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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木涉板著臉將手銬往自己的手上一拍,看著小倉千造慢吞吞地走進隔間中,心裡十分無奈。
不配合的犯人他見過不少了,應該說,大部分人被捕的時候,都是不想配合的。
但當這種相互折磨的過程需要橫跨關東關西,不得不被迫拉長的時候,真是讓人感覺格外的疲憊。
“不要耍花招。”他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心情倒不是太緊張。
這個小倉千造,一聽見風聲就從東京直接溜去了大阪,是個足夠油滑的家夥,腦袋也還算靈活,沒道理想不明白要專程抓他回去的目的。
將這條供應鏈連根拔出,揪出更大的幕後黑手,才是警方真正的目的,小倉千造作為被揪住了尾巴的開端,比起想方設法溜出去,老老實實呆在警方的視線當中,是更安全的選擇。
再瞎跑出去,下回就該直接被自殺了。
小倉千造陰惻惻地瞥了他一眼,重重拉上了隔間門。
笨蛋,他自然不是,但隻要有辦法脫身,他還是要想儘辦法掙紮一下的。
後頭的事太大了,不是他能扛得住的,就算藏在警察局裡,難道就真的能保障安全嗎?
他又不是第一天乾這行的雛,分的清事態輕重。
保持著一隻手被手銬牽引的狀態,小倉千造用自由的那隻手在盥洗池下方摸索了片刻,果然很快找到了一個塑料包裹。
隻消一眼,他就看出來這是什麼把戲了。
假血,道具刀,稍微演一下戲,把外頭那個菜鳥糊弄過去,他當然不可能拖著一個傷者強行移動,那麼逃脫的空隙自然能製造出來。
得意地無聲一笑,他正要將東西取出,一翻過來,塑料袋的另一麵居然還貼著一張紙條。
“不想死就彆把東西拿出來。他們已經找上你了。”
小倉千造手哆嗦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縮。
————
“嗯,在上個站沒有看見包裹啊。”
“是,每次停車和啟動的時候,我們都要檢查一次洗手間等位置,確認沒有乘客走動。”乘務員點頭,“車輛從新橫濱站啟動的時候,絕對沒有這個包裹存在。”
“嗯……”唐澤凝視著佐藤美和子手裡的包,微笑起來,“需要通知東京那邊組織落地的指紋捺印嗎?凶手在東西上留下指紋的概率很高。除非放假炸彈的人是我,否則多少是能找到一些痕跡的。”
佐藤美和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手上黑色的皮手套。
嗯,乘客當中專門戴手套的人,確實不多的樣子……
不對,思維被他帶著跑了。
佐藤美和子板起臉,嚴正拒絕道:“沒有發生真正的緊急情況,這麼做是會引起不滿的。”
“哦,也就是說,發生了真正的緊急情況就可以咯?”誓要把討人厭的形象演到底的唐澤偏了偏頭,不依不饒地追問。
明智吾郎這個身份,和搜查一課目前的接觸太過公式化,他們對他的印象除了專業技能優秀,幾乎沒什麼負麵反饋。
適當地表現出一定的攻擊性,讓他的雙麵人形象更深入人心一些,不算壞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智君?”佐藤美和子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嗯,稍微嗅到了一點不好的氣味,就當作偵探的直覺吧。”計算著時間,感到那邊差不多已經搞定,唐澤也不再故意延長問詢時間,“話說回來,二位這次用警察的身份坐新乾線,是要執行什麼公務來著?”
話音剛落,一臉急切的高木涉就從車廂的另一頭快步走了過來。
他很想高聲表達事態的緊急,但看了看左右迷茫的圍觀乘客,隻能儘力壓低聲音說:“佐藤警官!出事了,小倉千造不見了!”
“怎麼回事?!”佐藤美和子的臉色一下緊張了起來。
在這嫌犯被緝拿歸案的重要時刻,突然出了岔子,身份敏感的小倉千造一旦脫離了警方保護,很難說還能不能被全須全尾的找到了。
而且大阪警方協助本部抓捕追逃的新聞都已經放出,要是嫌疑人沒能好好抵達東京……
“我也不知道!”高木涉的臉上掛著一些汗珠,十分緊張地低聲說,“小倉千造堅持要去洗手間,我為了避免他借機逃脫,將他和我銬在了一起……然後,手銬突然斷裂了。”
“斷裂了?!”佐藤美和子難以置信地重複道。
“是的,我突然感覺到手腕上一鬆,再扭頭,隔間門就被徹底拉上鎖死。我拍打了兩次得不到回應,立刻找來了乘務員,然而等她幫忙打開緊縮的門,小倉千造已經不見了蹤影!”高木涉咬緊牙關,儘力清晰簡潔地表達清楚了事情經過。
現在出了這種情況,除非犯人能乖乖回來自首,否則他是肯定要吃掛落了。
在出現最壞的結果前找到小倉千造的下落才是最要緊的。
這個家夥,目前隨時麵臨著幕後黑手帶來的生命威脅呢!
“你離開了門口多久?”
