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對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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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有些不趁手。”

陳三石看著前方筆直下墜的屍體,提著金弓掂量幾下,隻覺得有些份量不足,然後便轉身朝著永嘉府而去。

突然出現的正統麾下大軍,對於永嘉府的守軍來說就像是突然從地底下鑽出來一樣猝不及防。

再加上坐鎮修士一死,立馬就土崩瓦解,甚至連整體的指揮都沒有,像是鳥獸般散去。

過程中梁山兵馬和司馬曜本部兵馬進行追擊,近乎全殲八千守軍,隻有極少數人得以活著渡過淝水支流。

他們以雷霆之勢,在接近零傷亡的情況下入駐永嘉府,和前方的百萬大軍,隔江相望。

“大帥。”

司馬曜登上城牆,恭恭敬敬地作揖行禮:“全軍整備完畢,什麼時候渡河?接下來該做什麼?”

“派人伐木,在岸邊準備搭建浮橋。”

陳三石淡然地說道:“今晚午夜子時,全軍過河直衝敵陣。”

“直接?”

司馬曜才發出疑問,就連忙住口道:“卑職記住了。”

“還有事嗎?”

陳三石看著他遲遲沒有離去,輕聲發問道。

“陳大帥!”

司馬曜突然間單膝跪地,抱拳鏗鏘道:“卑職願為大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此為戰場,本來就是生死與共。

偏偏又說這樣一句話,意味就會變得深遠不少。

這是要投誠。

“你。”

陳三石審視著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大帥。”

司馬曜直截了當地說道:“正統朝中凡俗庸碌,不足與為謀,我司馬一氏自此之後,願意追隨大帥左右!”

“司馬曜。”

樹木的陰影下,看不出白袍的表情:“收起你的心思,做好眼前的事情。”

“……”

司馬曜急忙惶恐道:“卑職明白!”

白袍沒有再理睬,轉身離去。

“……”

司馬曜跪在地上,直到徹底看不見對方的背影後,才緩緩起身。

“父親?”

守在不遠處的司馬弛、司馬瀾兩人滿臉困惑。

“怎麼?”

須發皆白的司馬曜動作有些遲鈍地站起身,輕輕撣去衣衫上的灰塵:“覺得為父給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下跪丟臉,還是覺得拜碼頭拜錯了人,亦或者是兩者都有?”

兩子沉默,顯然是覺得兩者皆有。

“幼稚!”

司馬曜慍怒斥責:“枉費你們也算是在天水洲待了許多年,怎麼會用年齡來衡量一個人?兩年時間從真力初期修煉到中期,天水洲又能有幾個人做到?

“還有。

“你們覺得在歸元門眼裡,我們算得了什麼?將來又能得到多少資源?

“不要錦上添花,要雪中送炭!”

真力初期武者。

對於歸元門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北涼來說,卻是極度稀缺的,更何況他們是一整個家族。

“可……”

司馬瀾困惑道:“可眼下淝水尚且生死未知,是不是急了些?”

“我知道。”

司馬弛接過話道:“正是因為生死未知,才是我們納投名狀的時候,要是再錯過,就沒機會了。”

“要是輸了呢?”

司馬瀾心中頗為忐忑地說道:“哪怕陳三石現在突破成功,對方也還有隆慶跟淩奎兩人,再加上百萬大軍組成的六丁六甲大陣,在孩兒看來,贏麵未必會超過五成。”

“瀾兒。”

司馬曜微微眯眼:“開戰之後,你留在後方壓陣,不要急著往前,如果發現形勢不利……立即領著族內資質最好的後生逃離東勝神洲。”

“孩兒……”

司馬瀾雖然為難,但最後還是抱拳道:“記住了!”

“……”

交代完畢。

司馬曜雙手負後,眺望著河岸對麵,隔著數十裡都能看到黑壓壓的軍隊和靈力衝天的大陣。

他的腦海中回憶著白袍的部署。

明日子時……

就直接衝過去?

其實在他看來,這樣做無異於羊入虎口,幾乎等同送死。

可這是司馬家族在東勝神洲立足的唯一機會。

司馬曜也……

隻能賭上性命!

……

對岸。

朝廷大軍。

中軍大帳。

“大事不好!”

