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帥被陸丞銳的話氣到,手一下一下地敲著茶幾,威懾力極強:
“不娶秦小姐你還想娶誰,外麵的那種女人我是看不上的。那種身份,不能進我們陸府。”
“哈?”
陸丞銳半點不在乎陸大帥的心情,嗤笑一聲,
“不能進陸府?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不能進陸府,你後院裡那十幾個各種身份的姨太太是哪裡來的。”
陸大帥被噎了一下,“行,我退一步,你喜歡誰可以帶回來,但不能做正妻。”
陸丞銳:“不用你退讓,不管是哪裡的女人,我都沒打算娶進陸府。”
陸大帥很是困擾:“你為什麼就不願意結婚?”
“那你為什麼那麼願意結婚,結一次兩次還不夠,結了十幾次還不夠。”
陸丞銳反問。
“你是被她們嚇到了?可你身邊也沒有少過女人,報紙上天天登你的風流韻事。”
說著,陸大帥還拿起報紙,將它直接拍到了陸丞銳的身上。
陸丞銳打開報紙,看著上麵的描寫,表情變得冷淡,很快,又變為不屑。
“對啊,我也風流多情,還不是接了你的劣性基因。不過,我比你好一點,好歹沒將她們鎖到深宅大院裡讓她們忍受長年累月的磋磨。”
兩人最後還是沒有在意見上達成一致。
越說,他們的怒火還越多。
陸丞銳最後也懶得再待下去,隻重複:
“我絕對不可能屈從你的想法,如果不想要最後丟臉,婚約還是早點去取消吧。”
說完,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他都這個態度,陸大帥暫時也沒了和秦念再深聊的打算,擺擺手:
“等等,你離開的話,順便送秦小姐回去吧。人家一個人過來,也沒有車接,等會兒回去不放拜年。”
“我不——”
陸丞銳不想留下任何可能的希望,轉頭拒絕,但看見秦念低著頭抓著衣角“小心翼翼”的樣子,歎了聲氣。
她這樣軟弱的膽子,要是繼續留在陸武城那人麵前,保不準還要被牽連。
陸丞銳垂下眼眸思索幾秒,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彎腰,將被丟在沙發角落的外套順手拿起。
再出門的時候,目光停在秦念的身上,開口:
“秦小姐,走吧。我提前聲明,我隻送順路的一段。後麵出去秦小姐自己找黃包車回去吧,我等會兒還有約呢。”
陸大帥見他這個樣子,也沒辦法誤會他願意送秦念是對她特彆。
“知道了,你可真是秦小姐,今天可能不方便再接待你了,下次再看有沒有好機會邀請你來做客吧。”
“行了行了,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秦小姐,快點吧,我等會約會遲到了。”
陸丞銳對陸大帥態度十分不耐煩。
秦念沉默點頭,跟在陸丞銳的身後,出了陸府。
兩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走了小半截路,也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直到到了轎車的麵前,陸丞銳突然停下,秦念還在想著自己的事情,腳步沒停,一頭就朝著前麵栽去。
“你做什麼?”
陸丞銳看著想要摔在他身上的秦念,下意識質問。
他想後退避免他們之間產生糾纏,讓本就複雜的情境變得更加難纏。
但後麵就是車。
要是任由秦念就這麼摔下去,和能抵擋子彈的車相比,最後受傷的隻會是她。
時間太過倉促,他來不及想出完美的解決方法,最後還是去接了她一下,不過接人的時候,還是用的蓋著外套的手臂去接。
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腦中糾結萬分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秦念往前撞上去的時候陡然回神,迅速調動身體的反應,在快要倒向陸丞銳的時候往旁邊偏了偏,又提前用手撐住。
人隻是稍稍往車的方向衝了衝,並沒有太大的勁,沒有發生什麼會受傷的碰撞事故。
她重新站好,轉頭看向陸丞銳,臉上帶出些歉意:
“不好意思,剛才走神了。”
同時,心裡也對他方才準備攙扶她的動作產生了些疑惑:
如果陸少帥討厭她,任由自己摔下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秦念不會因此心中生怨。
可是,陸少帥有過猶豫,最後還來扶她,這打破了她心中對他的一個印象。
但扶就扶了,他為什麼還用外套隔著,如果身邊女人無數,對於這樣的親近應該會無比熟練吧。
他這個反應,讓秦念對他的“風流”產生了不少疑惑。
算了,也許純粹是他不想和自己有所接觸呢。
秦念說服了自己,又想到他剛才想要攙扶自己的舉動,還是想要做出些回報。
“陸少帥,不然我們就在這兒分彆吧。附近應該就有黃包車,我可以自己回去,就不用耽誤你的時間了。”
離他遠些,應該就是符合他所想的回報吧。
陸丞銳是不想和她有什麼關係,但答應了的事情,還不至於說反悔就反悔。
“陸家周圍哪有敢拉客的黃包車,上車,你繼續在下麵耽誤,才是更耽誤我的時間。”
秦念見他表情認真,思考了下,還是打開了後麵的車門坐了上去。
陸丞銳等她上車,坐上駕駛位,車很快就開起來了。
車開得很快,也很穩,秦念剛開始坐上去時還在為陸府裡發生的事情而憂慮。
等車開起來後,她就有些顧不上那些混亂複雜的思緒了。
其實說起來上次才是她第一次坐這樣的汽車,可因著陸丞銳坐在身邊,她心思太重,沒有心思看外麵的東西。
現在獨自坐在後座,位置寬敞,陸丞銳還開了一半窗戶,外麵的景色快速從窗前飛過,帶給了秦念很多新奇的感受。
她想著自己在陸家就決定好的事情,乾脆不再多想,將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外麵。
神經緊繃了那麼多天,她也該給自己透氣的時間了。
陸丞銳扶著方向盤,偶爾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秦念。
有些奇怪,上次她那樣積極地促進婚事的完成,今天兩人單獨處在同一片空間,她卻是沒有一絲反應。
她越不說話,越沉默,陸丞銳越是好奇其中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