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走入病房,就看到37號實驗品躺在病床上睡著。
從查房記錄以及監控看,她自從那件事後,一直昏昏沉沉的,就跟大病初愈一樣。
有時心病需要心藥醫,對此勞倫斯可以做,他原本就擁有心理學博士、心理醫生資格證書,去任何一處當個談判專家都沒問題。
可他隱隱感覺到,37號的病是源於他。雖然37號口口聲聲說,不會愛上他,處處表現出和他一樣的理智,那種已經沒有任何人類情感的理智。可顯然,隻是為了讓他放心,或者隻是一種偽裝。
隻有偽裝了,才能接近他,和他如同普通朋友一般的相處。
也不知道她睡著了沒有,無論睡沒睡著,現在說都是很好的機會。
勞倫斯開始對著37號說話:“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是受委托的,一切都必須聽從上麵的命令。這件事我向你道歉,但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結果。按照他們的想法,應該是把你擱在電鋸下,如果你腦子不夠快,電鋸把你的腿給鋸了。”
一個沒有用處的實驗品,哪怕廚藝好有什麼用,外麵有的是高廚,花錢請就是。斷了腿,還可以裝上假肢。指不定正好有個實驗,想讓人機結合,裝上個機械腿試試效果。也算是廢物利用!
勞倫斯敏感地看到,對方長長的眼睫毛在小夜燈的照耀下,微微顫抖了一下。或許她沒睡著,或許說話聲打擾了她,讓她下意思地做出細微反應。
繼續說:“你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可這樣事後會把你芯片取出來,你就會又變回到以前的老樣子。以前的高燒將你部分大腦神經燒壞,很難再修複。”
她的擔心是對的,很多這種見不得光的實驗,事後都會將實驗體“處理”掉。這些人,原本就是社會上可有可無的,沒有親人、也沒有人關心。消失後,也不會產生任何麻煩和影響。
大約就是她比較聰明,才會遮遮掩掩地,裝傻裝愣,去當廚娘。這樣的話,至少對於這個實驗也有個交代。
可這樣遠遠是不夠的,到時她的芯片會被挖出來。如果人恢複到以前智商的話,那有可能送去某個醫療機構觀察,運氣好的話,可以頤養天年。
更多的可能是,也被“處理”了。
想到那些可口的飯菜,美味的餅乾,還有笑容……勞倫斯深吸了口氣:“我會儘量為你說話,讓你成為我的助理。好好睡吧,不要擔心什麼了!”
在監視器裡,看著勞倫斯離開病房的希寧挑了挑眉。
不會是這個博士動了憐憫之心,想留她一條命,並且給一個較好的結局吧。
其實能在勞倫斯身邊,幫他做飯做菜,當個廚娘助理,也算是不錯的結果。
不過身主可沒她這樣的廚藝,等到她走了後,身主回來,一定會沙雕。就算裝了芯片,也很難讓一個連雞蛋都煎焦或者破黃的人,掌握有可能是幾十年並且是多個人的烹飪經驗。
希寧:“我的烹飪手藝能留給身主嗎?”
墨冥:“就算留給她,她也燒不出那味道。就跟看著教學錄像燒菜的人,能燒出和大廚一樣的菜嗎?這條路走不通。”
勞倫斯一吃就能嘗出來。
希寧:“就說是芯片導致的口味變化唄。”
墨冥:“好好做任務,彆想著偷懶。身主不會願意當廚娘的,你征服一個世界給她還差不多。”
好吧,這點她承認。感覺過身主的想法,確實不想繼續窩囊,所以前劇情裡,也是寧可死,也不願意被擺布。
這件事倒是要好好籌劃一下,怎麼樣才能讓身主滿意,也讓這個世界不會受到影響。要知道那時為了弄死身主,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半個社區被炸平了。
現在首先是……睡覺!
哪怕可以利用芯片,可適當的休息還是要的,機器都需要關機一段時間,冷卻一下過熱的機芯。
希寧回到了身主身體內,放鬆了自己,很快就進入夢鄉。她好似應該有二天沒睡了,但隻是感覺稍有疲憊而已。
第二天,一大清早,希寧起來,去廚房。
廚房裡的廚師還有廚工已經忙起來,他們今天也煮粥、揉麵團做包子。為了讓研究所裡的人吃得好點,少點怨言和議論,特地到外麵請了一名專門做中餐的廚子。
廚房裡的人立即打招呼,希寧也予以回應。
看到她來了,這個廚子還是挺緊張的。畢竟這裡待遇好,賺錢多。說好24小時全在裡麵,沒經過允許不能外出,電話和信件都會被監視。可錢多呀,他漂洋過海的就是過來賺錢的,同樣的工作時間,能多賺點,何樂不為?
他用帶有口音的英文,結結巴巴地說著,意思就是他剛上班第一天,這裡的員工喜歡吃什麼可以跟他說,他會做的。
希寧笑了笑,直接用中文,而且用他的家鄉話說:“我身體不是很好,目前也隻能做二三份餐。所以這裡其他人的飯菜,我也沒力氣打理,就麻煩你了。”
一開口,讓廚房鴉雀無聲。
廚子驚訝得目瞪口呆,這是誰呀,那麼厲害,就連他家鄉話都說得象本土人一樣。連忙點頭,連說好。
希寧走到一旁的處理間,洗手,將頭發盤起戴上廚師帽,出去後看到麵和得差不多了,抓了一小塊,拿到旁邊繼續加工。
三份餐做好了,希寧端出去二份,留下一份:“我多做了一份,誰想吃就試試我的手藝。”
等人剛出去,幾個人幾乎同時撲到餐盤前,伸手去搶隻有四個的小包子。
“彆全塞嘴裡呀,分我半個。”
“對,四個一人一半,就都能嘗嘗味道了。”你爭我奪的,好不熱鬨。
剛來的廚子又一次瞪眼,這個廚房的人都瘋了嗎,四個小包子,用得著這樣搶不。旁邊的蒸籠裡,素菜包、肉包一大堆呢。
四個包子,一個被個大嘴的一口全塞進嘴裡了,剩下三個一人一半,分成了六份。
新來的廚子也得到了一份,他拿到手裡後,試著咬了一口。頓時眼睛都瞪大了,趕緊地將剩下的全塞嘴裡。
好吃呀,果然要搶,不塞進嘴裡,有可能要被搶掉了。那麼好吃,就算被咬過的,也無所謂。
勞倫斯往餐廳走,他感覺今天和往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