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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想辦法混進他們醫院裡。”
站起身走到白板邊,淺井成實思考著解釋自己的思路。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樣,醫院的人員管理很難嚴格。因為人太多了。實習的學生、進修的醫生、過來觀摩學習的、過來飛刀或者支援技術的……每家醫院都會有很多生麵孔的醫生進出。隻需要一些簡單的技巧,和醫生們打聽出一些風戶京介的情況應當不難。”
宮野明美失笑:“差點忘記了,在這方麵,你可以稱得上是專家。”
淺井成實微笑,沒有反駁她帶著調侃的說法。
以偽造的身份,在封閉的島嶼上進行了兩年的獨立調查和布置,不得不說,淺井成實的信息收集能力和演技都在水平線之上,當個偵探綽綽有餘。
“是個好主意。”唐澤認可他的這個想法,“不過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得帶上自己的醫師證什麼的……”
在唐澤拉長的腔調裡,其他幾個人,包括坐在桌沿上的諾亞,都扭過頭看向了淺井成實。
為了騙過月影島的居民,他的醫師證配的可是他女裝時候的照片……
“哦,你說照片嗎?”幾秒之後,淺井成實也反應了過來,眼神向上瞥著,經過短暫的思考後聳了聳肩,“穿女裝而已,無所謂。兩年都穿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次。”
況且,他的女裝主要是依靠先天條件做到的。
他的體型比大部分成年男性要瘦削,臉型也較為柔和,隻要做好發型,控製好聲音,配合上女性化特征明顯的服飾,先入為主之下,幾乎不會有人發覺他的性彆問題。
換個衣服、紮個頭發的事情而已……
“這不正好嗎?”唐澤看了眼自己某個奇怪的被動buff,喜笑顏開,“我覺得啊,你這個變妝條件還是很優秀的,不如來和我學學易容吧?”
“易容?”毫無防備的淺井成實一臉懵懂地看著唐澤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額,可是我隻是以女性身份活動的話,用的還是我自己的臉,用不上這種技巧吧……”
星川輝聽見他的話,慢慢地抬起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果然,下一秒唐澤的焦點就轉移到了他身上。
“你看,明智吾郎用的難道不是他的臉嗎?他甚至沒有更改性彆,隻是換了個發型和裝扮。你覺得,他以明智的身份出去活動的時候,算不算是易容?”唐澤示意了一下架著大眼鏡,默默掩著臉的星川輝。
已經見過一次他們兩個換臉的淺井成實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
“所以嘛,還是要學一點的。”唐澤“啪”地打了個響指,“能讓自己的偽裝更完美,這不是好事嗎?”
說著,唐澤抬起了雙手,十指間變魔術一般夾持住了粉底盒、化妝刷等各式各樣的妝品。
係統都說了,在貝爾摩德的buff加持下的他,做女性變裝是絕對的高手,這測試的機會,不就來了嘛。
帶著笑容,唐澤一步步朝著淺井成實走了過去……
所以,現在嘛……
“是淺井醫生啊,你也來休息室這邊吃飯。”
淺井成實抬起頭,正看見穿著挺括的白大褂,走進了急診室休息室的風戶京介。
“風戶醫生。”淺井成實彎起眼睛,溫溫柔柔地一笑,感覺到嘴上薄薄的唇膏還牢牢扒在皮膚上,心中不由一陣佩服。
用女醫生的身份在島上活動的時候,他也是試過稍微化一點妝,讓自己更接近職業女性的身份,不讓島上的居民起疑的。
隻是後來,發現海島的閉塞環境帶來的類似村落的生態,對女性的理解與東京截然不同,就算素麵朝天也不會被投以奇怪的視線之後,他就沒有在這方麵努力過。
唐澤他,到底是怎麼找到並且配置出能持妝這麼久的彩妝的啊……這也是易容能力的一部分嗎?
