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梅臉色難看,在場內看了一圈兒也沒找到秦忱後,自己走了過去。
“觀塵,你來一下。”
周觀塵放開薑芫,神色鎮定自若,“什麼事?”
“我找不到小忱了,你去找一下她。”
周觀塵豈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就淡淡道:“她去休息,一會兒會過來。”
杜落梅沒想到他會明晃晃地拒絕,頓時變了臉色。
薑芫趁機走開,杜落梅追上去,“薑小姐,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秦家可沒請你。”
“我是代表國博葉館長來鑒寶。”
“你鑒寶?”杜落梅上下打量著她,她並不是個刻薄的人,說不出難聽的話,但眼神已經把不屑透露出來。
薑芫本可以轉身就走,但那樣就辜負了葉館長的好意,她更明白這是葉館長對她的一次考驗,如果她連這點羞辱都承受不了,以後怎麼在國博成為砥柱?
她對杜落梅微微一笑,“是呀,我鑒寶,您如果要趕我走,請給葉館長打個電話。”
聽她這麼說,杜落梅反而不好說什麼了,憋了半天才說:“那你好自為之。”
薑芫微微一笑,翩然離開。
周觀塵看她應對自如,這才放下心,轉身吩咐人鑒寶開始,不給這些人作妖的機會。
秦老爺子跟古玩世家的周老爺子不同,雖然一身喜慶的中式服裝,可他氣勢帶著幾分粗狂,脖子上的帝王綠無事牌更是綠的惹人眼。
他站在台上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們送禮我收與不收都不好,現在就替你們做慈善,每件物品的善款都用你們的名字捐出去,可彆說我老頭子貪下了呀。”
下麵傳來笑聲和掌聲,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反正氣氛是嗨起來了。
老爺子親自介紹請來的鑒寶嘉賓,“這位是我老夥計新親家,萬寶齋的老周頭兒。”
大家又是一陣哄笑,杜落梅對丈夫秦時明說:“咱爸真是氣氛大師。”
秦時明臉上帶著笑意,“他的主場,就玩兒吧。”
老爺子介紹了一圈老頭中年人,忽然看到了一個年輕嬌嫩的小姑娘。
薑芫今天穿了上下兩件式的新中式裙子,明豔大方,挽起的長發上插著一根玉簪,正衝秦老爺子微微一笑。
“小忱,你又頑皮了。”
薑芫忙說:“秦老您好,我是國博的薑芫,代表葉館長。”
老爺子揉揉眼睛,“你不是小忱?可太像了。”
說完,他衝台下的兒子秦時明喊:“你是不是背著我生了一個女兒在外麵?”
杜落梅被膈應到了,頭扭到一邊,秦時明則笑著說:“爸,您彆搞笑了,我們可沒這樣的福氣。”
秦老爺子戴上眼鏡認真打量,薑芫也落落大方。
最後,老爺子一錘定音,“我家小忱沒你這份冷靜和韌性,不錯不錯。”
本來杜落梅白鳳她們還期待老爺子把她趕下去,卻不想竟然誇她,頓時臉色很不好看。
但老爺子並沒有給他們發揮的空間就宣布了鑒寶開始。
第一個捧上禮物的是秦時明夫妻,他們送了一尊半人高的玉佛,大肚彌勒笑哈哈,很符合秦老爺子的形象。
雖然不是古董,但也是老坑玉料雕刻,雕工細膩精絕,價值連城。
幾個鑒玉大師都給估了價,最後以300萬的價格拍去。
又有幾個比較親近的獻上禮物,雖然拍賣出的價格有高低,但都是精品。
再接下來,就是秦非秦忱兩兄妹的。
這次秦忱是和周觀塵一起送,也是眾人最期待的。
周觀塵身為萬寶齋的大少爺,又是秦家的女婿,也不知道他能送上什麼樣的稀世珍寶。
他看向呂宋,呂宋卻指指秦忱,見她捧了一個長盒子出來。
走到老爺子麵前,她聲音嬌俏,“爺爺,我和觀塵送您的禮物。”
秦非也捧著一個長盒子,“看來小忱和觀塵送的禮物也是字畫。”
老爺子撇撇嘴,“我不愛這些,你們兄妹一點都不了解我,差評。”
秦忱笑著打開盒子,“爺爺,這可不是一般的字畫,這是觀山先生的《雪夜寒山圖》,你不是想了很久嗎?”
秦非也打開了自己的盒子,“我也是《雪夜寒山圖》,怎麼會?“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要知道,觀山先生留在世間的畫作不少,但是這幅最具傳奇色彩、也最有曆史價值的《雪夜寒山圖》卻始終沒有問世。
怎麼一問世,還是兩幅?
難道是一真一假?
老爺子也滿臉震驚,催促著兩人,“快打開我看看。”
等畫卷打開,薑芫看著兩幅幾乎一模一樣的畫卷,徹底無語住了。
秦非的那個,正是她修補托玩寶齋賣掉的那幅,而秦忱的……
她不由往人群前麵的周觀塵看去。
她當初要把修補好的畫送給他當壽禮,他卻不屑一顧,原來他手裡已經有了一幅?
周觀塵注視著薑芫,有些心慌。
他準備的禮物確實是觀山先生的畫,但不是《雪夜寒山圖》,卻沒想到秦忱給換了。
當初他可是跟薑芫表示過不會把她的畫送秦老爺子,她現在會怎麼想?
兩個人交流的目光落在了白鳳眼裡,她冷笑一聲,戳戳身邊的杜落梅。
“看看,狐狸精又在勾搭人了。”
杜落梅早就看到了,這一刻,她對薑芫的厭惡到達了。
正要找個借口趕走她,忽然看到台上的鑒寶師指著古畫說:“兩幅古畫幾乎一模一樣,各位同僚,大家來看看哪個是假的。”
秦忱笑眯眯地看著秦非,“哥,你得從哪裡買的,多少錢?”
秦非神情複雜地看了眼薑芫,“從小店淘得,800萬。”
“800萬?”秦忱都笑了,“觀山先生普通一幅畫都不止這個價錢,哥哥,你真是貪小便宜吃大虧呀。”
秦非皺起眉頭,“你的多少錢?”
“我的是謝教授幫我從櫻花國的收藏大師長野那兒求來的,友情價還是5700萬,你說你八百萬,不是跟鬨著玩兒一樣嗎?你說說哪家店?我們去找他,告他欺騙消費者。”
秦非的目光再次落在薑芫身上,“薑老師,你不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