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道玄委屈地講述,周清這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從那天鹿瑤瑤將他推薦給沈雲舟比試後,切磋剛開始,雙方還隻是試探性的交手。
可沒過多久,隨著沈雲舟的意境展開,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差點把李道玄給整吐了。
但出於對客人的尊重,李道玄咬著牙強撐著,麵上還要維持著得體的神色。
好不容易熬到切磋結束,他連招呼都顧不上打,便匆匆離開,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對著草叢哇哇大吐起來。
本以為這事就此翻篇,沒想到當天晚上,師尊掌教就來了。
原來沈雲舟壓低境界與李道玄切磋後,原本因為囡囡之事鬱悶的心情竟好了許多。
回到小靈峰後,他還意猶未儘,打算找周清再切磋切磋,畢竟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周清領悟的意境是什麼。
卻得知周清宣布閉關的消息,無奈之下,他隻能找到閆小虎,詢問李道玄明天是否有空。
主要不知道周清要閉關多久,他自己一個人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太清門,總得找點事打發時間。
而且通過這場切磋,他覺得李道玄這人還不錯,最起碼不像之前那些與他切磋的人,一看到他的意境就滿臉鄙夷和惡心。
閆小虎哪敢私自做主,趕忙將此事彙報給了師父莫行簡。
莫行簡深思熟慮後,又跟曹正陽聯係了一下。
畢竟沈雲舟的親姐可是斬靈境後期的強者,加上之前周清和鹿瑤瑤到邊境之外幫過她的忙,如今其弟前來,這可是個拉近關係的好機會。
無論如何,都得讓這位貴客在太清門留下好印象。
既然對方點名要與李道玄切磋,這重任還真得交給李道玄。
而且切磋本就對雙方意境的提升有好處,曹正陽自然是樂見其成。
李道玄還能怎麼辦?
周清好不容易為太清門拉來了一個與斬靈境強者建立關係的機會。
他作為首席大師兄,若是這點忙都幫不上,豈不是辜負了周清的努力,也讓師門錯失良機,更顯得自己毫無擔當,以後在師弟師妹們麵前都抬不起頭。
沒辦法,他隻能硬著頭皮接下這個任務。
可誰能想到,這一接就是足足一個月啊!
如今的李道玄,已經到了看見任何黃色的布料都會條件反射般反胃的地步,更彆說吃飯了。
有時候晚上做夢,他都深陷在那片恐怖的屎之海洋裡,拚命地遊啊遊。
想要上岸,可無論怎麼努力,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汙穢,根本看不到陸地的影子。
那種絕望、無助與崩潰,真的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
所以,他現在不吃飯,不睡覺,到點就陪沈雲舟在演武場切磋,然後不斷循環。
周清聽完後,看著麵色蠟黃,已經快要將苦膽吐出的李道玄,除了同情外,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愧疚。
“李師兄,真的對不起,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周清安慰道。
李道玄嗯嗯地點著頭,直接激動得兩行熱淚就此滾落而下。
……
“周兄,你閉的什麼關,怎麼一個月就出來了?”見到周清後,沈雲舟滿臉驚喜地迎上前。
周清溫和一笑:“不過是偶有心得罷了。這一個月,你過得如何?”
“很不錯,我越來越喜歡你們太清門這個氛圍了,就是那小女孩的事在我心裡還是根刺!”
沈雲舟說到此處,不由長歎一聲。
周清安撫道:“放心吧,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了,對了,剛過來時還碰到李師兄。”
“他這一個月的陪練下來,頗有所悟,已經準備閉關閉關修煉,還托我轉達對你的謝意。”
沈雲舟聽後,倒是有些詫異:“那感情好啊,我就知道李兄絕非等閒之輩,這麼快便有所領悟。”
“對了周兄,你既已出關,不如陪我過過招?”沈雲舟看向周清,一臉的期待。
周清目光沉靜,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啊!”
這爽快的應允讓沈雲舟大喜過望。
他連忙說道:“走走走,一直沒打聽出你的意境,我可是好奇的很,放心,我會將自身修為壓製到中期的。”
“不用!”周清語氣淡然道。
沈雲舟一愣,臉上露出愕然之色:“什麼?”
“我說,你儘力就行,不用留手,我也想試試自己的實力怎麼樣了!”周清目光灼灼道。
沈雲舟雙眼瞬間發亮,激動地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
演武場上!