“陛下!”

“大事不好啊!”

“……”

幾名得以幸存的守城將士狼狽不堪地闖入到帳內,跪倒在地上,神色慌張地喊道:

“陳、陳三石率軍殺至永嘉府,鐘凡仙師當場戰死!

“八千弟兄,隻剩下我們幾個人活著回來!”

屏風前。

隆慶皇帝微微闔目:“慢著點,大呼小叫的,朕膽子小,經不起你們驚嚇。”

“末將該死!”

參將明白皇帝是在譏諷他失態,連忙磕頭不迭:“末將該死!”

“不要說廢話了!”

秦王催促道:“陳三石帶來多少人?”

“二、二十萬!”

參將咽了口唾沫:“少說也有二十萬人,仙師的數量同樣諸多,短時間內無法分辨!”

二十萬?!

聽聞此言,大帳內陷入片刻死寂。

若是真有二十萬兵馬,再加上昆陽城內的十餘萬兵馬,那加起來就是三十萬大軍。

三十萬對一百萬,懸殊就遠遠沒有那麼巨大了。

放在白袍的手裡,或許能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

“……”

隆慶皇帝沒有急著言語,隻是拂袖而起,踩著仙鶴來到半空當中,眺望對岸的情況。

蒼茫天際之下,黑沉沉的八公山巍峨聳立,猶如匍匐在厚土大地上沉睡的巨獸,放眼望去,體上布滿崎嶇的岩石,茂密相連的植被吞噬光線,草木在風中搖曳,摩挲間好似低聲竊語,蒼翠的樹木陰森飄搖,形同一隻隻扭曲的魔爪,其中又有一麵麵殷紅色的旗幟飄舞,在山林間不斷騰挪,隱約能看到影影綽綽的兵馬在其中調動,無法判斷具體人數,隻能看到……

漫山遍野全都是!

二十萬將士排列開來的話,的確差不多是這個陣仗。

並且時不時還能夠看到一道道人影從天上飛過,應該就是雲頂宮前來助陣的修士,數量也有二十以上。

“單良成。”

隆慶皇帝音調冗長地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援兵不會超過五萬?”

“……”

單良成目睹此情此景,不禁神色凝重:“倘若是真的話,那就說明在淝水開戰之後,慶國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曹楷沒有理睬,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陛下不必憂慮,就算是有二十萬,對於我們來說也能夠遊刃有餘地應對。”

單良成手握金光竹,遙指昆陽城池道:“最遲今晚子時之前,在下就能夠破掉護城大陣。

“到時候,由我宗的師兄弟采用人海戰術,負責處理城內的叛軍就完全足夠。

“我仍舊居中指揮戰陣。

“陛下和淩奎前輩則是可以專心應對陳三石。

“而且,厚土結界開啟後,昆陽城的消息是被封死的,他們根本就無法知道白袍回來的消息。

“大陣破除之時,就是他們崩潰之際。

“因此。

“我們現在要做的,無非是把中軍和後軍調轉方向,從麵朝昆陽城池改為麵朝洛澗,防止敵軍突然襲擊過來而毫無準備。

“陛下。

“決勝就今夜子時!

“此戰結束之後,憑借陛下的修為,在年之內就可以控製住整個東勝神洲,到時候邙山祖脈,自然也就不在話下。

“事成之後,還請陛下不要忘記……”

“戰後之事,日後再論。”

隆慶皇帝打斷道:“你們升雲宗要做的,就是打好這一仗,其餘的,就不勞煩單大仙師操心了。”

“……”

麵對對方的傲慢,單良成也隻能忍耐,躬身一禮之後,就拿著本命法器,繼續操控陣法進攻城池。

“轟隆隆!”

在傳國玉璽和淩奎的雙重加持下,支撐至今的玄甲巽風大陣,終於在巨大的嗡鳴聲中,出現一道裂縫,並且……

無法修複!

