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小世子喊爹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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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想進步的小閣老。

自然容易真情流露,麵帶羞澀。

可他還是認真開口道:“兒子不敢說旁的,隻要給兒子一些時日,咱們大明的刑名律法,兒子保管能倒背如流,若是執掌刑部,絕不會再有冤假錯案發生,保管我朝刑名律法,從此以後便是那朗朗乾坤,無可指摘!”

似乎。

嚴世蕃已經是在發表升職感言了。

然而。

嚴嵩卻是眯著雙眼,默默的盯著兒子。

“你?”

充滿不信任的語氣一出。

嚴世蕃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肩膀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他當即轉口道:“爹,不是兒子貪圖刑部的位子。刑部那等整日裡斷案的地方,能有工部好?”

嚴嵩輕輕扣響桌子,皺眉道:“你如今在工部乾的好好的,怎麼就想著要去刑部了啊!”

胡宗憲亦是默默的看了過來。

他對這位小閣老並沒有太多反感或者是喜好。

在他看來,這就是自己先生的獨子。

是自己很賞識的先生的孫子的父親。

嚴紹庭呢。

他自然懂自己這位父親的心思。

胡宗憲都已經成為執掌東南五省兵馬的兵部尚書大司馬。

而他現在還隻是個工部侍郎。

嗯。

這個隻是僅限於首輔家庭而言。

所以。

嚴世蕃也想要進步了。

這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甚至在嚴世蕃自己看來。

總不能有一天,自己兒子乾的官職比自己還高吧。

嚴世蕃則是解釋道:“雷尚書在工部乾的很是勤勉,兒子總不能讓雷尚書回家頤養天年吧?”

其實這不是主要原因。

若是以前,或許嚴世蕃還會謀求工部尚書的位子。

可是現在呢?

雷禮可是新嚴黨的一份子。

嚴世蕃再傻,也不可能乾窩裡鬥的事情啊。

尤其還是圖謀官位的事情。

給自己人弄走,然後自己上位?

隊伍還要不要帶了?

人心是不是就要散了?

嚴嵩卻是眉頭皺緊,在嚴世蕃期待的小目光中,搖了搖頭。

“此事……”

“為時尚早!”

嚴嵩抬頭看向麵露失望的兒子。

嚴世蕃有些不悅:“爹!為什麼!”

嚴嵩卻是反問道:“你說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老子是內閣首輔,兒子是六部尚書。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天下到底是姓朱還是姓嚴?

到時候彆說什麼朝廷當下正在進行的變法和守成的爭論。

所有人都會旗幟鮮明,矛頭直指嚴家了。

到時候人家直接就會問上一句。

伱嚴家,是不是要和朱家一樣,老朱家代代當皇帝,你老嚴家代代當首輔?

好嘛。

咱們這些人,過去隻給老朱家打工,往後還要給你們老嚴家打工了?

嚴世蕃眉頭皺緊。

他自然清楚這個問題,可是人在朝堂,誰不想進步啊!

然而。

胡宗憲這時候卻是開口道:“其實,東樓若想謀求刑部,也未嘗不可。”

嗯?

這一下。

不光是嚴嵩,就連嚴世蕃都懵了。

父子兩齊齊的看向了竟然說可行的胡宗憲。

胡宗憲笑著拱手,對嚴嵩說道:“先生,時下朝堂格局。”

嚴嵩閉嘴深思。

而嚴世蕃卻似乎是被胡宗憲的話重新點燃了心中的火熱。

他當即開口道:“汝貞!你快說!到底為何?”

胡宗憲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道:“近來朝中諸事,皆是圍繞張居正所提出的變法革新一事,到底是否可行。”

嚴世蕃連連點頭:“昨日你們在萬壽宮,徐階不是已經當眾和張居正斷絕關係了?”

胡宗憲嗯了聲,而後反問道:“東樓可覺得,朝中變法派的呼聲太小,官員職位太低?”

“嗯?”

