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作為母親,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夠幸福。
但願一切如他所願,不要再有差池。
蘇柒若一去便是三個月,紀雲澈沒有收到過一封信,隻能從母親那裡得到一些有關太女殿下的消息。
“聽說太女殿下和東嶽三皇女聯手攻打西梁,西梁不敵,節節敗退,已經開始遞降書了。”
立春在一旁替紀雲澈扯著線,還不忘將自己從外頭聽來的有關太女殿下的消息講給紀雲澈聽。
“這一仗打得定是十分艱辛。”
否則她不會連封信都不給他寫的。
紀雲澈心裡也不是不埋怨蘇柒若,她就算再忙,給他寫幾個字報平安的時間應該還是有的吧!
可是她沒有,隻言片語都不曾給他傳回來。
“是啊!殿下那麼疼愛公子,若不是迫不得已,不可能不給公子寫信的。”
立秋垂眸輕聲道,他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何自家主子三個月了都不曾給公子送點消息回來,哪怕隻有幾個字也好啊!
也許戰事是真的緊張,殿下無暇分身。
可公子日日盼著,他們瞧著也難受。
“邊關距京城千裡之遠,她若給我寫信,除非和官文一起送出,否則也沒什麼彆的法子。想來殿下自有她的考量,不願意旁人知曉也未必,以後莫要再提了。”
紀雲澈這麼安慰著自己,便也這樣勸說著他們。
“公子,公子,有您的信。”
正說話間,外麵傳來立冬驚喜的聲音。
紀雲澈慌忙起身,懷裡的簸籮掉在地上也顧不上撿,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句“有您的信”。
“快拿進來。”
紀雲澈邊趿拉了鞋往外走,邊急急說道。
“公子您莫急,信既然已經到了,便也跑不了了。”
立春在一旁笑著勸道,蹲下身去撿散落在地上的針線。
方才公子還勸他們不要胡思亂想,如今自己倒是急得很。
“我倒是要瞧瞧她有什麼借口解釋這麼久不給我寫信。”
紀雲澈氣哼哼地說道,哪裡還有方才那般大度的模樣兒?
立春和立秋相視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紀雲澈接過信慌張地打開,隻是看著看著臉便白了起來,捏著信的手指也在微微發顫。
立春是最先發現不對勁兒的,急忙上前扶住紀雲澈的身子。
“公子,這是怎麼了?”
“她……她受傷了。”
紀雲澈紅著眸子看向立春,說道,
“東嶽三皇女被西梁設計,落入陷進,太女殿下孤身殺入敵營,斬殺了敵國將領的頭顱,救回了東嶽三皇女,可她……她卻受傷昏迷,直到前幾日才醒過來。”
紀雲澈最擔心的就是她會受傷,他不怪她不給他寫信了,隻要她能好好的,他什麼都不求了。
說是受傷昏迷,怕中毒了才是真的,不然該是多重的傷,才使得她昏迷了這麼久。
“公子也彆太憂心,如今殿下既然能給公子寫了信,想來已無大礙。”
立春在一旁勸慰道。
東嶽三皇女是大皇子的妻主,是殿下的親嫂嫂。
殿下以身犯險救下親嫂嫂,也沒人能說她什麼。
不然東嶽三皇女若是出事,大皇子和兩位小小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太女殿下受傷的消息怕是連皇上都還瞞著,不然丞相大人早就知道了。
好在殿下已經無礙,真是老天垂憐。
“我之前還一直在心裡怪她,怪她不念著我,可如今看著她帶傷寫給我的信,我又有些怪自己,讓她那般記掛。”
紀雲澈緊緊捏著手裡的信,眼淚一顆接著一顆地滾了下來,根本就控製不住。
她的字一向穩健有力,可這封信上的字卻明顯脫了三分力,能夠看出主人身體的虛弱。
“殿下疼愛公子,這是好事兒,公子怎麼能怪自己呢?”
“她處處為我,我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在這份感情裡,相比於她的付出,我隻是個無用的人。”
“公子切勿妄自菲薄,您日後嫁給了太女殿下可是要為咱們生小太女的,那才是天大的功勞。您與殿下各司其職,沒有誰是無用的。”
“對啊,公子。您是太女殿下的心尖寵,您能陪在殿下身邊,殿下就很高興,您怎能那樣說自己?”
……
幾人勸慰了許久,紀雲澈的心情才緩和了些。
猛得得知蘇柒若出事,他是真的慌了。
“是我失了分寸。”
紀雲澈抹了把臉上的淚,將那信仔仔細細地折了起來,還不忘囑咐幾人道,
“殿下受傷之事切勿外傳。”
“是,公子放心。”
四人紛紛點頭,太女殿下既然一直瞞著,他們自是不會出去亂說。
紀雲澈收了信,坐回桌邊,想要給蘇柒若回些什麼,提起的筆猶豫了許久,最終又放了回去。
罷了,既然西梁要降,想來她很快就要回來了,他還是彆亂寫什麼讓她憂心的好。
太女殿下不日即歸,隨著南越戰勝的消息傳來,還帶著一個更令人意外的消息。
西梁國為表誠意,特派皇子前來和親。
世人眾說紛紜,皆說那和親皇子是衝著太女殿下來的。
這事兒自然也逃不過紀雲澈的耳朵。
“公子您莫要聽那些人胡說,咱們殿下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立秋根本就不信自家殿下會背棄紀公子,轉而另娶他人。
彆說是西梁國的和親皇子了,便是天仙下凡,太女殿下也不會移情彆戀。
他們幾個都是自小便跟在太女殿下身邊伺候的,太女殿下的為人他們心裡清楚。
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隻要殿下沒有親口說要娶那和親皇子,他們便不會相信。
“我自是信她的。”
紀雲澈淡淡一笑,並未表露出什麼不悅來。
隻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難受,他不喜歡旁人拿著蘇柒若的婚事說事兒。
“殿下不日即歸,公子可要去城門口迎迎?”
立春笑著問道,他伺候了紀雲澈這麼久,也算是清楚了這位紀公子的性子。
紀公子為人冷清,除了太女殿下的事情外,他待什麼都不太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