就像是獵物在圍攻下終於流出第一滴血,給予野獸巨大的刺激,朝廷將士們的士氣來到巔峰,近乎瘋狂地進行著最後的攻城。

與此同時。

朝廷其餘大軍開始調動。

此次戰役。

百餘萬兵馬總共劃為四個部分。

分彆是先鋒軍、前軍、中軍,以及後軍,其中前鋒軍十萬,其餘部分各自三十萬兵馬。

最新命令下達後,大軍開始分批次調轉方向。

數以百萬計的將士,單單看數字其實根本無法體會到究竟有多浩瀚,早就已經把整片平原遮蔽得嚴嚴實實,根本望不到邊際,成為一片真真正正的“人海”。

如此龐大的軍隊,就如同各種巨大的攻城器械,力量確實是無窮無儘,但同樣受到體型限製,其行動也必然是極其笨重的。

每一名將士,都是巨型機關內的齒輪,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則命令光是從頭傳達到尾,都需要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

這還是在有修士助力的情況下。

要是沒有修士,僅僅依靠戰馬來回奔走,那麼看似簡單的一則“中軍、後軍麵朝東方洛澗列陣”的命令,最快也要半日之久才能完成。

畢竟百萬軍隊,光是收尾相連,都有幾十裡的距離。

戰鼓震天,旌旗舞動。

這些震耳欲聾的動靜看起來像是在營造氣勢,但其實是大軍的“通訊工具”。

戰鼓敲幾下,軍旗怎麼揮動,在軍陣當中,代表著將士們需要往哪個方向調動幾步,半步都錯不得。

也正因此,“多多益善”隻有兵仙那般的人物才有資格說出來。

終於。

在巨型機關有條不紊的運轉下,指令順利達成,在維持著六丁六甲大陣的情況下,中、後兩軍,總共六十萬兵馬調轉矛頭,兵鋒直指東方的淝水支流洛澗長河。

並且。

這六十萬人緊鄰著洛澗河岸,幾乎再往前一步就要跌入河中,再加上六丁六甲大陣,催發出一道道金光牆壁橫亙在河岸邊緣,不給對方任何渡河的機會。

“轟隆隆——”

前方戰場。

伴隨著新一輪的轟擊。

昆陽城牆的護城大陣,裂縫從一條變為數條,直到東南一角炸開一個直徑半仗的不規則缺口。

一名升雲宗煉氣圓滿修士飛入城內,他召喚出一柄黃金飛刀,雙手結印將法力儘數加持在上麵。

“嗡!”

金光飛刀撕裂虛空,所過之處,但凡擋在前方的北涼將士,不論是拿著盾牌還是穿著甲胄,儘數都被攔腰斬斷。

由於太過鋒利,許多人甚至隻剩下半截身子還在揮舞刀劍,直到鮮血噴湧劇痛傳來,才知道自己已經是死人。

金光飛刀一路勢如破竹,就要直接割下黃老頭兒的項上人頭!

“誒喲!”

黃老九大吃一驚,急忙召喚出一麵藤甲盾牌。

盾牌順利擋下飛刀。

但他自己也在法力激蕩之下倒飛出去,一把老骨頭狠狠的砸在城牆上,疼得齜牙咧嘴。

升雲宗修士沒有給他任何喘息之機會,將反彈回來的黃金彎刀握在手中就再次殺了過去。

隻要殺掉這名陣法師,他就是此次的頭功,休說是築基丹,一直到築基中後期的資源都不用再愁。

“鐺!”

一柄飛劍從側翼刺來。

尋仙樓崔子晨及時出手將其攔住,然後與之鬥法。

錢其仁等人騰出手後前來相助,在幾個回合之後,才將這名修士誅殺。

“黃老前輩。”

崔子晨上前攙扶:“你不要緊吧?”

“怎麼不要緊?差點就死了!”

黃老九枯樹皮般的老臉上充滿痛苦:“最多再過幾個時辰,大陣就要崩潰,陳道友呢,還沒有回來嗎?”

“……”

瞧著他這副模樣,被一名連自己都不如的修士追著殺,崔子晨隻覺得心間拔涼。

看來此次大戰,是指望不上此人,隻能依靠……白袍了。

可問題是……

人呢?!

現在他們十餘萬人都被困在厚土結界之內,和外界徹底斷絕聯係,並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按照原本的約定時間。

白袍的援兵這個時間段應該已經出現在八公山附近才對,但是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在他們的頭頂。

傳國玉璽居然仿佛變成活物般,開始不斷生長變大,不過幾個呼吸就變得足有丈餘寬,其上金光熠熠積蓄,壓迫感變得愈發強大。

此長彼消,玄甲巽風大陣的流光則是越來越黯淡。

“鎮!!!”