“昨天沒在急診科看見你,我還以為你已經換科室了,急診科,還是挺辛苦的吧?”並不知道麵前的人腦子裡在思考著什麼,風戶京介因為淺井成實仿佛自帶柔光的一笑眼前一亮。
他一邊儘力展示自己最具風度的一麵,帶著俊朗的柔和笑容,一邊動作流暢自然地挨著淺井成實坐了下來。
長得漂亮,對他有先入為主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她不是本院的同事,就算與她產生一些糾葛,也不會因為奇怪的名聲影響到工作……
一個完美的狩獵對象。
“昨天發生了一些事故,警方那邊送來了兩三個需要搶救的病人,急診室太忙了,我過去幫忙了。”淺井成實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他今天新打聽到的情況,回答得滴水不漏。
對淺井成實各方麵的條件都很滿意的風戶京介,覺得是時候拉近一些社交距離,製造肢體接觸,於是主動湊近到對方的胳膊肘邊,假裝是探頭過來查看對方午飯的樣子。
一看見了他飯盒中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風戶京介就恭維道:“一看就很好吃,很會做飯啊淺井。”
“過獎了。”不會做飯的淺井成實往嘴裡塞了一塊宮野明美做的玉子燒,朝他假笑了一下,心裡十分膩歪。
怎麼說呢,風戶京介讓他想起了很多自己在實習的時候遇到過的外科醫生,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像要出去裸奔一樣的騷包顯擺感。
所以他最後才沒有選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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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唐澤那風格鮮明的戰鬥方式在他眼前淺淺回放了起來。
結果,最後還是沒逃掉被騷包同事包圍的結果啊。
“下午什麼安排嗎,要不要來心療科看看?雖說我們不屬於外科,直接觀摩也許不會有太多收獲,但我們這裡是很適合女性的科室。”沒有掩飾地表達出了自己的好感,風戶京介展開笑容,主動地挑起話頭邀請。
展示自己在專業領域的能力,在兩性交往的過程中是能發揮出意想不到的效果的,風戶京介深諳此道。
這就和求偶的時候需要展現自身的強壯,表達自己是更有資格獲得配偶的優秀個體一樣,人類很多時候,就是被這種發乎本能的,最基礎的欲望所驅動的。
幾千年以來,人類與動物依然沒有本質性的區彆,這種動物性和其他的認知一樣,深刻印刻在人類的集體潛意識當中。一如導師所強調的,從最底層的衝動與欲望,推斷人的動機和行動,無往而不利……
雖然他的想法很有深度,很可惜的是,坐在他對麵的才是理解這段話真正含義的高手。
“抱歉,我下午已經預約好了手術參觀,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撈到上台拉鉤牽線的機會呢。”笑容不變的淺井成實拋出了準備已久的關鍵詞,“你下午不需要坐診嗎?要不要一起來看看,風戶醫生?今天有一台很高端的心臟外科手術,很值得了解一下的。”
風戶京介有風度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撞上麵前女醫生不解的目光,才迅速回過了神。
“那就算了,雖然我下午不繼續出診,不過,我遇到了個有一些小麻煩的患者。他現在沒有監護人,我覺得我得幫他一把。”成功控製住了麵部細小肌肉的抽動,風戶京介的笑容再次恢複自然。
“是這樣啊……”理解地點了點頭,淺井成實玩味地噙住笑,“遇到了有困難的青少年嗎?您真是個熱心的人。”
“是啊,雖說心療科是個不適合投入太多感情的科室——接收太多他人的情緒和壓力,太認真的話,連自己都會負能量起來。”做了個無奈而神傷的憂鬱表情,風戶京介看了看麵前女生靠近了一些的臉,擺出故作開朗的表情,“可是不能因此就喪失人最基本的良知,不是嗎?如果能解決苦難的根源,那比什麼樣的治療手段都更有效。”
“你說的沒錯,我很讚同。”淺井成實一語雙關地說,“沒什麼,比解決苦難的根源更有效的治愈手段了。”
視線長久地停留在風戶京介的臉上,淺井成實歪了歪頭,清爽地笑了。
你這個苦難的根源本身,就快被我們抓住尾巴了哦?
————
【unar:與我們的設想相差不大,風戶京介在整個醫院當中掌握最薄弱的部分,應該就是手術室了。看來七年前的事故,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到今天還沒有消散。】
【iusion:可不是嗎,畢竟,這件事的影響到今天還在困擾著他呢……諾亞,你在他手機裡發現痕跡了嗎?】
【ark:很狡猾的人類,他有不止一個手機。他平時攜帶在身上的那台,是純粹拿來應對正常的社交還有工作的,我留下追蹤的標記之後,很快發現,他還有在使用另一台手機。】
【iusion:找到那個所謂的“群組”了?】
【ark:找到了。我猜,暴露給eader的那個叫倉橋的心理醫生,說不定也是有另一個手機的。】
【shade:到底有什麼想要隱藏的信息,隱秘到需要和自己的手機分開保存的……果然有多個手機的家夥,總有點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joker:?】
【joker:星川,想罵我就直說。】
【shade:!】
【unar:啊,唐澤你現在可以自由行動了?我聽風戶京介的意思,他下午還要繼續盯著你的。】
【joker:已經可以了。目前還不是動風戶京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痕跡。所以我拜托安室先生過來,打斷他的計劃把我帶走了。】
【unar:好,我明白了。還需要我繼續在醫院裡打探嗎?】
【joker:不用了,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撤退吧。】
發完了消息,唐澤放下手機,緊了緊身上的安全帶,看著窗戶上飛掠而過的行道樹與綠道,悄悄攥住車門邊的扶手。
下次再和安室透一起開車出去的話……要不還是他來開車好了。
穩當是穩當,你要說他違章了吧,好像也沒有,但是硬生生讓人產生了坐過山車一樣心跳加速的體驗,有一種前蘇聯駕照的美。
這很難評,隻能說開的很好,下次不要開了。
“接下來,你還要繼續和風戶京介保持聯係嗎?”對為什麼每個坐過他車的人,下次都會自覺開車毫無自覺的安室透,輕鬆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擦著排水溝掉轉過車頭,“要查的東西已經查的差不多了,下一步隻需要等待就行。”
“嗯,我再繼續保持聯係一段時間。”轉了轉眼珠,唐澤麵上平淡地回答,“雖然他不可能真的掌握了和我父母有關的消息,但通過他,應該能發現組織是通過什麼渠道向外散播我父母的研究,又散播到什麼程度了的。”
“他接觸過你父母在組織裡的研究內容?”安室透稍感意外地揚了揚眉毛,“聽起來不像啊,他對組織沒有任何概念,還想假借唐澤一川學生的名義與你拉近關係呢。”
“組織的存在,他肯定不知道。他但凡有一點概念,一定會意識到我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唐澤搖了搖頭,回憶著他言語中的細節,“不過,他對我父母的研究成果應該是有所了解的。比如ka係列藥物?”
