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讓這裡頭的管事的知道王君受寵,她們才不敢有外心。
“大人放心,這莊子上的人都是主君的陪嫁,王君乃是主君嫡子,下人們不敢不敬。”
管家埋首認真道。
喬管家也知道這個理兒,卻還是對管事的敲打了又敲打。
離開前還將二百護衛留下,是洛瑾辰不願,才讓她將人又帶了回去。
天氣太冷,這麼多護衛留在莊子上吃喝住都不方便。
哪怕洛瑾辰心裡再不滿蘇柒若,也不會拿糟蹋彆人取樂。
最終喬管家隻在暗處留了十個暗衛給洛瑾辰,她沒說,也不知道洛瑾辰知不知道。
暗十七的傷還未好,執意要去保護洛瑾辰,喬管家念他護主有功,便將他留下來養傷,讓暗十九先去跟上一段時日。
莊子上比九皇女府要寒涼的多,洛瑾辰在九皇女府裡住的院子是最好的,地龍布滿了所有房屋,哪怕他隻是去偏殿溜達一圈,都不會凍著。
可莊子上不一樣,除了炭盆之外,這裡可什麼驅寒的都沒有。
洛瑾辰也並不在意這些,在洛府的時候過的日子還不如莊子上自在呢,可他不是全都忍下來了嘛!
夜裡洛瑾辰躺在床上想事情,怎麼都睡不著,便起身披了衣裳來到床邊,輕輕喚了聲:“十七”
他不確定暗十七還在不在他身邊,卻又有些擔心暗十七的傷。
暗十九猶豫了片刻,才閃身落在窗邊。
“屬下暗十九見過王君。”
洛瑾辰一怔,沒想到身邊的人竟然換了。
“十七他的傷如何了”
到底是為了救他才傷的,洛瑾辰心中內疚,隻盼著暗十七早日痊愈。
“回王君的話,暗十七傷勢無礙,養些時日便能到王君身邊伺候了。”
暗十九看起來比暗十七年歲小些,但卻更為冷漠。
一板一眼的回答就像是雕刻好的木頭一般,毫無情感。
“不必了,如今我遇刺的事情皇上和太女已經知曉,派了人去查,想來那些刺客也不敢再有動作。如今天寒地凍,你也不必在這裡守著了,回府裡去吧!”
既然她都不要他了,他又何必還留著她的人在身邊徒增傷感。
這份感情他從來都不曾宣之於口,哪怕當時設計了這樁婚事,也隻是為了避免安淩墨會嫁給她。
洛瑾辰雖懷疑這場刺殺是三皇女所為,卻也不是沒有想過彆人。
四皇女想利用安淩墨入九皇女打探消息,這其中也未必沒有她的手臂。
這些個生在皇家的女兒,出生便享富貴,可那繁花錦簇的周圍卻也全都是萬丈懸崖。
但凡一個不留意,便會摔得個粉身碎骨。
“屬下奉命保護王君安危,不敢離開。”
暗十九抱拳而立,那倔強的模樣兒讓洛瑾辰隻瞧著就覺得有些無奈。
看這樣子,他怕是沒本事將人勸回去了。
那且先這麼著吧!
等九殿下歸京,他們和離的事情過了明路,這些人自也就會被召回去了。
“外麵還在落雪,夜裡冷,要不你進屋裡來。”
洛瑾辰試著與暗十九商量道。
暗十九拒絕了。
“暗衛自當守在暗處,王君若無旁的吩咐,屬下便告退了。”
要不是王君立在窗口喊“十七”,他也不會主動現身。
暗衛之所以稱之為暗衛,就是因為要躲在暗處,他們是主子的最後一道保命符。
讓人看不見,才更容易一擊即中。
“那你再等等。”
洛瑾辰回身抱了一床厚被子從門口走了出去,寒風凜冽,凍得隻著了外袍的洛瑾辰聲音都打起了顫。
“我不知你躲在何處,可這天兒實在太冷了,好人也要凍壞的,這被子你拿去裹著,總能抵擋些風雪。”
洛瑾辰一向少言,可在這兩個暗衛麵前卻顯得像個囉裡囉嗦的長舌夫一般。
這樣不能怪他,實在是這些暗衛更不愛說話。
他若再不說些什麼,那就隻能大眼瞪小眼了。
暗十九躬著的身子微微一僵,沒有多少血色的唇顫了顫,最終還是身後接過了那床錦被。
“多謝王君,屬下告退。”
暗衛都是自小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們連死都不懼,又怎會怕冷。
隻是王君純善,暗十九實在不忍拂了他的一番好意。
但這錦被於他,終究是奢侈了。
他孤身一人躲在暗處不易被人發現,若裹著錦被豈不成了活靶子。
儘管用不上,暗十七還是小心翼翼地將錦被收了起來。
這世上待他這般細心體貼的,也隻有王君了吧!
難怪暗十七這麼不放心王君,對他叮囑了那麼多。
洛瑾辰斜靠在床頭,手裡摩挲著那塊蘇柒若臨行前塞給他的玉佩。
一夜又這麼過去了。
進屋伺候的清雨發現洛瑾辰眼底的烏青時,忍不住問了一句:“王君昨兒夜裡沒歇好嗎”
“有些不習慣,無礙。”
洛瑾辰接過帕子擦了把臉,這才覺得精神了些。
莊子上的地窖裡有白菜蘿卜,但若想吃些像在九皇女府裡的那些稀罕菜,就沒有了。
管事的怕王君不習慣,也是卯足了勁兒的表現,讓廚子將白菜豆腐也做出了各種花樣兒。
洛瑾辰知道這是因為喬管家的敲打,才讓莊子裡的人戰戰兢兢。
可他日後是要長久地住在這裡的,隻靠著九皇女府的名號嚇唬住這些人並不合適,還是得需要他自己得了人心才行。
飯後,洛瑾辰便命清露去找了管事的過來。
管事的也是個守禮的,為了避免閒話,她將自己的小兒子帶了來在一側陪著。
洛瑾辰見狀,對這位管事愈發滿意。
也難怪他父親都過世了這麼多年,這莊子還能保持如此完好。
“劉管事不必多禮,我今日找你過來,隻是想了解一下莊子裡的事情。”
見劉管事屁股隻敢挨著個椅子邊兒,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兒,洛瑾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他也是怕鎮不住這莊子上的人,昨日喬管家幫著他敲打時,他才沒有開口。
如今看來,好像敲打的有些過了。
“王君請問,但凡老奴知道的,定不敢欺瞞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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