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一個靈活的後跳,避過了炎獸的攻擊。
巨大的身體轟然砸在地上,宛如挖掘機一般的獸爪在堅硬的岩石地麵上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好家夥。”
他看著爪痕咋舌不已。
這力量絕對超過貝多芬,也超過他了,就是不知道和三花貓比怎麼樣。
如果是普通的野獸,這種程度的墜機足以讓它們內臟出血甚至移位了。
但這頭炎獸甚至連停滯都沒有,立刻又彈了起來,漆黑的獸爪帶著淒厲的風聲抓向劉正。
“不能硬抗。”
麵對那撕裂一切的氣勢,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斷,然後再次跳向一邊。
獸爪再次拍空,巨大的力量讓整個主祭廳都為之顫動。
然而這次炎獸卻沒有蓄力再攻,而是張開了嘴巴。
明亮的火光像血液一樣從它的全身朝著口中彙聚,最後化作一個赤紅色的火球噴射而出。
“砰!”
類似火炮發射一般的聲音響起,火球拖著長長的尾焰,宛如一顆流星。
而火球噴射的方向,正是劉正跳走的方向,此刻他甚至都沒有完全落地。
“艸!”
劉正在心裡罵了一聲。
對方分明是預判了他的動作,這麼高的戰鬥智商,真的是野獸能夠做出來的嗎?
這個時候再躲肯定是來不及了,他想了想,決定硬抗一發試試。
寬大的屠刀被橫了過來,擋住劉正的頭顱。
而火球也瞬息而至,直直地命中了劉正臉部的位置。
近千度的高溫瞬間燒紅了屠刀的刀身,他的身上被濺射的火焰燒傷,握著刀柄的手直接被燙出了許多燎泡。
但很快,那些被燒傷的部位便自行脫落,新的血肉又長了出來。
“誰還沒個超能力呢。”
劉正一臉得意。
而炎獸看到這一幕是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遲疑。
但很快,它又躁動了起來。
“怪物!”
它發出含糊不清的咆哮,身上的火焰更加明亮熾熱,就像一個火刑架。
“喂,比起你我還是比較擬人的好吧?”
劉正不爽地說道。
好歹他的體型還是人類的體型,身上也沒有像炎獸這麼多的毛。
麵對他的反駁,炎獸的回應是一記更加凶狠的爪擊。
“媽的,要是能觸發‘怒火焚身’的狀態,我直接跟你拚刀拚死你。”
劉正罵罵咧咧地再次避其鋒芒。
可惜他對這麼個野獸實在提不起來什麼怒意,哪怕有“易怒症”。
他這次吸取了教訓,直接朝炎獸的側後方躲去,而且還連跳兩兩下。
然而,本來已經勢儘的獸爪爪背突然噴射出火焰,將獸爪再次加速。
“臥槽,噴氣機關刃是吧?這麼賴的嗎?”
劉正吃了一驚,這個boss的小技能也太多了吧?
麵對被二次加速的獸爪,這次他也無法躲避,直接握著屠刀硬擋了一下。
比鋼鐵還要堅硬的利爪和屠刀相撞,發出讓人牙酸的金屬哀鳴聲。
而他也在巨力之下直接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石柱上。
兩種碎裂聲同時響起,足以支撐住沉重天花板的石柱竟然被砸出了蛛網般的裂紋。
而身為被拋射物的劉正自然更慘,整個脊椎都被撞得細碎,內臟也不同程度地受損。
“噗!”
他噴出一口鮮血,在地上開出一朵血之花。
而原本打算追擊的炎獸在看到血液之後,竟然強行止住了身形,向後退去。
“汙穢之血!”
它的聲音既畏懼又憤怒,繼而迷茫。
“不,不是,這不是汙穢之血。”
它盯著地上的血花喃喃自語,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新的血液,我從中感受到了澎湃的生命之力,比那些血液更加澎湃的生命之力。”
炎獸伸出爪子,似乎想要觸摸那些血跡,但快要碰到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它龐大的身體再次動了起來,卻不是進攻,而是後退,一直退回了那張座椅上。
它的身體蜷縮著,再次恢複成了見麵時的姿勢。
“伱是誰?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炎獸看向劉正,語氣變得平和。
“我叫劉正,是個從外麵來的采購員。為了完成采購任務,我答應了和血愈教會大教長阿梅利亞的交易,進入這個夢境世界來獵殺你。”
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啊,阿梅利亞。”
聽到這個名字,炎獸體表的火光出現了一絲波動。
“她還活著嗎?真好啊。”
炎獸的語氣中似乎有些欣慰。
“教會現在怎麼樣了?”
它問道。
“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來。反正現在亞特又進入了‘蒼白之夜’,而教會依然還是亞特的統治者。”
劉正聳了聳肩道。
“距離上一次蒼白之夜過了多久了?”
“四十年吧。”
這還是安科告訴他的。
“四十年看來教會的研究依然停滯不前,又或是進展得太快了。”
炎獸若有所思地說道。
“話說,你不應該介紹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嗎?”
劉正說道。
“啊,真是失禮了,我已經太久沒有和人交談過了。”
炎獸帶著歉意說道。
“我是狄金斯,是血愈教會的第一任大教長,也是阿梅利亞的導師。”
它說道。
“原來你是這個身份,難怪她要我來殺你滅口。”
劉正恍然道。
教會的創始人竟然都獸化了,那充分說明“血療”根本就起不到治療獸化病的作用,這對血愈教會在亞特的地位無疑是一個重大打擊。
甚至在血愈教會內部,也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波,直接導致血愈教會和苦痛教會一樣消亡也說不定。
“是啊,她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狄金斯對阿梅利亞的行為表示了讚同。
換成是它,它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既然是第一任大教長,那‘血療’的技術應該是你發明的吧?”
劉正問道。
“不,我隻是改良,‘血療’是托美爾人發明的。又或者說,他們也隻是通過某種渠道學會了‘血療’的技術。”
狄金斯搖動著巨大的腦袋。
“那你應該知道,獸化病的源頭應該就是‘血療’。”
他說道。
“不,獸化病的源頭不是‘血療’。”
狄金斯再次搖頭。
“獸化病不是讓人類變成了野獸,而是讓人類變回了野獸。”
“人類本身就是野獸。”
狄金斯的嘴裡噴出熾熱的火光,說話的內容卻帶著森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