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芫最先收回目光,耳尖泛起紅,“我,弄好了。”
周觀塵看著她微笑,“我看到了,你做得很好。”
“還是要感謝你,是你給了我力量。”
周觀塵抓住她的手,正反都看了看,“是你自己厲害,我很快就收手了。”
薑芫承認,這些都是肌肉記憶,隻要克服了心理障礙,她就一定行。
她急不可待地想要繼續了。
周觀塵攔住她,“慢慢來,不著急。”
“我想要檢驗自己,等這畫弄好了就送你,聽說秦忱的爺爺就喜歡觀山先生的畫,你送這個一定送到他心坎兒上。“
她這句話一出口,氣氛就變了。
男人臉上的溫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疏離和冷漠,好像剛才那個溫柔的周觀塵,隻是她的錯覺。
“少管我的閒事,還有你的畫,還是自己留著吧。”
薑芫頓時臉紅脖子粗。
也是,萬寶齋的大少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會稀罕她的一幅畫?
“你不要就算了,我拿去賣錢,到時候請你吃飯。”
“好。”他喉結滾了滾,“薑芫,等你修補好請我吃飯的時候,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說。”
薑芫心裡打鼓,是關於棉棉的身世嗎?
幸好她那天錄了音,他要是敢跟自己搶棉棉,她就把錄音放出來。
想到這兒,她勉強鎮定下來,“好啊。”
看著她眉眼楚楚的樣子,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他要把駿駿和秦忱的事全都告訴她,然後再取消跟秦忱的婚約,重新追求她。
為了這一天早點到來,他走出去替她關上門,“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不過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到自己。”
看著他這麼好打發,薑芫都驚訝了。
這還是周觀塵嗎?怎麼怪怪的?
他不會又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想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和神秘微笑,薑芫如臨大敵。
難道他要等那天跟自己說棉棉的事?
……
秦家。
秦太太杜落梅和白鳳麵對麵坐著,都一臉的不忿。
秦時明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景象,有些奇怪,“你們這是怎麼了?”
杜落梅歎了口氣,沒說話。
白鳳卻沒忍住,“還不是那個薑芫?把我給秦非介紹的相親對象弄得殘廢又毀容,人家小姑娘才23歲呀,亰大的研究生,知名網站的白金作家,好好的人就這麼給毀了。”
秦時明倒吸了一口涼氣,“殘廢和毀容?不是丟了東西去找的時候掉溝裡了嗎?怎麼能是薑芫害的?”
杜落梅道:“前一天薑芫也掉在那個溝裡,除了崴腳以外沒受任何傷,那為什麼詹采薇掉下去就會殘廢又毀容?明顯的是薑芫在報複。”
秦時明不解,”那薑芫掉溝裡是她做的?這麼看來薑芫報複她也沒錯,就是手段狠辣了些。“
白鳳也不是不明白,但因為那個人是先勾搭了陳默知現在又勾搭季如冰的薑芫,她就不想承認她對。
“豈止是手段狠辣,簡直就是臭不要臉。老秦落梅,不怪我不提醒你們,薑芫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我聽說這幾天都是周觀塵陪著她,而且她在夏城的時候,你家秦非也為她跑前跑後的。她就是那種撈女,漫天撒網恨不得全天下男人都是她的裙下臣,當年的宋葉什麼德性你們忘了嗎?她生的女兒呀,過猶不及!”
提到宋葉,杜落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而秦時明則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一副心虛的樣子。
白鳳也意識到自己揭人家短兒了,趕緊起來逃之夭夭,把凝重的氣氛留給了秦家兩口子。
秦時明輕輕地碰了碰杜落梅,“行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彆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嗎?隻要一想到那賤人都做了什麼,我就犯惡心。以前她在亰北我都不愛來,現在本以為她在監獄裡膈應不到我了,卻沒想到她生的女兒又來子承母業,我欠她們呀。”
秦時明輕輕給她揉著胸口,“好了好了。”
“好不了!你趕緊催周家,把訂婚的日子定下來,還有老爺子不是要在亰北辦80大壽嗎?可千萬不準邀請那個芫荽香菜的,我反胃!”
“好好,都聽你的。”
……
秦家為了老爺子的壽宴在亰北廣下帖子,不少豪門世家都收到了,因為秦非的關係,國博不少人也收到了。
薑芫對這件事很關心,倒不是她想要去,而是她要賣畫。
觀山先生的畫她已經修補好了,竟然是那幅曆史上最有名的《夜雪寒山圖》。
薑芫還是找到了玩寶齋,讓文叔幫忙賣出去。
文叔再見她也是唏噓,他早把她當成老板娘,最後卻還是人去樓空。
他也曾問過陳默知,就這麼放手甘心嗎?
陳默知聽到這話後久久沒回答,捂著臉的手拿開時,已經滿臉的淚水。
他像是對文叔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如果她喜歡我,再多的困難我也會克服,可她根本不喜歡我,答應跟我在一起也是恩情多於愛情,這樣的我們就算最後在一起,我也不會開心,我對她的愛也會變得狹隘自私,最後去傷害她。”
文叔不太懂年輕人的情情愛愛,但明白一點,陳默知是真的放手了。
又歎息一聲,他對薑芫說:“您放心,觀山先生的畫現在很多人打聽,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行,文叔您辦事我放心,傭金照舊。”
畫是真的好賣,薑芫離開玩寶齋不久就收到文叔的消息,說畫已經賣掉了,成交價格八百萬。
薑芫搖頭輕笑。
她隻用了5萬塊錢,就換了160倍的收益看似不錯,可這幅畫要是放到拍賣行裡,可能到幾千萬甚至一個億。
但一是她等不起,二是那需要造勢做宣傳,她隻賺點小錢錢就好了。
她沒有問誰買去了,隻是把那筆錢存在她給棉棉設立的成長賬戶裡。
除了傭金以外,她又單獨給了文叔一個大紅包,然後就想起跟周觀塵約飯的事。
她是真心感謝他,要是沒有他,或許自己已經在溝底無聲死去,或許自己一輩子逃不掉心魔,拿不起筆,修補不了文物。
隻是她有點怕,怕他會跟自己爭奪棉棉的撫養權。
不過他既然知道了,那麼這一天早晚也會來,她必須去麵對。
想通了這些,薑芫撥打了周觀塵的電話。