“很短的時間,絕對不超過2分鐘。”
“期間沒有任何乘客靠近那個方向嗎?”
“沒有,我確認。”
“伱沒有注意到什麼人影,茶水間和其他隔間呢?”
捏著拳頭站在他們腳邊圍觀的柯南,手忍不住緊緊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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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一頭的茶水間……唐澤,唐澤就在那裡!
可是,誰是嫌疑人,也不可能是他吧?
“有人倒是有人,隻有一個人,就是唐澤君。他說有點暈車,當時在茶水間裡喝水休息。”高木涉苦笑了兩聲。
唐澤的行事風格,整個搜查一課都看在眼裡,佐藤美和子當然不可能懷疑到他頭上,隻是下意識追問:“唐澤君呢,他也沒看見任何人嗎?”
“沒有,甚至沒有聽見太多聲響。”高木涉沉重地歎了一口氣,“而且,乘務員前去開門的時候,隔間門依舊是反鎖的。”
列車上的洗手間,采用的是從內部扣緊的閂式結構。
這固然是很容易從外頭直接影響到的門鎖,想要製造一個假密室不困難,但小倉千造這個身體素質差勁的中年人,總不可能突然之間變成了身手敏捷,反偵察手段一流的特工,否則這一係列的操作,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做得到的。
“嗯……通知列車長,在車上做一下排查搜索。”佐藤美和子皺緊眉頭,“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列車一直還沒到站,不管是誰乾的,他和小倉千造都還在車上。”
至於其他問題,佐藤美和子沒有展開解釋,心弦卻已經默默繃緊了。
隻要小倉千造離開了視線,他再次逃脫倒是小事,就怕背後勢力派來的殺手,已經輕而易舉帶走了他的性命。
作為和諸多刑事案件打交道的警察,佐藤美和子很清楚人體有多麼脆弱。
不需要多麼專業的知識,有些人,隻要有人敢碰,他就真的敢死。
“現場沒有其他異常嗎?”
“沒有,隔間裡什麼都沒發現。”
“走,那就立刻去找列車長。再過十幾分鐘,車輛就要到站了。”
“需要通知目暮警官吧?實在不行,隻能暫時扣留車上所有的旅客。”
“需要,你來打電話吧。”
“我……唉,好吧……”
高木涉垮下肩膀,默默開始掏手機。
佐藤美和子向茫然的乘務員詢問了一下方向,帶著他大踏步地走開了,儼然是準備調轉注意力,優先處理犯人逃走的事情。
“嗯,我去那邊看看。”看兩位刑警已經商議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暫時無人問津了的偵探笑眯眯地指了指車廂另一頭的方向,步履輕快地朝著那邊走去。
三個人向著反方向直接解散,柯南愣在原地茫然了片刻,還沒做出決定跟著哪邊行動,後領已經被毛利蘭一把抓住了。
“人這麼多,不要亂跑,這樣會給人添亂的柯南。”
“小蘭姐姐,等一下——”
“我聽見了,炸彈是假的,犯人還不見是了吧,那去找爸爸吧,你又幫不上什麼忙。”
“可是——”
“怎麼,你覺得爸爸這個名偵探,還不如小孩子有用嗎?”
“沒,我沒有這個意思啦……”
小蘭這個眼神……
真麻煩,她到底是真的發現了什麼東西,還是單純在生小孩子調皮的氣啊——
————
站在另一節車廂後方的明石彰,看了一眼時間,確認前方的洗手間現在沒有其他人在,鬆了一口氣。
那個條子走遠了。
看樣子,小倉千造那個家夥已經按照吩咐照辦了。
接下來的行動就沒什麼難點了,隻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小倉千造所在的隔間,給他一刀,然後轉身離開……
工具都是很好找,很好處理的尺寸,等警察來得及懷疑到他頭上,東西早就清理乾淨了。
做好心理準備的他眼中閃過一線凶光,輕手輕腳地站起身,穿過車廂走道,用最快的速度靠了過去。
所有的洗手間門都開著,隻除了其中一扇。
嘖,小倉千造這家夥,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本來隻需要走進去,捅人拔刀就走的事情。
在心中抱怨了一聲目標給自己的任務增加的難度,明石彰走上前去,直接曲起指頭敲了敲門。
“條子走了,快點開門。”為防止小倉千造不回應,他低聲說了一句。
下一秒,門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
明石彰鬆了口氣,立刻竄進了隔間當中。
還不等他定睛看清小倉千造的位置,他被一股力道朝著隔間裡一扯,一下栽在了馬桶蓋上,手裡的尖刀也立刻被人奪了過去。
隔間門重新合攏、上鎖,他還沒來得及找回平衡,金屬冰涼的觸感,就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彆出聲,彆有任何小動作,兩手放在我看得見的位置。”一道年輕的聲音湊近,渾身僵直的明石彰不敢改變自己摔跪下的動作,隻敢老老實實地照著他的要求,亮出空空的雙手,慢慢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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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有疑問,隻下意識覺得或許事情出現了變化,戰戰兢兢地偷偷斜過視線。
他自己就是亡命之徒,甚至跑來這趟列車上,就是來讓小倉千造閉嘴的,這中間複雜的利益鏈條當中,他和小倉千造的性命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十個他捆一起都不夠死的。
“很好。我需要你保持安靜。”
在他視線極限的餘光裡,一張年輕俊秀的臉,出現在了槍的後方。
這是那個,先前和那兩個條子混在一塊的,高中生偵探……
一些酒席飯桌上的吹噓,以及坊間傳聞,關於後頭供貨的那些大人物,在警界存在怎麼樣的影響力,如果背叛了他們,去蹲號子隻會死的更快之類的內容,過電一般在明石彰的腦子裡激烈閃過。
難道說,這個就是……
“看著我。”被他看見了相貌,年輕的偵探也沒有什麼意外之色,反而稍微改變了一下站立的方向,徹底暴露在明石彰的視野裡。
“新線路剛剛搭建,你們就搞出這麼大問題。我們很不高興,蠢貨。”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偵探嘴裡的毒液肆意揮灑出來,讓明石彰本就顫抖不已的身軀,幾乎要打起了擺子,“請你們兩個廢物,一起去死吧。”
————
“犯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見了?”毛利小五郎聽完女兒的轉述,摸了摸下巴,“真可憐啊,高木和佐藤。會被記過、減薪,還是會被停職呢?”