“所以,他接近你……?”
“有圖謀專利的意圖。”唐澤直白地點出。
安室透了然地點頭,明白唐澤的調查目的,也不再反對唐澤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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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這是一個查明組織吸納研究者路徑的好辦法。
這是一步步發展過來的,先表明他們的研究與唐澤一川理論的關係,再透露出已經得到商業運用的成果代表的暴利與前景,很快就能篩選出適合的目標。
這期間,隻要再暗示性地告知看上的麵試者,他們一些研究涉及違反實驗倫理乃至於違反法律,那麼沒有底線的人體實驗研究員,很快就脫穎而出了。
你還彆說,這層層遞進的,還真有種人員篩選的嚴謹感在……與組織吸納行動組人員的風格形成鮮明對比。
唐澤想著,視線從安室透那極其顯眼又會讓人印象深刻的深色皮膚上一掃而過。
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組織這邊……
怎麼的,兩個部分是兩撥人負責的是吧?
看看組織現在的狀態吧,建議嚴查hr。
正好思考到安室透那讓人見過一麵就很難遺忘的外表,唐澤突然想起了什麼,追問道:“說起來,你昨天來心療科的時候到底對風戶京介說了什麼?為什麼他看見你的時候,表情那麼怪異……”
“啊,那個啊。”安室透隨意地聳了聳肩,鬆開方向盤把車頭打直,又給了一腳油,“我說自己是倉橋的鄰居,我又想反複提起倉橋作為話題,所以就告訴他,自己和倉橋關係好,是因為比較聊得來,在很多事上都有共同語言……”
想到那個希望狠狠往咖啡裡加料的家夥,唐澤神情不由也變得古怪起來。
能和倉橋信彥有共同語言的話……
“因為資料說他主要在處理的病例除了警方這邊,基本都是青少年患者,我就隨便找了個話題,說我和現在照顧的孩子相處不好……”說著,安室透看了眼唐澤,“然後說了一些你的情況,‘心理素質太好,以至於總感覺搞不明白在想什麼’,‘很會騙人,說話隻能信三分’之類的……”
說著說著,安室透的表情,也跟著一起怪異了起來。
“……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明白了。”唐澤聽著聽著,不由肅然起敬。
要不是現在車輛還在行駛中,隨便伸手亂拍司機對誰都不好,他高低得狠狠給安室透肩膀拍幾下,真有你的啊。
於是唐澤豎起了大拇指作為代替。
“你上次還說我蒙騙貝爾摩德的時候特彆能胡扯。結果你編造狗血劇本的能力,不在我之下啊!”
能給風戶京介聽沉默,把人都聽的趕出去的程度,想也知道安室透表現出的監護人形象有多屑了,這不是完全想迫害自己負責的未成年的意思嗎?
而發現他說的孩子,就是唐澤的時候,那麼在風戶京介眼中——
“心理素質太好”,指戰戰兢兢說話都不敢大聲,隨便迫害幾句十幾分鐘就能被刺激得防線完全崩塌……
還有什麼,“很會騙人,說話隻能信三分”這種的……
“這下我的人設真的有說服力了。”唐澤由衷感歎道,“他一定覺得我遇到恐怖控製狂和變態了。這不是很會捏造嗎?要不然,下次貝爾摩德來的時候,你自己發揮好了安室先生。”
“那是因為我沒有在捏造,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安室透沒好氣起來,“說到你人設的問題,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這套東西一聽就是原本想糊弄我的!”
“沒錯,就是這樣。”唐澤坦然地挺起胸膛,“怎麼樣,是不是有理有據,編造的很有節目效果。”
“你小子……”
“怎麼了嘛,你也沒接著往下演,我都沒機會好好發揮……誒誒誒,手彆往這抓啊,看路,看路,開車呢!”
熱熱鬨鬨的馬自達劃了一個彎,駛離了停車場出口的道路,向著四丁目的方向駛去。
站在窗戶邊目送著他們遠去的淺井成實低下頭,看了眼手機上的界麵。
【姓名:風戶京介】
【位置:米花藥師野醫院】
【定位:教堂】
“目的地已鎖定。”
平板的女聲從他的手機揚聲器中傳了出來,被身後走動的醫療人員與患者製造出的聲音稀釋。
“走吧,諾亞,準備出發。先推進到手術室的位置,唐澤是這個意思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