周清不著痕跡揉了揉鼻子,看著地麵那一片片觸目驚心的黃色痕跡,以及四周空蕩蕩、不見一人的景象,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顯然,沈雲舟之前在此和李道玄的切磋,已經把眾人嚇得不輕,如今連打掃的人都不敢靠近這裡了。
“周兄,小心了!”沈雲舟話音剛落,周身氣勢陡然暴漲。
隨著他雙手快速結印,刹那間,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被土黃色的雲層籠罩,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壓來。
緊接著,在他四周身後,直接形成了一個土黃色的天幕中。
裡麵汙穢翻湧,仿佛一個巨大的糞坑被倒懸於天際,令人作嘔的氣息彌漫開來,直往周清的鼻腔裡鑽。
周清輕輕吸了吸鼻子,隻覺酸水湧上鼻腔,淚水更是不受控製地滑落。
看來,這家夥自從得到那兩罐數千年的屍水後,這意境當真是增強了不少。
咻!
下一刻,其意境瞬間就將周清所包裹。
周清不由皺了皺眉,放眼望去,胃裡當即一陣翻滾。
“周兄,就先給你來點開胃菜,注意了!”沈雲舟滿臉得意。
隨後,四周的那些汙穢之物,頓時化作無數條蠕動的黃色“蟲蛇”,朝著周清飛速而來。
而周清的意境也早已悄無聲息探知了出去,如今飛速破解。
下一刻,就在那些黃色“蟲蛇”即將觸及他衣角的瞬間,他周身氣息突然內斂,目光中透著一絲冷冽。
而後緩緩抬起手,掌心微微發亮,一股霸道無比的意境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破!”周清淡淡開口,聲音雖然輕柔,卻如同洪鐘大呂,在這片被汙穢充斥的空間中炸響。
隨著話語落下,一層金色的波紋漣漪刹那而出。
金光所到之處,沈雲舟那土黃色的天幕直接出現裂痕,迅速消散。
甚至四周那些蠕動的黃色“蟲蛇”,也是瞬間化為一灘灘腥臭的汙水。
沈雲舟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不是,自己的意境呢?
去哪了?
“再來!”二話不說,他連忙再次結印,大量的靈力被抽取,天際剛剛再次湧現意境雛形,周清又輕輕開口。
“破!”其意境當即層層碎裂。
“屎境之小荷才露尖尖角……”
“破!”
“屎境之七竅流屎……”
“破!”
“屎境之逆流而上……”
“破!”
……
沒過一會兒,沈雲舟已經臉色發白,氣喘籲籲,體內靈力更是早已枯竭。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屎之意境,在周清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而周清隻是輕輕一抬腳,就已經到了他跟前,淡笑道:“若是實戰,現在你已經死了!”
沈雲舟喉間滾動,艱難咽下一口唾沫,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倒吸一口涼氣道:“你的意境…是能破除他人的意境?”
周清笑而不語。
沈雲舟直接呆愣在原地,隨後化為苦笑。
“每個人從元嬰境時,就絞儘腦汁開始領悟意境,沒想到任你再怎麼花裡胡哨的意境,到你跟前,就這麼給輕而易舉給破掉了!”
“你簡直比我還變態,不是,你哪兒來的思路?這東西怎麼可能領悟得出來?”
周清緩緩道:“一力破萬法,僅此而已!”
緊接著,周清又看向他,認真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的意境還在,但隻要彆人的速度夠快,就像現在,你該怎麼辦?”
沈雲舟若有所思。
周清見此,也不再說什麼,而後背著手就此離開。
……
“周師兄——”
見到從演武場出來的周清,鹿瑤瑤趕緊笑嘻嘻而來。
畢竟,她已經從大師兄那裡知道老爹出關了,而這一個月,看著日漸消瘦的大師兄,她也是自責得很。
周清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裡?”
鹿瑤瑤連忙道:“師尊找你,所以我就過來在這裡等你了,舅……那個沈大哥敗了?”