“爸爸,彆說風涼話啦……”毛利蘭搖了搖頭,“還是儘快幫他們找到人吧。”
“就怕,找到的時候已經不是活人咯。”毛利小五郎不樂觀地說著,但還是主動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光是聽兩個警察的描述,這個犯人就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人很可能凶多吉少了。
“唐澤哥哥!”看見從茶水間那邊慢慢踱過來的人,柯南眼前一亮,趕忙招呼了一聲,“那個犯人,不是在你那邊失蹤的嗎,高木警官說你沒注意到什麼動靜?”
“嗯,確實沒留意到什麼動靜。”星川輝整整外衣,神色平靜自如,“除了高木警官,我隻看見有兩三個乘客經過,但都是在出事之前。”
“你看清都是誰了嗎?”
“沒看清。茶水間的簾子一直拉上的。”
“唔,那奇怪了,手銬到底是怎麼斷的呢……”
星川輝垂頭看了一眼柯南沉思的腦瓜頂,在心裡搖了搖頭。
還能是怎麼斷的,那麼細的鏈子,隨便一把液壓剪,一下不就斷咯?
當然了,像唐澤那樣能從包裡直接掏出液壓剪的神經病,確實還是不多見的,正常人誰帶著液壓剪上列車啊?
但是唐澤反正就是拿出來了,拿出來,並且經由他的手,提前放在了隔間當中。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手法可言,小倉千造就是簡簡單單地掏出了一把液壓剪,哢嚓一下,剪掉了手銬的鏈子,然後縮在隔間裡裝了一會兒死。
等到高木涉一轉身去找乘務員,他就被等待在一邊已久的星川輝一把扯進了茶水間裡。
然後直接打暈,被宮野明美和淺井成實抬走了。
簡單粗暴,毫不精巧,一力降十會,能氣死三個偵探。
但是有用就行。
“暫且不討論手法,現在的情況就是有人在接應,或者說,有人在協助這個犯人逃跑,這是事實。”毛利小五郎沒有討論細枝末節的興趣,直接地說,“不論是誰乾的,人都還在車上,那就夠了。”
“不去現場檢查一下嗎?”心裡還有點犯嘀咕的柯南提議道。
“沒那個必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出來也就是了。”毛利小五郎整整領帶,也朝著兩個警察離開的方向走去。
柯南皺起眉毛,亦步亦趨跟了上去,心裡還在一直反芻車上發生的一切。
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惡作劇炸彈,就是為了引開一個警察的掩護,那麼在警察嚴密監視中的小倉千造,是怎麼得到準確消息,正好打了這個時間差的呢?
事先安排?他都已經逃亡數日,剛到大阪沒多久就被人贓並獲,哪來的機會和人商量逃跑計劃。
但要是兩個人是在車上完成的交流,那麼是利用什麼完成的呢?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為了不節外生枝,特意選擇了周圍乘客很少的座位,他們幾個也始終能看見三個人的位置,小倉千造絕對沒有和彆人有過什麼交流的舉動。
那要是他跑去廁所是為了完成計劃,那隔間裡得有能幫到他的東西吧?
在列車抵達橫濱站之後,唐澤就和明智吾郎跑去了茶水間,柯南為了偷聽他們說話,自己也跑了過去,十分確認,當時絕對沒有人靠近過那個方向。
乘務員也說了,他們會在每次靠站後檢查洗手間情況,除非同夥就是留在了茶水間的唐澤,否則怎麼也不至於聽不見一點動靜啊……
心不在焉的柯南被毛利蘭牽著,跟在毛利小五郎身後一路思考,等到走到正與乘警和列車長溝通的佐藤美和子身邊時,又一陣騷動,從更遠處的車廂傳來了。
嘈雜的動靜,從另一邊傳了過來。
“打起來了,那邊打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