天地響起一個威嚴無比又震耳欲聾的“鎮”字,足有丈餘寬大的傳國玉璽隨之落下。

玄甲巽風大陣的屏障,就像是一道倒扣住城池的圓弧形狀的琉璃,而此時此刻,這道布滿裂痕的琉璃……

終於不堪重負,轟然炸開。

“轟!”

整座昆陽城池在震顫中出現巨大的傾斜,繼而徹底暴露在敵軍的麵前。

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任何外來力量能夠阻止朝廷大軍進攻,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敵軍、修士湧上城牆。

“弟兄們!”

“大帥馬上就來接我們!”

“再堅持一下!”

“這一場能不能贏,全靠我們!”

“給我殺——”

汪直舉著陌刀,咆哮著衝向牆垛。

將士們早就無路可退,無一不是握緊兵刃浴血奮戰。

結界之外。

順利破開大陣之後。

隆慶皇帝輕輕抬手,將傳國玉璽收回袖中。

淩家老祖淩奎也沒有去攻打失去護城大陣的昆陽,而是來到皇帝身側,提劍淩空而立。

兩人嚴陣以待。

因為他們能夠看到,在洛澗對岸,白袍麾下兵馬開始列陣。

昆陽城有厚土結界圍困,失去玄甲巽風大陣後城內的守軍就是甕中之鱉,必死無疑。

這種情況下,隆慶皇帝和曹楷兩人必須坐鎮中軍,防止白袍突然襲殺過來導致首尾不能相互顧及。

在他們的目光當中。

洛澗河麵上,出現一葉扁舟,船上隻有手無寸鐵的長袍青年,表明隻是傳話使者。

兩軍陣前,不斬來使。

在隆慶皇帝的默許下,司馬弛徐徐靠岸。

“小賊。”

淩奎眯起眼睛,譏諷道:“姓陳的既然來了,怎麼還坐著不動彈?再拖下去,昆陽城裡的人可就要死絕了。”

司馬弛沒有上岸,就站在扁舟之上,朗聲道:“我等早想決一死戰,奈何爾等貪生怕死,故此才派遣在下,前來下戰書一封。”

“貪生怕死?”

秦王怒罵道:“小兒,休要信口胡言!”

“秦王殿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司馬弛悠悠道:“爾等如果不是貪生怕死,何故臨岸結陣還布下結界?分明就是不敢與我軍正麵決戰!

“我家大帥讓我傳話給你們。

“若是真想決戰,就後退二十裡,給我軍登陸餘地。

“等到我軍上岸列陣之後,再行決戰!

“如若不然的話,大家就這麼隔岸耗著吧,百萬大軍的人吃馬嚼,看你們能堅持多久!”

語畢,他又自行劃槳調轉船頭,緩緩離去,直到消失在對岸。

“這……”

聽完對方言語。

諸多將領議論起來。

目前情況確實如此。

真要繼續這麼隔岸對峙,朝廷是消耗不起的。

“不如就放他們上岸!”

秦王提議道:“就算他們有二十萬大軍,我們中軍和後軍加起來也有六十萬!”

“不可。”

單良成出言否決,他朝著皇帝輕輕抱拳:“皇帝陛下,陳三石這是急了。

“如今,昆陽城的護城陣法已經告破,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守,裡麵還有他的妻、子,必然會被我們生擒。白袍便是明白這點,又遲遲沒辦法渡河,所以才派人前來激將。

“我們無需理睬。陛下和淩奎前輩,隻要在這裡坐鎮,天亮之前就能拿下昆陽城,到時候再考慮是否放對方渡河正麵對決,也來得及!”

“沒錯!”

三師兄聶遠附和道:“陛下,陳三石想要過河上岸,其中必有詭計,我們斷然不能從了他的心意!”

“還是師兄弟之間了解對方。”

隆慶皇帝同意如此說法。

他年輕時就和孫象宗一起在北境征戰,又豈會連這點激將法都看不穿,淡淡道:“先吃掉昆陽再說。”

“小單道友!”