嚴世蕃滿臉疑惑。

這和自己能否從工部侍郎升任刑部尚書,又有什麼關係。

嚴紹庭在一旁看著老小子為了進步,而抓耳撓腮的樣子。

他開口道:“父親,大司馬的意思是,徐階他們那一幫守成派的人,權勢太重。而陛下曆來都是力求朝堂均衡,但如今朝局因為變法與否一事吵鬨不休,眼看著接下來朝廷裡都要圍繞這件事爭鬥,陛下難道會錯失這個機會,繼續保持朝廷局麵均衡?”

老道長是反對變法革新的。

或者說,老道長不願意承擔一旦開啟變法革新,可能會因此而引發的動亂的後果。

所以,他才會不樂意接受張居正提出的變法革新。

但卻不耽誤,老道長會借此,繼續進一步平衡朝局。

過去。

在嘉靖四十年之前,朝堂格局是嚴黨和清流之間的爭鬥。

如今。

嚴黨已經沒了。

至少。

明麵上的嚴家,已經是滿門忠良。

這對於皇帝來說,不是一個好事。

就比如昨日在萬壽宮中。

當張居正提請清查各省人丁戶籍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和張居正辯駁,反而要老道長親自一個一個問題的詢問張居正。

這可不是老道長過去過的日子。

那時候。

他隻需要大打啞謎,下麵人就會自行揣測,然後相互攻訐爭鬥。

而皇帝。

隻需要穩坐釣魚台即可。

現在不一樣了。

皇帝的日子難過了。

所以嚴紹庭猜測,胡宗憲或許是看出來了皇帝昨日的一些細小的舉動,所以才會說出這番話。

嚴世蕃卻是麵露震驚,目光從兒子身上,轉移到父親嚴嵩身上。

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爹,不會是咱們家要表明支持張居正的變法革新吧。”

這可太大膽了。

嚴家從亂臣奸黨,一躍變成大明朝銳意進取的變法派?

胡宗憲卻是笑著搖頭道:“非是嚴家,而是東樓你自己。”

嚴世蕃張大嘴巴:“我自己?”

他的目光在胡宗憲、嚴嵩、嚴紹庭三人臉上來回掃視著。

嚴紹庭卻是看向了胡宗憲,心中念頭流轉。

不得不承認。

胡宗憲這個提議,是絕對可以考慮的。

讓嚴世蕃在朝堂站位上,轉變為變法派?

不得不說。

這個想法,有些荒誕。

卻同樣是可行的。

嚴嵩則是看向了自己的學生和大孫子。

他緩緩開口道:“你們都覺得,這樣做可行?”

胡宗憲最先開口:“至少可以算作先行落子,日後如何取舍都有轉圜餘地。”

嚴嵩點點頭,而後看向大孫子。

嚴紹庭想了一陣,卻是說道:“雖然可行,但卻要仔細運作,不然可能會陰差陽錯,出現我們不想要的局麵。”

一旦操作失誤。

那嚴家可就真成了滿門皆是變法派,而不是嚴世蕃一個人是變法派。

這不是老嚴家現在想要的身份。

嚴世蕃卻徹底傻了。

這三個人到底在說什麼?

自己明明都能聽懂說的字。

可這話,自己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爹!”

“你們這會兒議論這件事,是不是也該問問兒子啊?”

嚴嵩瞥了一眼嚴世蕃,隨後開口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你是不是變法派,也不是你說了算!”

“得!”

嚴世蕃撇撇嘴,隨後向後一靠,目光看向三人:“你們說了算,反正我就是個麵團唄。”

任你們拿捏!

胡宗憲卻是笑著道:“其實若東樓當真能借此成了變法派,日後說不得嚴家還得要靠東樓,才能在……在新朝站穩腳跟……”

聽到這話。

嚴世蕃又是來了精神,一把就站了起來。

“當真?”

他眼裡露著精光。

胡宗憲點點頭,不置可否道:“絕無虛言!”

“好好好!”

嚴世蕃連連拍手,而後雙眼卻是忽的眯起。

“汝貞,你不會是要對我做什麼吧?”