周清點了點頭,道:“那你在這裡等他,我去一趟師伯那裡。”
鹿瑤瑤卻搖了搖頭,道:“我跟你一起去,何寒師兄待會過來,他會引領的。”
周清隻好跟著鹿瑤瑤一起向著議事殿而去。
踏入殿門,他才發現所有未閉關的峰主全都齊聚一堂,就連八位太上長老也赫然在座。
“周清來了,快進來!”曹正陽的聲音響起,原本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眾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門口。
見眾人神色凝重,周清忍不住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曹正陽則朝鹿瑤瑤遞去一個眼色,小姑娘瞬間垮下臉,小嘴一撇。
隻好跺了跺腳,不情不願地轉身離開。
待殿門緩緩關閉,曹正陽才鄭重開口:“既然你出關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曉。”
“幾個月來,太清門礦脈屢遭他人偷襲,上次李道玄帶隊前去調查,可最終一無所獲,如今又有一處礦脈遇襲。”
“這是一位金丹境弟子臨終前留下的影像,你看看。”
說著,一枚影像石緩緩懸浮至周清麵前。
周清疑惑地接過,眉頭微蹙。
畢竟此事在他和沈雲舟前往邊境之前,就已經聽掌教師伯說過了。
沒想到數月過去,不僅毫無進展,事態竟愈發嚴峻了。
隨著靈力注入,光影扭曲,一幅畫麵就此被投影了出來。
畫麵抖動得極為厲害,各種轟鳴不斷,許多弟子似乎在匆忙迎戰。
各種顏色的神通胡亂迸射著。
可就在下一刻,一道枯槁黑影裹挾著腥風猛然撲了過來。
那是一具腐爛的人形乾屍,皮膚龜裂剝落,露出裡麵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窩裡燃燒著幽綠鬼火。
它發出非人的嘶吼,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隨後,影像石直接被撞得落地,視角歪斜間,隻見乾屍利爪輕而易舉穿透金丹弟子的胸膛。
而後剜出還在跳動的金丹,一口吞下,緊接著便狠狠咬斷這名弟子的脖頸,一時鮮血四濺。
這時,有其他人憤怒攻擊而來,那乾屍一個跳躍就衝向了彆處。
“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有十三處礦脈被偷襲,死去的弟子更是多達千名,其中還包括六名元嬰境。”
曹正陽聲音低沉,眼底滿是痛色。
“而且從對方攻擊的礦脈順序以及駐守弟子修為來看,這頭乾屍的實力在不斷提升。”
莫行簡看向周清,緩緩補充道:“礦場內幾乎所有弟子都被吸乾了精血,他們的金丹和元嬰,都當作了滋補的養料。”
周清神色凝重道:“其他宗門的礦脈呢?”
龍脊峰峰主苦笑搖頭:“其他四宗,甚至一些小宗門都安然無恙,對方擺明了是衝著我們太清門來的。”
沉吟片刻,周清沉聲道:“我能看看死去弟子的屍體嗎?”
曹正陽遞來另一枚影像石:“所有屍體都已運回安葬,不過這是兩天前的。”
周清接過影像石再次激活。
投影的畫麵裡,殘缺不全的屍身橫陳在地,有的四肢扭曲,有的胸口凹陷、內臟不翼而飛,而他們的麵孔上無一例外滿是驚恐和不甘。
看著這一幕,周清滿眼殺意。
這些,可都是他太清門的師弟師妹們啊。
隨著再次看去,這些屍體表麵近乎都附著一層暗紫色黏液,像是腐肉在發酵一般。
“對了,所有屍體都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臭味。”曹正陽突然開口,“像腐臭,又透著股邪性。”
周清目光一凜,緊盯畫麵:“他們的屍體都運回來了?”
曹正陽則看向雲夢峰峰主,畢竟此事是她負責的。
雲夢峰峰主則拿出身份令牌詢問了一下,而後道:“回小掌教,還有兩個時辰,靈砂礦脈死去的弟子屍體將會被運輸回來,進行統一安葬。”
周清果斷道:“到時候我去看看,另外,我想帶著沈雲舟,他對臭味這方麵比較敏感一些,或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可!”曹正陽點頭應允:“此事目前還無法確定到底是誰乾的,甚至青羽仙宗也不能完全相信。”
“說起青羽仙宗,接下來便是第二件事!”
曹正陽看向周清道:“玄幽仙子,恐怕命不久矣了。”
周清驚訝地抬起頭,道:“這麼快?”
曹正陽冷笑一聲:“她當初誤判你是三花聚頂之體,妄圖強修雙修,可結果呢,自作孽不可活。”
“按理來說,應該還有七八年壽命,但應該還是心有不甘,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加速了衰亡。”
周清聽後,對此倒沒什麼感覺,隻是稍微有些遺憾而已。
隨後,曹正陽又跟其他峰主商議了一下接下來對青羽仙宗的事宜。
猜測對方大概率會像天璣門一樣,並不會著急推舉新的宗主,以留有周旋餘地,從容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變故。
而周清則不斷研究兩枚影像石上的畫麵。
直至不久後,曹正陽再次開口:“對了,還有件事你尚不知曉。”
周清聞聲抬眸,目光中透著疑惑:“什麼?”
