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雲錦朝著穆少淵的方向看過來,眼睛裡懵懵懂懂,沒有再說話,像是頭腦發懵需要時間理解他那些問題的真實意思。
穆少淵又急切地等待答案,根本不敢開口打擾她。
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
遮擋風的紗簾被風一下一下地吹起又落下,穆少淵卻感覺自己的心一直被提起,根本放不下來。
“我”
許久之後,她終於想清楚,慢慢地將自己的回答從口中吐出來。
“我不討厭穆少淵。”
她昨日的話沒有說謊,這讓他心裡舒服很多,抿緊的唇角都忍不住微微鬆展。
“男女之間的感情”
雲錦身體半坐著,又開始回答他的下一個問題:
“沒有吧。之前都將他當做擋路的障礙看待,上一次合作後才將壞印象刨除,怎麼、怎麼可能就將他往那個方向想呢。”
她不喜歡自己。
這個答案是在穆少淵的預想範圍之內的。
他自然是失望的,但這些失望不會太重。
甚至,這時候,他還開始慶幸起自己沒在雲錦清醒的時候問這個問題。
穆少淵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將心底的失望藏起來,靠近喝醉的雲錦,想要將她扶回房間。
今日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了,她也喝醉了,現在當然是要回去好好休息的。
但他才伸手去拉她的手,喝醉後說話欲望異常強烈的雲錦不按照他的想法行動了。
她動了動身體,掙脫了他的手,自己猛然站起。
穆少淵躲閃不及,就看見她的臉瞬間離自己很近很近,呼吸間呼出的酒香撲到臉上,將才平靜下來的心緒又擾得亂七八糟。
而那個剛剛在他心上搗亂的人卻什麼都沒有察覺,搖搖晃晃穩住身體,雙手一下拍在桌子上,聲音變大:
“我跟你說,我可是從來沒有考慮過男女情愛的事情,才不需要什麼丈夫夫君來分享我的金銀。”
“如果身體什麼時候對男人有、有渴望”
雲錦打了個小小的酒嗝,晃了晃腦袋,理順思緒,將後麵的話繼續說出來:
“我可以花一點小錢,去找身體乾淨的小倌。到時候銀貨兩訖,簡單!方便!”
執行過各種類型任務的暗衛,自然也是出入過一些情色環境的場合。
沒做過,不代表不知道不了解。
穆少淵飄起的心一下子摔下來,啪嗒一聲摔成了無數碎片。
“不行,不能去找小倌。”
他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也還是忍不住握住她的一隻手,低聲似要求更似懇求地看向雲錦。
雲錦已經喝醉,視力和聽力都被大大降低,他低聲說的那句話傳入她的耳朵裡,變成了蚊吟般的嗡鳴。
嗡嗡嗡的,就是聽不清楚。
她皺皺眉,很是不耐煩,另一隻手從桌子上抬起,去掰穆少淵的嘴。
“你剛剛剛剛說什麼呢?”
沒了支撐,雲錦身體又開始變得歪斜搖晃。
穆少淵都顧不得仔細感受唇上的觸感,連忙伸手將快要摔倒的雲錦攬入懷裡,急切問道:
“你還好吧?”
嗯,這句話隔得很近,聲音也不小,雲錦聽得很清楚。
她疑惑被解除,注意力開始被轉移到抱住自己的人身上。
自己剛剛才想的什麼來著對,小倌。
‘唔,眼前的人好像還挺好看的。’
雲錦心底最直白的欲望被迷心酒勾出來,所有動作都變得直白。
她不會考慮自己的動作會不會給彆人帶來綺念,覺得穆少淵長相不錯,就伸手去更近地感受那份不錯。
唔眉毛很濃,不長不短,逆著摸輕輕地刮在指腹處,還有點癢,挺舒服的。
眉骨硬硬的,但不突兀,是很好看的眉形。
雲錦嘴角微翹,又繼續往下摸,眼睛、挺拔的鼻梁骨、嘴唇、柔軟的臉頰——
穆少淵身體僵硬,心臟跳得撲通撲通,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竟然像是一隻乖巧的小狗一般,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亂觸碰。
柔軟的指尖往下滑去,圓圓的喉結像是小球一樣上下滾動,溫熱的頸肉內仿佛能感覺到蓬勃的血液流淌。
男人,和女人在很多地方還是不一樣的。
雲錦略有些沉迷這樣的體驗,雙手越來越不聽話,開始往更下麵的地方滑去。
奪目的朱紅衣裳,銀絲縫的繡花,金絲的腰帶,更是對雲錦完美的誘捕器。
各種欲望雜糅在一起,讓雲錦本就混沌的腦子沉淪更深,一舉一動全都憑借本能行事。
她伸手,一手拽住了穆少淵的腰帶,一手捧住了他的臉,腳尖微踮,唇畔的笑輕佻又挑逗,
“你長得很符合我的審美,身材也不錯,很合適我的要求,我想要你。”
被當成了賣色賣身的小倌,穆少淵本應該生氣的,可那點火氣才冒個小尖,貼在臉上的柔軟觸感就如雨露一般將火澆滅得徹底。
雲錦靠在他臉頰的唇貼了上去。
柔軟的,涼涼的,帶著點點酒後的濕意。
即便是將他當做好打發的小倌在滿足她自己的渴望,也是親吻!
穆少淵攬在她腰間的手指動了動,眼睫眨動的次數更多,喉嚨處出來的聲音過分乾澀:
“雲錦,你喝醉了。”
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他今天帶酒過來,不是這個目的。
穆少淵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月光落在眼裡,已經是一片恢複平靜的湖泊。
“我帶你回房間休息,明天睡醒就好了。”
他臉往後退了退,避開她想繼續觸碰的手,扶著她的腰開始往外走。
雲錦不滿意了。
她現在隻想讓自己的渴求得到滿足,並不在意他的想法,見他不聽話,心情變得惡劣,行為也變得惡劣起來。
她隻是喝醉,並不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穆少淵不願意,那就用武力強行製裁他。
穆少淵對雲錦動了心,潛意識裡就沒了反抗攻擊的念頭,身體本能都變得鈍化。
所以當她的雙手按在自己的雙肩,腿抬起踩在雙膝時,他都是沒有任何反抗回擊的舉動。
直到,肩膀和膝蓋上傳來力量,帶動著身體一轉,一壓,他就被推著坐在了涼亭的長椅上。
雲錦的眼神十分冷靜,像是有計劃一般,一隻手臂橫在穆少淵的胸前,右腿壓在他的大腿上,讓他完全沒有起來的用力點。
如果他不聽話要掙紮起來,手臂正好就可以往上,抵著致命處的喉嚨。
看完全將人控製住,雲錦滿意地點頭,空餘的手去拽腰間的荷包。
穆少淵坐在長椅上,抬頭仰望月色下的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由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愣愣地看著她後麵的動作。
雲錦本想要用牙齒咬開荷包,但喝醉還是有些影響,那些繩子怎麼拉都拉不開。
煩躁之下,她沒有再執著於此,直接將整個荷包都放在穆少淵的手中,然後去拉開他的腰帶,聲音還帶著提前的威脅:
“這些錢夠買你了,乖乖的,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