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選一套亮藍色的,不僅顯得皮膚白皙,站在人群裡還顯眼的很。
若是被順親王君看上了,說不定還會讓他到順親王府去服侍世女殿下呢!
顧才棋本是讓劉氏和顧南墨各做兩套新衣,但劉氏讓了一套給顧南清,自己便也隻選了一套。
送走了仙織坊的人,顧南清也不好再留在劉氏的院子裡,便主動告辭離開。
而顧南墨見劉氏麵露乏色,也沒敢多留,打了聲招呼就要走。
劉氏卻出聲叫住了他:“墨兒,你可怪父親要帶上顧南清嗎?”
顧南墨一怔,然後輕輕搖了搖頭:“這是母親的要求,父親不好拒絕,孩兒都懂。”
“其實我也不是沒法子丟下他,隻是他心氣兒高,自你與世女殿下交好以來,他便日日都等著算計你。我這次帶他過去,也是想讓他打消了那不安分的念頭,日後莫要再打世女殿下的主意。隻要他不對你使什麼手段,任是他要嫁給誰,我都不會管。”
阮氏的事情與孩子無關,他便是要找阮氏算賬,也不會將顧南清算進來。
顧南清就是被阮氏慣壞了,雖學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卻到底沒有害過人。
劉氏心善,倒沒想過要置顧南清於死地。
但前提是顧南清不能碰他的兒子,阮氏當初沒朝顧南墨下手,他才到現在都沒去找阮氏算賬,也沒動顧南清半分。
大人的事情不該牽扯到孩子身上。
否則就算是死,他也得咬下阮氏一塊肉來。
如今劉氏在新買的侍兒裡也收買了些人,自是清楚地知道阮氏父子的一舉一動。
顧南清以往時常會偷偷溜出去見林沚申,自從世女殿下回京的消息傳開之後,他便再也沒出去過了。
顧南清打的什麼主意劉氏看得清楚,隻是這事兒他不好插手,還得讓顧南清自己死心才是。
“父親儘管放心,世女殿下她不會喜歡顧南清的。”
若是旁的世家公子顧南墨還不敢保證什麼,就顧南清那種的,根本就不是蘇柒若的菜。
傳聞相府家的嫡小公子才華橫溢,太傅府的嫡三公子容貌傾城,連這二位都入不了世女殿下的眼,顧南清那種滿肚子花花腸子的,蘇柒若更不會喜歡。
顧南墨記得蘇柒若說過,她喜歡與世無爭的男子,初遇他時,她便是那麼覺得的。
旁人都說他冷漠,凡事都不看在眼裡,顧南墨那個時候卻萬分慶幸自己是這樣一個不討喜的性子,卻偏偏得了她的喜歡。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那麼奇妙,彆人厭惡又避之不及的,偏偏是有些人求而不得的。
索性,他這個不討喜的性子,正好合了她的胃口。
顧南墨想,以往他並非是對凡事都不感興趣,隻是那些都不值得罷了。
如今遇上了蘇柒若,他也會有大喜大悲,也會患得患失。
之所以不在意,隻是沒有遇到對的那個人而已。
“我自是相信世女殿下的眼光,可顧南清不信啊!與其你我做了那個惡人,倒不如讓他自己認清現實,到底也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總不至於讓他的後半生毀了去。”
劉氏輕輕歎了口氣,他這麼做也是不想讓人去擾了兒子的幸福。
兒子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怎能出來一個絆腳石?
即便日後還會有彆人,可他能幫著解決一個是一個。
“父親你還是太善良了,當初阮氏對您,可是沒有留半分情麵。”
顧南墨抿了抿唇,也不知該怎麼去勸自己的父親。
阮氏給父親下毒,又害得他們父子差點兒慘死在那個小院子裡,如今父親待阮氏的兒子卻還這般用心。
“可他當初到底是不曾動你,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事情與你們小輩兒無關。”
阮氏當初肯讓顧南墨出去賣帕子買藥買米,也不曾限製他的行動,這是劉氏唯一覺得阮氏還算是個人的地方。
顧南墨眨了眨眼睛,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才離開。
父親心裡有杆秤,那就夠了。
出來時天氣已經熱了起來,秋竹皺著小臉兒道:“公子,要不您在樹下等著,奴去給您取把傘來,小心曬傷了。”
“不必了,你來回跑一趟的工夫我們就到了,快些走幾步,回去了給你盛一盤荔枝吃。”
秋竹大喜:“公子最疼奴了。”
“你跟在我身邊吃了那麼多苦,如今我既是能護住你了,又怎會再叫你受委屈?”
顧南墨輕輕捏了捏秋竹的手背,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一直是秋竹陪在身邊。
府裡上下,除了父親外,隻有秋竹待他最為真心了。
“能侍候公子是奴的福氣,公子就莫要再與奴說那些見外的話了。”
秋竹眸子一紅,感動道。
他自小在府裡長大,也見識過其他主子身邊的奴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那二公子身邊的柳兒時常挨打,隻有他,主君和公子從來都沒動過他半根手指頭。
便是大聲訓斥,也都是少有的。
人應該知足感恩,主君和公子待他不薄,他自然不會吃裡扒外,背棄主子。
主仆二人一路回了院子,吃著還泛著涼氣的荔枝,秋竹高興得直哼哼。
“公子,奴可真是沾了您的光了,這會子怕是宮裡的侍君們都沒咱們過的日子自在呢!”
大熱的天,吃幾顆冰涼的荔枝,彆提多爽利了。
“這麼容易知足?那裡還放了半箱子呢,足夠你吃了。”
顧南墨笑著說道。
蘇柒若之前囑咐過他荔枝不能多吃,吃多了會上火。
可出去走了這一遭,身上熱得很,他實在是忍不住。
看著那紅木箱子,秋竹忍不住咂咂嘴。
“皇家出手果真不同凡響,這裝荔枝的箱子怕是就要不少錢,為什麼不用竹筐呢?”
竹筐多便宜啊!
“荔枝保存不易,這箱子裡放了冰塊,平時還要放在冰窖裡,不然哪裡能吃得到這麼新鮮的?若是用竹筐的話,隻怕會存不住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