曹正陽神色凝重道:“在你前往邊境那段時間,我們在暗中查探金雷宗在戈壁地洞搞的那件事時,發現他們那裡來了一大一小兩個和尚。”
“和尚?”周清聞言神色微變,腦海中瞬間閃過自己斬殺混元宗三長老馬程時,那兩個袖手旁觀的僧人身影。
見周清若有所思,曹正陽繼續說道:“他們進入金雷宗後,似乎在尋覓某人,但具體是誰卻無人知曉。不過,他們曾向金雷宗提出三個問題。”
說著,他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周清接過紙張,目光掃過上麵的字跡。
【執念如鎖,如何開解?】
【彼岸在何處?】
【眾生皆苦,何以渡之?】
“這是佛家的機鋒禪問?”周清想了想道。
曹正陽點點頭,道:“嗯,我們經過商議,猜測對方所要找到的人,應該也是一個和尚,但這個和尚可能經過一場大戰後,給整失憶了。”
“有極大概率拜入了咱們五宗之中,畢竟當初蒼嵐山一戰後,東域元氣大傷,各宗廣納外宗弟子補充實力,也包括咱們太清門。”
“上次我們不是要氣勢洶洶跟青羽仙宗開戰嗎,三萬多人被篩選出來偷偷離開,如今依舊還有很多。”
周清聽後,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向師伯。
這腦洞倒是挺大的。
人家如果失憶了,就算長出頭發啊什麼的,這兩個和尚應該能認得出來的吧。
不對,保不齊人家是又奪舍又失憶的,所以對方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尋找。
曹正陽見周清若有所思,補充道:“這兩個和尚直到前日才離開金雷宗。”
“看他們行進方向,下一站應該是青羽仙宗,隨後怕是就要來咱們太清門了。”
周清微微點頭,估計是無關緊要的事,他們若要找就找唄。
……
就這樣,兩個時辰後,雲夢峰峰主收到消息,說那些被殘害的弟子屍體已經用大型飛舟運輸了回來。
而周清則聯係了一下閆小虎,讓他帶從演武場回去的沈雲舟,前來【英魂歸塵穀】一趟。
此地,乃是太清門曆代為宗門捐軀弟子的安息之所,每一塊墓碑都鐫刻著逝去者的生平,見證著他們的忠誠與犧牲。
宗門向來重情重義,對於這些英烈的後代與家族,都會給予進入宗門的珍貴名額和相應補償。
包括昔日想要殺了周清而領悟意境的杜奎師兄,也是葬於此地。
當周清等人抵達英魂歸塵穀時,一股濃重的悲切氣息撲麵而來。
清風嗚咽著掠過穀底,密密麻麻不見儘頭的墓碑林立於此。
而更遠處的碑身早已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那是上任掌教、上上任掌教……時期死去的弟子們。
好在此地有專人照料,若是石碑上鐫刻的名字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也會有人立馬進行臨描。
曹正陽等人默默向著這片龐大的山穀躬身行禮。
很快,閆小虎和沈雲舟便趕了過來。
此刻的沈雲舟望向周清的目光中,滿是敬畏之色,能破掉他人意境的意境,實在令人驚歎。
他先是環視了一下峽穀中林立的墓碑,不由心生感慨。
而後看了看神色凝重的曹正陽等化神大圓滿,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周清身上。
“周兄,找我有什麼事?”沈雲舟問道。
周清回應道:“稍等一會兒想讓你幫幫忙。”
沈雲舟滿心疑惑,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就在此時,天際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
緊接著,一艘龐大的運輸飛舟緩緩駛來,船身漆黑如墨,巨大的帆布也早已換成了素白之色。
而在飛舟邊緣還垂掛著無數銅鈴,正隨著飛舟前行,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是宗門在接他們的弟子們……回家!
而在甲板上,站滿了神色凝重的弟子,他們手持白幡,一語不發,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眾人皆是靜靜地等待著,眼神中滿是哀傷。
隨著飛舟緩緩降落,眾人當即圍攏過去。
甲板上的弟子先行下舟,抱拳躬身,聲音悲戚:“見過掌教,見過諸位峰主!”
曹正陽麵色陰沉,微微頷首,衣袖一揮,率先踏上飛舟,身後眾人緊隨其後。
就在此時,沈雲舟突然鼻翼微動,眼眸瞬間亮起。
“這個味道是……”
他喃喃自語,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古樸的瓦罐,猛地揭開蓋子。
很快,一個拳頭大小的黑金屎殼郎就此爬了出來。
其甲殼表麵流轉著詭異的幽光,背部迭合的鞘翅如金屬齒輪般哢哢轉動。
刹那間,便展開成兩對薄如蟬翼的透明膜翅,如離弦之箭般衝向飛舟。
“我就知道沒聞錯,還真是啊!”
沈雲舟難掩激動之色,腳下疾步,緊隨屎殼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