術有關,肯定是沒有資格接近他的富士山的,能讓伱看一眼就不錯了。
然而,成為了他的弟子,真的有事沒事跟著他學習之後,也不代表說就能在他的殿堂裡七進七出殺幾個來回了。
因為你進是進來了,山可太多太多了。
易容成喜多川祐介狀態的唐澤無奈地放下畫筆,將手中的畫放在麵前由光芒組成的方框上,看著這幅畫自動嵌入其中,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最近如月峰水老師總誇我技藝進步大,我說全賴老師教得好,他還以為我是在恭維他。”擦了把汗,顧不上臉頰沾上的顏料,唐澤看著前方通路上又開始冒出來的由墨水組成的陰影,悲憤地說,“他不明白,他可太會教學生了。”
最開始,唐澤給基德方便他修飾的參賽作品初稿,正是唐澤在如月峰水的殿堂當中看見的富士山其中的一個形態
唐澤就琢磨,你心中存在富士山的這麼一麵,那我就照著你心中的這個輪廓進行創作,那還拿捏不住你?
現在看來,拿捏是真的拿捏住了,問題就是太拿捏住了。
選擇成為了如月峰水的學生,確實成功獲取了進入殿堂的資格,但也就注定了唐澤隻能以學生的身份通關殿堂的每一處關卡。
簡單來說,就是畫畫,畫富士山,畫各式各樣的富士山。
之前提到過,唐澤具備的繪畫技能是基德打賞來的初級繪畫水平,並且是以大師基德概念中的繪畫水平作參考的初級,加上基德考慮到唐澤接下來對這個身份的持續扮演,在參賽作品當中加入了足夠量的青澀和稚嫩感。
所以,唐澤真的以喜多川祐介的身份跟隨如月峰水進行了幾次學習之後,對方倒是沒有質疑唐澤的水平和參賽作品的差距。
一來差的不算很大,二來有差距也正常,精心繪製了幾個月或者更久的得意之作,與日常練習之間存在差彆才是學生該有的狀態,天才學生,也是學生。
是學生,就要學習,那學習的方法,就是枯燥的、持之以恒的練習,在練習當中交流,在指導當中進步。
總體來說,如月峰水現在對這位雲學生還是很滿意的,代價麼,就是唐澤在殿堂裡畫富士山真的畫的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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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如月峰水最近的心態開始有點崩潰了。”整日都在爬山,體力基礎極佳的魁梧巫女島袋君惠倒沒覺得每天爬一座富士山有多上強度,還算平靜地在分析,“最早過來的時候,他殿堂裡的富士山雖多,也還沒多到如此無窮無儘的程度,但是現在嘛……”
如月峰水殿堂裡的陰影主要都是由墨水構成的人形怪物,這倒是沒什麼出奇的。
隻是,隨著他們每天抽空來這爬一座富士山的進度,能明顯察覺到陰影的強度正在不斷升高。
這位殿堂主人的執念,正在被空前挑戰,哪怕是喜多川祐介的學生身份也不能消除多少對方的警戒了。
她踮起腳數了一會兒,很快放棄了這個無用的打算,搖了搖頭。
根本數不清,層迭的雲霧後麵還有更多影影綽綽的東西,她還沒樂觀到認為那些是如月峰水給他們這些不速之客準備的裝飾背景。
“也不是不能理解吧。西多摩市的雙子大樓,眼看就快落成了。”淺井成實憐憫地看著前方的層巒迭嶂,多少能共情一點如月峰水。
與偏執狂強迫症森穀帝二不同,如月峰水的狂熱是內斂而堅定的,考慮到老爺子一輩子的所求不過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富士山,他的危害性要遠低於森穀帝二。
但偏偏就是有人搞建築規劃不考慮居民心情。
如月峰水一生的追求其實已經基本實現了,本來是悠閒養老,順便繼續攀登藝術高峰的階段,然而這座礙眼的高樓打破了他的平靜生活。
這就好像宣傳點是采光好的樓盤,掏空家底背上房貸買到手之後,還沒舒坦幾年呢,貼臉給你拍個摩天樓,給你陽光遮的嚴嚴實實的,換誰是業主都得血壓高。
規劃這一切的好死不死的還是自己不成器的學生,如月峰水對常磐美緒的痛恨,不是簡單的準備一間視野好的房間做補償就能抵消的。
“他的心情快要瀕臨極限了,我覺得,不把這個問題先解決掉,光在這裡瘋狂畫畫也不頂事啊。”舉著狙擊槍的諸伏景光一邊留意著前方進入戰鬥的隊友,做好掩護工作,一邊分心與淺井成實交流。
“怎麼解決,總不能我們來替森穀帝二清理門戶,先把雙子大樓炸掉吧……好吧,也不是不行。”淺井成實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稍顯驚悚的回答。
“呃,倒也不必這麼極端……”頓時卡殼了的諸伏景光短暫沒詞了片刻,才勉強接住了話。
好吧,不得不說,雖然自己剛剛睜眼的時候對處境的錯判是一種誤會,但是諸伏景光時不時的,還是真的有種自己還在組織中的錯覺。
除了唐澤、宮野姐妹的臉帶來的某些既視感和心病之外,這種冷不丁就要被提醒一下自己的隊友都是可刑可銬分子的感覺,還是讓他心情微妙。
“不,不用我們動手的。”諾亞清脆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小機器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兩人身邊,“那座大樓大概存活不了多久了。”
“誒?你有什麼新消息?”知道諾亞始終在保持著對相關人員信息監控的淺井成實拉開弓箭,做好隨時援助的準備,同時好奇起來,“東京的市政規劃終於準備發揮點作用了?”
不討論這座大樓對如月峰水的刺激,隻討論雙子塔本身,淺井成實也覺得它挺糟粕的。
摩天大樓這種超高層建築,一旦到了一定的高度,接下來的建造、維護、拆除,都存在嚴重的邊際效應,成本會逐步提高,還會製造許多安全風險。
這些弊端,不需要懂行,隻看預算和風險,所有人都能意識到這一點,然而選擇建築超高層摩天樓,建造方的目的就不是奔著功能性去的,而是為了造奇觀,人造新的地標,試圖奪人眼球。
這樣的建造初衷直接帶來的結果就是,摩天樓注定越造越高,瘋狂攀比,城市第一、國家第一、世界第一的記錄在不斷被刷新。
西多摩市的這座雙子摩天樓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之一,現在樓宇剛剛落成,還沒正式完成內部的全部裝修工作,“最靠近天國的地方”這樣的宣傳語已經打出去了。
要淺井成實來評價的話,這玩意兒既不美觀,也不實用,一旦發生火警、爆炸之類的問題,那個高度什麼消防手段來都白瞎,簡直是為了事故而生的。
“不是,我是從琴酒還有eader的老板那看見了消息。”諾亞彎起眼睛,露出了一個童真可愛,但是微微有點讓人發毛的笑容,“有人利用那座大樓的服務器試圖外泄組織的信息,我猜,它就要被炸掉。”
諸伏景光端著握把的手又忍不住地想要顫抖,全靠多年狙擊手的優良品質,堅強地保持住了穩定。
再一次強調,呆在怪盜團,他是真的有種還在組織裡當臥底的感覺,過於刺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