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駙馬……那人姓蘇?”
“正是。”
“南楚國並無蘇姓大家,可那人竟敢當眾不給我池家顏麵,要麼就是故弄玄虛,要麼……”池雲晏頓了頓,“就當真是不容小覷。”
“奴剛才瞧見了那蘇駙馬的模樣兒,整個望京城裡都找不出第二個那般姿容的女子。”
侍兒感慨道,便是算上男子,滿京城最好看的皇子殿下和自己公子也不及一個女人。
“若當真如你所說,那女人許是來頭不小。”
池雲晏雖為男兒身,才智卻勝於池紅善這個嫡長孫女兒。
池可宣也時常感慨,自己滿腹的智謀全都落在了小孫兒的頭上,那若是個女孩兒,池府又可保百年興盛。
隻是可惜……
“可家主一早就派人去查過了,整個南楚國都沒有什麼蘇姓的大家族。”
池雲晏眉宇間添了幾分凝重,忽得攥緊了手指。
“若她不是南楚國人呢?”
“什麼?公子的意思是……那蘇駙馬有可能是彆國來的?”
池雲晏一直沉思在自己的情緒中,並未再理視侍兒的問題。
據他所知,整個天下最為尊貴的蘇姓人家便是北慶國皇室。
那位蘇駙馬莫不是北慶國人?
如若不然,她又哪裡來的膽識敢當眾嘲諷池府?
若她是北慶國皇族,那池家在她眼裡還當真隻如螻蟻一般。
莫說是池家了,便是南楚國皇室,也未必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公子……”
侍兒擔憂地叫了一聲,池雲晏立馬回過神來。
“既是祖母有命,那我且先去會會這位蘇駙馬。”
池雲晏嘴角揚起,與冷沐熙搶女人,他本還有幾分不屑。
可若那人當真出自北慶國皇室,他還真是要去爭上一爭。
有了北慶國在身後,這南楚國可就徹底是他池家的了。
蘇柒若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是在那些人審視的目光下行走自若,隨手把玩著腰間的一塊玉佩,這還是冷沐熙命人給她送來的。
入手溫潤,質地頂好。
看著池府冬日裡的後花園仍舊這般繁茂,蘇柒若不由得抿了抿唇。
看這樣子,池家的老東西應該貪了不少錢,府邸裝扮的比皇子府還氣派。
“啊……”
正立在榕樹前發呆的蘇柒若感受到身側撲過一個人來,忙閃身避開,便見一個身著玫紅色鬥篷的俊美公子極其優雅地趴在了自己腳邊。
蘇柒若嘴角抽了抽,腳也跟著退後兩步。
自己在這裡站得好好的,這也有人來碰瓷兒嗎?
池雲晏捂著摔疼的手肘紅了眼眶,他自小被嬌捧著長大,何時為接近一個女子費過這般心機?
眼前這女人倒好,不僅不扶他一把,竟還躲開了。
“公子,您沒事兒吧?”
身後的侍兒著急地追了上來,手裡還抱著個手爐。
“我好像摔到腿了。”
池雲晏委屈地看向自己的侍兒,並未刻意去瞟蘇柒若。
“那奴扶您起來,您小心些。”
侍兒將手爐先揣進了懷裡,然後俯身去拉池雲晏。
隻是二人有心做戲,池雲晏自然是起不來的。
但地上實在是涼,冰得他骨頭縫兒都疼了。
即便如此,池雲晏也沒有開口向蘇柒若求救。
蘇柒若在一旁倒是顯得有些尷尬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但她心裡清楚,池家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她。
而這冒然出現的漂亮公子,定也是衝她而來。
隻是池家要如何算計她,她暫且還猜不到。
捏著玉佩的手忽然一頓,蘇柒若索性將計就計。
既然池家找人來接近她,她為何不能通過這人來探查池家的手段呢?
即便她這次不中計逃了過去,那池老太婆定也要再想彆的計策。
與其不明不白地等著人來算計,倒不如先如了他們的願,再徐徐圖之。
“公子可需在下幫忙去喊人過來嗎?”
蘇柒若端得是一副溫潤模樣兒,便是一直在做戲的池雲晏也不由得被她看得麵紅心跳。
這女人長得果真俊美,難怪冷沐熙那個冰疙瘩能看上她。
一想到自己日後將她從冷沐熙手裡搶過來,冷沐熙麵色僵硬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池雲晏心裡就不由得一陣痛快。
自小他便在與冷沐熙的比較中長大,論容貌,他自認不輸於冷沐熙,論才學,他是南楚第一公子,論謀略,連祖母都誇他百年難遇。
可偏偏冷沐熙出身皇家,僅這一點,他就要永遠被那人踩在腳下。
憑什麼他池家的公子就要低人一等?
那個冷沐熙竟然還要做皇帝,嗬嗬……那就要看這世道能不能容得下他了。
“我家公子好像扭傷了腳,勞煩小姐幫忙搭把手,將我家公子扶起來可好?”
怕蘇柒若不願意,那小侍又急忙道,
“地上寒涼,公子再坐下去怕是要傷了身子。”
說著,侍兒還掉下兩滴淚來。
蘇柒若暗暗撇了撇嘴,這戲演得比她和冷沐熙還要好,要不要給這對主仆頒個奧斯卡小金人?
“不是在下不願出手相幫,隻是女男有彆,在下也不好去扶公子。”
蘇柒若早就想好了借口,她就不信,這人敢不要臉得讓她碰他。
誰知池雲晏忽得用衣袖包住了手,然後抬眸看向蘇柒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兒。
“小姐隻需搭把手,與我這侍兒一道讓我撐一下就好。”
池雲晏本就長得漂亮,再這般一示弱,沒得會叫人心軟幾分。
蘇柒若點點頭,卻是讓開了身子,叫身後的侍衛上前,把手臂伸了出去。
池雲晏麵色一僵,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般難纏,隻是地上太涼,他也實在坐不住了。
將手虛虛地搭在侍衛衣袖上,實則池雲晏根本就沒有碰到那侍衛的手臂,隻在侍兒的攙扶下便站了起來。
“多謝小姐出手相助。”
池雲晏玫紅色的鬥篷裡麵是一件雪白色的錦衣,立在雪地裡竟有了幾分梅花映雪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