棧道隻有幾十厘米寬,靠近海岸的那一邊也沒有護欄。
都不用偏頭,眼角的旁光都能看見那波光粼粼的湖水,還有湖裡那輪似乎永遠在視線內的圓月。
“什麼味道?”
劉正吸了吸鼻洞。
一股怪異的腥味從周圍傳來,帶著類似他血液的植物腐臭味,但同時還多了彆的氣味,就像蟲子和眼球一起攪爛後發酵的味道。
他低頭看向腳下,狹窄的地麵上生長著許多閃著藍綠熒光的苔蘚。
這些苔蘚生長得十分茂盛粗壯,頂端還長了許多像是花苞一樣的組織。
而被他們踩癟的“花苞”中,正流出同樣藍綠色的熒光液體。
顯然,它們就是腥味的來源。
“這是什麼?”
劉正指著這些苔蘚問道。
“我不知道,教會提供給我的關於卡爾卡倫斯學院的信息非常少。”
安德麗娜坦誠道。
“嗬嗬。”
他撇了撇嘴。
阿梅利亞還真是不怕他發飆啊,回去得再敲她一筆以泄心頭之恨。
“儘量避開那些花苞,然後儘量屏住呼吸。”
劉正命令道。
雖然不知道這些苔蘚有什麼效果,但提防一手肯定是沒錯的。
“是。”
眾人聽從了他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但這條棧道就這麼寬,而人也不可能一直不呼吸,所以他們還是難免吸入了一些熒光苔蘚的腥氣。
在走了十幾分鐘後,一行人終於走到了棧道的儘頭。
而棧道之外,便是卡爾卡倫斯學院所在的山穀。
劉正正準備走出棧道,卻被人一把拉住。
他猛然回頭,卻發現拉住他的人是夏開。
“你乾嘛呢?”
他問道。
“大佬,你乾嘛呢?”
夏開看上去比他還迷惑。
“當然是去卡爾卡倫斯學院啊,怎麼,你還想在這裡欣賞一下湖景?”
劉正問說道。
“什麼欣賞湖景啊,明明是大佬伱突然要跳水,嚇了我一跳。知道大佬你厲害,但既然有路走,也沒必要遊過去吧?”
夏開吐槽道。
“哈?”
他看向自己麵前,明明是一片平地。
“所以你看見我麵前是什麼?”
他問道。
“湖啊。不過這湖真夠大的,跟海一樣了,洞庭湖都沒這麼大吧?”
夏開感慨道。
“那你們呢?”
劉正問其他人。
“我們也看見是湖水。”
三個火藥工坊獵人回道。
“我看見的是平地。”
安德麗娜說道。
“好家夥,原來那些苔蘚的氣味是致幻劑啊。”
他馬上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不過你怎麼沒中招?”
劉正問安德麗娜。
他沒中招不奇怪,可能是體質和精神屬性太高,也可能是黑山羊幼崽血脈的作用。
但安德麗娜隻是個普通人,了不起實力比幾個火藥工坊獵人強一點而已。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神聖之血在庇佑著我。”
安德麗娜想了想說道。
“嗯,確實有可能。”
他認可了這個答案。
與其說庇佑,不如說是以毒攻毒。
“血療”本身就有影響精神的作用,安德麗娜這種大教長的心腹接受的“血療”也肯定是最高級的,已經形成耐藥性了也說不定。
“那你負責看好他們四個,有異動就製服他們,儘量彆殺。”
劉正叮囑道。
“是。”
安德麗娜爽快地答應下來。
她對於處理這種情況其實是有經驗的,畢竟托美爾地牢裡也有不少會讓人陷入幻覺的東西。
“大佬,你們為什麼光動嘴不出聲啊?我不會唇語啊。”
夏開的語氣有些委屈,他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你小子還是給我直接睡吧。”
劉正伸出兩根觸手,一根抽向他的後腦勺後,一根收走了他手裡的剔骨刀。
“砰!”
一聲悶響,夏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而他的後腦勺上也鼓起了一個大包。
“力道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劉正對自己這一下很滿意。
“你,背著他。”
他對安德麗娜說道。
“啊?好吧。”
安德麗娜不情不願地背起了夏開。
劉正知道她不願意,但也沒有辦法。
他肯定是不可能背夏開的,畢竟他是戰鬥的主力。
而讓三個火藥工坊獵人背也不現實,他們自己都在幻覺中。
剩下的隻有安德麗娜沒中招,而夏開的實力對她也造不成什麼威脅。
“走吧。”
劉正向前跨了一步,離開了棧道。
安德麗娜背著夏開,也跟著他跨出了棧道。
三個火藥工坊獵人對視了一眼,機槍獵人猶拉咬了咬牙,往前跨了一步。
明明是平地,他卻像踩空了一樣往前摔倒,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猶拉掉進湖裡了!”
另外兩個火藥工坊獵人驚慌地叫道。
“不是,這麼大個人趴在那兒你們看不見嗎?”
劉正指著地上的機槍獵人說道。
“沒有,我們隻看到一片湖水。”
兩個火藥工坊獵人搖頭道。
“好家夥。”
他伸出觸手,將機槍獵人提了起來,提得高高的。
“現在呢?”
“啊,猶拉被救起來了,渾身都濕透了。”
“天啊,他會不會溺水了?要給他做人工呼吸嗎?”
“人工呼吸?我來!”
那個年輕的火藥工坊獵人興奮地說道。
“不,要是猶拉醒過來知道是你給他做的人工呼吸,他一定會殺了你。算了,還是我來吧。”
年老的火藥工坊獵人一臉豁出去的樣子。
“這不是生吃了一斤毒蘑菇都出不來這個效果。算了,你們還是都給我睡覺吧。”
劉正揮出觸手,將三個火藥工坊獵人也一起打暈。
“外賣員先生,我背不了這麼多。”
安德麗娜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讓你背。”
劉正在三個火藥工坊獵人身上一通尋找,果然找到了一團繩子。
“行了,就這樣吧。”
他把三個獵人捆在了一起,然後拖著他們向前走去。
安德麗娜張了張嘴,想跟他講些獵人的尊嚴和榮譽之類的,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低頭跟著他向前走去。
繼續向前走,他們來到了一片應該是聚居地的地方。
許多木石混製的房屋以中間的圓形廣場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
它們看上去已經許久沒有人使用了,但依然保持著基本的完整。
“這是什麼地方?”
劉正問道。
“這裡是曾經的學院獵人的營地。”
安德麗娜說道。
曾經的獵人隻是卡爾卡倫斯學院的雇傭兵,阿爾伯特大師自然不會讓他們住在學院裡麵。
“人挺不少啊。”
劉正掃了一眼說道。
就算一間屋子隻住兩三個人,這裡至少也有三四百人的規模了。
“探索托美爾遺跡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安德麗娜委婉地說道。
“確實,就像盜墓的也經常會遇見粽子和鬼吹燈嘛。”
劉正吐槽道。
“那是您家鄉的特產嗎?外賣員先生。”
安德麗娜好奇地問道。
“確實是”
他剛準備向亞特的鄉巴佬普及一下傳統的盜墓文化,忽然聽見了一陣密集的嗡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