……

胡宗憲到底要對嚴世蕃做什麼。

現在還不知道。

朝廷定下的休沐,也隻有一日。

等到了晚間。

老嚴家眾人便與今日趕到昌平的眾人,岔開時間回到城中。

翌日。

嚴紹庭照例是駕帖發往各部衙門,然後就在文淵閣裡拉著高翰文喝茶。

等過了正午,在文淵閣蹭了一頓飯後。

他又睡了一會兒。

等醒了之後。

這才拍拍屁股,將位子讓給了高翰文,自己溜達著就出了宮。

出了宮。

嚴紹庭本來是準備去一趟順天府,找老張聊聊順天府效仿昌平的事情,得要叮囑些細節。

但想到自己和老張有‘不共戴天之罪’,他也就收起了這份心思。

反正老張自己要是遇到乾不來的事情,肯定會找機會來尋自己。

讓老張舔著臉來請教自己?

想想就帶感。

於是。

嚴紹庭腳下一個轉彎,就進了裕王府。

他如今在裕王府算是紅人。

加之某些不可說的原因,王府上上下下現在對嚴家,那可是歡喜的緊。

進了王府,見到裕王。

嚴紹庭自然是一如既往,事無巨細的將最近朝中發生的事情訴述了一遍。

雖然這些事情,朱載坖同樣是清楚的。

但嚴紹庭也是照例,在中間添加了自己的見解,以一個嚴格的保皇黨的角度出發,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如此一來。

裕王朱載坖自然是對嚴紹庭愈發喜愛。

兩人相談甚歡,朱載坖甚至已經暗示,今天怎麼說都要留嚴紹庭在王府用餐。

這時候。

一陣孩童的哭喊聲,從後麵傳了出來。

朱載坖當即皺眉回頭看向後麵。

“本王正與嚴師傅商討國事,怎麼又把孩子抱出來了?”

隻見李妃已經是抱著一歲多的小屁孩,從後麵走了出來。

李妃臉色緊繃:“妾身聽說嚴侍讀來了,想著嚴師傅忙著國事許久沒來,所以就帶著世子過來見見嚴師傅。”

朱載坖嗯了聲,看向嚴紹庭:“孩子越發大了,苦惱折騰的更是擾人清淨。”

嚴紹庭卻是站起身,衝著李妃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

然後說道:“世子哭聲響亮,這是身子骨好的表現。若是不哭不鬨,依著醫門的說法,那可是有問題了。”

見著嚴紹庭這般說,朱載坖也是麵色稍稍鬆動了一些。

而李妃則是抱著小屁孩到了嚴紹庭跟前。

“鈞兒,這是嚴師傅,是你以後的先生。”

“鈞兒可要記住了。”

說著話,李妃衝著嚴紹庭示意,要讓他抱一抱朱翊鈞。

嚴紹庭則是看向裕王朱載坖。

朱載坖這時候也站起身,走了過來:“若是這孩子能沾一沾嚴師傅的才氣乾能,倒是他的好了。”

見裕王如此說。

嚴紹庭這才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抱住哭哭啼啼的朱翊鈞。

然而下一秒。

本來還哭哭鬨鬨的朱翊鈞,剛到嚴紹庭懷裡,竟然立馬就止住了哭鬨。

李妃眼前一動。

裕王朱載坖更是笑著開口道:“看來鈞兒也知道,這是嚴師傅在抱著他呢。”

說著話,朱載坖便衝著朱翊鈞吹了個口哨。

這時候。

被嚴紹庭抱在懷裡的朱翊鈞,眨動著圓滾滾的雙眼。

在三雙眼睛注視下。

小屁孩肉嘟嘟的臉上,小嘴裡舌頭不停的伸吐著。

然後。

“爹……”

一道稚嫩的聲音。

從小屁孩朱翊鈞的嘴裡發出。

嚴紹庭心中一跳,差點沒鬆開手。

他當即將小屁孩朱翊鈞轉向裕王朱載坖。

嚴紹庭搶先開口道:“王爺!世子在喊你呢!”

李妃更是拍著手,滿臉歡喜。

“王爺!”

“這可是鈞兒第一次說話了!”

“鈞兒會說話了!”

“鈞兒在喊爹,在喊王爺您了!”

裕王朱載坖亦是滿臉漲紅。

他當下就伸手,平日不曾太多抱過孩子的他,一把就將朱翊鈞抱在了懷裡。

“鈞兒……”

“再喊一聲。”

“跟爹學著喊。”

“喊!”

“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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