淩奎強調道:“這裡有我和皇帝陛下足夠,你且去協助攻城,不要忘記幫我殺死陳三石的妻兒。”

“那這裡,就交給兩位了!”

單良成領命離去。

攻城戰從晌午時分,持續到夕陽西下,又從餘霞滿天來到星空熠熠的深夜,屍體早已堆滿城牆,鮮血形同瀑布般從斷臂殘桓處流淌而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形成一幅妖異的畫卷。

昆陽的護城大陣告破。

但朝廷兵馬還有六丁六甲大陣的加持,每一名將士的身上,都覆蓋著護體祥光。

北涼將士想要殺敵,還需要先耗費七八成的氣力破開祥光,基本上死十幾個人才能勉強殺敵一人。

兩邊的戰鬥力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就連歸元門的修士們也愈發吃力。

且不說對方也有修士,光是人海戰術對於法力的消耗,就不是他們能支撐得住的。

每隔一段時間通過傳送陣來到神洲,積累至今也不過二十餘名修士,短短半日之後就隻剩下最後的十五名。

飛劍斬殺兩千餘人之後。

錢其仁的法力臨近枯竭。

升雲宗修士趁虛而入,接連三道純粹進攻性的法術轟下,令他防無可防,身中一道金光術後當場吐血倒地。

若不是崔子晨出手,錢其仁就要命喪當場。

在這之後,他亦是精疲力儘。

至於黃老九,更是在城牆上抱頭鼠竄。

照這樣下去。

他們會死在城內將士們的前頭!

“陳三石在搞什麼?!”

上官海昌手中的雁翎刀都砍得卷刃,麵目猙獰雙目赤紅地喊道:“說好的援兵呢?”

“各位不要慌亂!”

許文才登上城牆,扯著嗓子安撫道:“大人全族皆在城內,豈會食言?他必然按照約定抵達,這會兒已經在洛澗對岸列陣!

“否則的話,你們想想隆慶和淩奎為什麼沒有親自來攻城?

“他們肯定是在應付大人,無暇顧及昆陽!”

他這麼一說。

眾人才反應過來。

曹楷兩人一直沒有露麵,側麵印證白袍的確按時抵達目的地。

可……

“問題是他什麼時候才能打過來?!”

錢其仁甚至已經無力駕馭飛劍,咬牙切齒地說道:“再這樣下去,天亮之前我們就都要死在這裡!”

八公山到昆陽,仍舊有著一大段距離,他們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

“六丁六甲左邊守,天兵天降右側護!”

幾人說話間。

單良成再次施展陣法神威。

他躲在厚土結界後麵,眾人拿其毫無辦法,被消耗致死,已成定局。

“噗呲!”

煉氣圓滿的錢其仁,法力耗儘之後,在混戰當中,被名玄象境界大將軍砍傷。

其餘尋常煉氣修士,更是會被化勁、通脈,乃至境界更低的武夫所傷。

歸元門的修士和許多高官早就沒有任何戰意。

“扯呼!”

“扯呼!”

“……”

狼狽不堪的黃老九連呼三聲逃走。

但這句話。

反而是讓修士們更加絕望。

他們當初聽信白袍之言留在城內,現在被困在厚土結界當中,想要離開必須先打破結界才行!

二階大陣,誰又能輕易攻破?!

在眾目睽睽之下。

黃老九從懷中摸索出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紙,扯著蒼老嘶啞的嗓音喊道:“小老兒能開生門!各位同門,快跟小老兒一起走!”

“這是……”

錢其仁盯著老頭手中的甚至,很快辨認出來,驚喜道:“符寶?!”

“黃老前輩手中有符寶!”

“有救了,有救了!”

“快!”

“我們先離開此地!”

“如果陳三石確實在八公山,我們就與其彙合!”

“他要是不在,我們就逃!”

“……”

“等等!”

燕王曹芝說道:“錢道友!把我大嫂他們帶上!”

他們要是棄城而逃,全然不顧白袍家眷,後者必定會與之翻臉,到時候可就真要沒命了。

因為對方背靠雲頂宮後,完全可以不管他們!

護佑好陳家的家眷,才是他們真正的保命符。

“好。”

錢其仁很快想明白其中利害,立即按照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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