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綢帶,紅綢繭中的人還能模模糊糊聽到下麵道士們的話。
“怎麼辦啊?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柳總被那個鬼困在裡麵嗎?”
“都試過了,破不開, 沒有辦法呀。”
“那柳總會怎麼樣,那鬼看上去很恨他,不會是要弄死他吧?”
褚清韻將一切話語都聽在耳中,看著麵色變得慌亂害怕的男人,唇邊掛著笑,道:
“臨王,聽到了嗎?這次,沒人救得了你。”
“雖然我很想將所有殘忍的報複手段都用在你的身上,以解我心頭之恨,但禍害遺千年,你能活到現在,還是太長了。”
“現在,就將千年之前你就該有的結局吧還給你吧。”
紅綢聽從主人的性命,在蕭臨的脖頸上一點點拉緊,奪去他最後能夠呼吸到的空氣。
蕭臨的雙手劇烈掙紮著,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拉扯脖頸上纏繞著的紅綢。
但沒用。
紅綢是褚清韻鬼力的具象化,曾經最強大的時候都可以對玄朔造成傷害,如果隻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能夠逃脫它的束縛。
自己掙紮沒用,外麵的道士又沒辦法破壞紅綢進來救他,再這樣繼續下去,蕭臨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死?
蕭臨眼中的陰鷙藏都藏不住,他踩著那麼多人的血肉好不容易活到現在,怎麼可能願意就這樣死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撕拉。”
綁在蕭臨脖子上柔韌結實的紅綢被鋒利的刀刃割開一道裂口,緊接著,無數道利光在紅綢繭中穿刺。
剩下的綢緞也跟著被撕裂成細小的碎片,紛紛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將蕭臨困著的紅綢繭也就這麼消失在眾人眼前。
褚清韻的東西被破壞,眼底卻沒有任何失望不甘。
她指著麵前的人,大聲道:
“你們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提劍想要攻擊褚清韻的道士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們熟知的“柳蕭”已經變了另一副模樣。
原本年輕的臉上多了好幾處青黑的恐怖痕跡,眼睛也綠油油的,像是暗夜裡盯著人流口水的餓狼。
他沒有借助任何外力就穩穩地漂浮在半空,身體周圍還有無數看不清模樣的鬼影在凶惡咆哮,像咆哮,又像是哀鳴。
“這麼濃鬱的鬼氣,他有問題!”
眾人齊齊後退,警惕的目光從褚清韻轉到了蕭臨身上。
蕭臨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轉變成了釋然。
“原來你是想讓他們看到我的真身啊,可惜,看到又如何,現在他們都不可能活著走出去了。”
“就算你們合作,也殺不了我。”
“猖狂!”
被蒙騙的最慘的李姓道士憤憤,想著自己損失的符紙,提著劍就朝著他飛來。
才靠近,蕭臨身後的黑影對著他的影子像是啃咬了一口。
看著玩笑般的動作,讓李道士失去了全身力氣。
他連劍都握不住,從半空落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緊接著,蕭臨身後的所有黑影都從身後竄出,在火把的照明下,一影一個,將所有跟著同來的道士影子都咬了個遍。
一個接一個的,所有的道士都倒在了地上,身上法力都使不出來,隻能驚慌失措地說些沒用的話。
玄朔腳下的影子被咬過一口後,腦中被無數痛苦的畫麵占據。
那是一幀幀不屬於自己的死前痛苦記憶,力量與他同源,痛苦就更加能給他們帶來同等的感受。
他控製不住地吐了口血,單膝跪在地上,用龍鱗劍撐著自己,眼神在火光下顯得有幾分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