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要來跟他搶人了啊!
顧南墨忽然就被氣笑了。
“到底是我父親太過仁慈,怎麼能容忍你們這樣的臟東西在府裡這麼多年?”
顧才棋也還在地上跪著,便是世女殿下不追究她失察之罪,可她的兒子給世女殿下下藥兒卻是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
若是世女殿下追究,顧府滿門陪葬怕是都不夠。
順親王和皇上有多疼愛這個小世女,京中無人不知。
如今她能求的人,能救顧府上下的人,就隻有她的正君和嫡子了。
“墨兒,你彆氣了。此事都是母親不好,是母親有眼無珠,才差點兒害了你父親,今日我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顧才棋小心翼翼地看著顧南墨的臉色,生怕他說出什麼讓顧府萬劫不複的話來。
世女殿下是真的很寵這個孩子,她當年為何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兒呢?
顧南墨連看都未看顧才棋一眼,一想到他和父親當初吃了這麼多苦都是拜這位無情的母親所賜,他便不想搭理她。
蘇柒若輕輕捏了捏顧南墨的手,低聲勸道:“好了,彆氣了,今兒是咱們倆的好日子,莫要被這些晦氣的東西擾了興致。”
見顧南墨的臉色好看了些,她又接著道:“左右伯父沒出事兒,而今日也查到了下毒之人是誰,都不算是壞事兒不是?”
“可他竟然敢給你下那種藥……”
顧南墨氣得眼睛都紅了,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被顧南清得了手,他和蘇柒若應該怎麼辦。
以他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聽她解釋的。
即便她有一萬個理由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他也不可能會與她再相處下去了,他不可能會去嫁給一個在自己訂婚當日睡了他庶弟的女子。
可若是沒了他,他便也隻剩下一副行屍走肉般的軀體了。
顧南清差點兒毀了他,他如何能不氣?
“那些小手段我還看不在眼裡。”
有了蘇柒若的安撫,顧南墨的情緒總算是慢慢穩定了下來。
阮氏被人帶上來時一看前廳中的情況,便猜到了個大概。
顧才棋那個女人跪在劉氏身前,這是在贖罪嗎?
隻是阮氏萬萬沒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敢給世女殿下下那種勾欄院裡才用的藥。
一聽到顧才棋開口,阮氏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他知道,他和兒子的一生,徹底完了。
“罪夫阮氏,毒害正君,以下犯上,教子無方,自此除去側夫之位,賞三尺白綾。”
劉氏雖然沒事兒,可阮氏到底是對他動手了。
如今世女殿下就坐在上首處,任是顧才棋再大膽,也不敢再給阮氏活路。
“孽子顧南清,膽敢給世女殿下下毒,自此逐出顧家,不再是我顧家之子……”
至於顧南清,顧才棋作為母親,不能直接說要了他性命的話。
但將他逐出顧家,自此這人便再與顧家無關世女殿下想怎麼收拾他,她就管不著了。
阮氏麵色蒼白地癱在地上,他自認給劉氏下毒的事情做得十分隱秘,而那事兒又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劉氏的毒也是去年才開始發作的,他們怎麼還能查到他身上呢?
可他也知道,今日這事兒無論他如何狡辯,都已改變不了結局。
當初給劉氏下毒時本就做了最壞的打算,隻是這麼多年過去叫他忘了當時的憂心罷了。
隻是可憐了他的兒子,怎麼能做出這般糊塗大膽的事情?
給皇族的人下藥,這不是找死嗎?
莫說是今日沒成事兒被人發現了,便是成了事兒,順親王府也斷然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個傻孩子啊!
阮氏毫無血色的臉上掛著兩道淚痕,他死不足惜,可他的兒子還小啊!
“妻主開恩啊!還求妻主看在奴家侍候您多年的份兒上給清兒一次機會吧!清兒年紀小,犯了錯可以改的,妻主,清兒也是您的兒子啊!”
阮氏哭喊著爬到顧才棋身邊,語無倫次地懇求道。
顧才棋一腳將阮氏踹開,朝蘇柒若俯首道:“顧南清所做之事罪該萬死,下臣不敢替他求情,隻是還望殿下看在今日是您和墨兒大喜的日子的份兒上給顧府一個機會。”
今日之事,世女殿下不怪罪也便罷了,若是怪罪下來,整個顧府都要倒黴。
一直坐在蘇柒若身旁的顧南墨緊抿著唇,目光落在地上跪著的那父子二人身上。
他一直都是瞧不起阮氏的,今日見阮氏得了這般下場,他心中也無半點波瀾。
至於顧南清,其實顧南墨的心思一直都很複雜。
二人一向不和,可彼此也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若不是今日顧南清向蘇柒若出手,他其實並不希望顧南清死的。
但顧南墨也知道,皇家人眼裡素來容不下臟東西,顧南清的做法已然連累了整個顧府,更不要說是他自己了。
一時間,顧南墨也不知自己該不該替顧南清說句話。
蘇柒若看了一眼顧南墨的神色,淡淡地瞥了顧南清一眼。
“顧大人所言甚是,今日既是本殿與南墨大喜的日子,自然是不該見血的。且先將阮氏送到柴房去,待過了今日再行處置。至於顧南清……膽敢給本殿下藥,此事絕不能姑息,看著南墨的麵子上,本殿暫不追究顧府的責任,可顧南清,必須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蘇柒若並非弑殺之人,顧南清罪不至死,卻也絕對不能再留在顧家,免得日後被人挑撥,又要跑來朝劉氏下黑手。
顧南墨身子忽然一僵,他以為蘇柒若是想將顧南清送去那種地方,畢竟以往犯了錯的內宅男子許多都被賣到勾欄院去了。
儘管不喜歡顧南清,顧南墨也從未想過要讓顧南清去做那種勾當。
他到底是顧府的兒子,若是日後被各種女人壓在身下,毀的也是顧府公子們的清白。
劉氏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擔憂地看了兒子一眼。
顧南墨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